黄翔吓得够呛,伸出手要去抓住她,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还没打进来呢!急着陪葬干嘛啊?”
城楼上一众官兵愣了愣,黄禀不忘呵斥,“别停下来!”
李骁鹤毫不理会身后人的阻止,纵身一跃,堪堪跳到两米开外的女墙之上,右脚踹下一个特制弩箭来同时往上一勾,接到手里。
“你拉不动的!赶紧回来!”黄禀一下就知道她的目的,西城墙坍塌机关出现漏洞,绿妖接近十尺内,其它几面就照顾不到了。
她半蹲在女墙上,一边掩护着一边动作,行动极为迅速。不只城楼上的人傻了,连楼下的绿妖也愣了愣。
南硕暂时停下杀伐的脚步,遥指着那站在城墙上的女子问,“那是谁?”
凌肃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指的那道人影,身躯单薄,孤然凌立。
“她便是你要找的云泽少女。”他说道。
南硕不明一味地笑了笑,视线扫过那坍塌的城墙内,不断哭喊挣扎要出城的人群,“虞安城要破了。”
他再次策马厮杀,身后凌肃面无表情地看着,丝毫没有拼搏之意,而后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神情莫名。
西城墙的防御快要破裂,南烜发丝凌乱,全身染着斑驳的血迹,衣衫破碎,他身边的黑影卫也只剩下了十几个。守备军不比黑影卫,主要堵住城墙,也早已所剩无几。
身后守护的城墙不断有人拥挤挣扎着逃出城,内外交困。
“你想死吗?!”南烜冲着城墙那身影大骂。
与此同时,绿妖一再逼近,城内数千百姓齐聚西面坍塌城墙,争先恐后地往外奔逃。
终于那被堵住的倒塌城墙出现了一个小缺口,所有人趁机涌出,人群的力量忽然集中,守备军根本抵挡不及,被推到在地。
“快逃啊!”
绿妖伺机进城,人群轰然涌出拼命地往外逃,正当一只脚踏出城外之时,突然一支箭呼啸而过,直射进那人脚尖前,愣是插进去半截。那只脚的主人吓得一身汗,人群跟见了鬼一样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黄翔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一把拉着他爹的衣服,就指着李骁鹤,“爹啊,那是我做的弓弩吧?你别不是给换了吧!”
黄禀被他扯的差点摔倒,却没像之前那样打他,他也惊讶不小,那铁质弓弩光重就二十斤,张力之大连虞安城都找不出能拉满弓弦的人,她竟然在受伤的情况下拉动了?!
他摇头感叹,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能打碎城墙了。
南烜被李骁鹤的行为搞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站在城墙上的女子穿着黑影卫标志性的一身黑衣,双手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一身孤傲不屈。
她用实践告诉所有人,谁敢踏出城墙一步,就会变成这只羽箭下的土地。
事实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可不是故意耍帅,而是胳膊上的伤口失血过多,导致晕厥,奈何脚下是三丈高的城墙,只好保持不动。
“你们草菅人命!”人群中有人不甘心地喊着。
“对,草菅人命!”
在他们眼中,虞安城危在旦夕,这些人却不让他们逃命,实在是草菅人命。
南烜忙于抵抗绿妖军队,听到这话也心头一震,黄禀等人也开始动摇起来,援兵迟迟不来,与其困守城中等死,不如尽快逃出城外。
李骁鹤眼角弯了弯,缓缓放下弓箭,扔下了城墙,目光看向远方出现的一抹红色,越来越接近城门。
南硕见她扔掉弓箭不禁嗤笑了一声,看着李骁鹤的眼神是满满的占有欲,“云泽少女,果然非同凡女,不过也只能如此了,带着云泽异宝当作嫁妆,做我后宫一员吧!”
凌肃在南硕不远处听到这猖狂的话后,露出嘲讽的轻笑来,虞安城城墙坍塌倒是出乎他们的预料,不过看来加南还没耽误事,若是虞安城破了的话,他们回家可就惨了。
战争还在继续,李骁鹤仗着云泽异宝没有被射击,她站在城墙上,伸手指向城外的路。
黄禀父子和守城兵随她看向那处,下一刻,城楼上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引得城内被困的百姓们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城外一里不到的地方是一个隆起的山坡,那条路上此时尘土飞扬,上万人的铁甲红襟军队踏着飞舞的黄土向虞安城而来。
最前方一抹红色身影骑马疾驰而来,离的近时,人们恐怕就能看到那马上是两个人,且穿红衣的一直不遗余力地踹着身后懒懒靠着她的男子。
“干嘛老踢我啊?”
“……”
“你还踢~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
“我的马都被你杀了,你总不能让我跑着回来吧~”
“闭嘴!否则把你扔下去!”
“瞧,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女人就是口是心非……你怎么又踢我?”
南硕看到越来越近的军队,又回头看看城墙上的李骁鹤,咬咬牙,手一挥,“撤退!”
凌肃悄悄勾起笑容,抬头看了那站在城墙上的身影一眼,转身离开。
唐茗一到达虞安城,就看见了那站在城墙上的人,手抓紧了缰绳,她由于自小练习暗器,眼里过于常人,一眼就看到李骁鹤脚下的那块城墙早已被血染的艳红,以及那条无力垂下的胳膊。
但还没等她上前,身后早已有人一跃而起,紫衣淡然,轻盈如飘逸谪仙,几步踏在那城墙上,搂住了昏厥的李骁鹤。
“这下放心了吧,”唐茗身后传来某人懒洋洋的声音,似乎才睡醒般。
“闭嘴。”唐茗面色冷酷地回了一句,眼中的欣然却是无法掩饰。
她转身看向被黑影卫援军包围的绿妖军队,冷哼一声,一脚踹下了身后人,扬起腰带策马而起,只留下一句,“自己滚!”
被踹下的加南站在原地无奈地笑笑,“明明怕千层绫误伤我,却非要这么说。”
他如闲庭踱步般悠闲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听得身旁有马蹄声靠近,头也不抬地问,“南硕有没有气死啊?”
凌肃悠悠然看着唐茗离去,“差不多了吧,那就是唐家那个最小的女儿?”
“嗯哪。”
加南甜蜜地点点头,看的凌肃一阵恶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