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羽兰盛会就这样被一场刺客事件给荒唐地结束了,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觉得失望的同时也有了些别样的安慰,因为尚翼皇帅和天倾大皇女居然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咱们坤域!在南离特地为他二人准备的行宫门口,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借口路过,姑娘们每天都不停地在行宫门口丢手绢,丢发簪,丢媚眼。小伙子们各种吟诗作对,各种掉节操。
相比于京城热闹的气氛,萧府的气压显得很低,似乎随时都要爆开,理由只一个。
李骁鹤失踪了。
从那日羽兰盛会的刺客事件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五天,所有人都快把此事淡忘了,除了能嗅到京城热闹表面下的危险气息外,李骁鹤的失踪让萧府人心惶惶。
拜萧元朗疯了般的寻找所赐,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萧六小姐失踪了,从那日羽兰盛会就没回来,所有人都怀疑人根本还在皇宫,怕是回不来了。
对于萧元朗的高调行为,萧征忆和萧唯远算是默认了。他们俩算是知情人,那日的皇宫刺客事件还是萧征忆一手策划的,当日皇宫突然乱起来时,萧唯远还想跟着萧元朗一起去找李骁鹤的,结果却被他父亲给拦住了,也顺带解释了下李骁鹤另有任务,萧唯远相信萧征忆,同时也怕打乱了三皇子的计划,便拽着萧元朗先出了宫,谁知道李骁鹤居然五天都没有回来,毫无音讯。
而在这五天内,三皇子出现过一次,带来的消息让他们彻底冷了心,李骁鹤被摄政王抓走了,生死不知。因此对于如同疯了般寻找李骁鹤的萧元朗他们也不再阻止。
萧瑞雪私下去宁国公府找了凌肃有好几次,都为了打听李骁鹤的事,但宁国公府的人几次都表示世子不在家,萧瑞雪一番纤细的心思又敏感起来,不知道是否真不在。
在萧元朗得知风之浣和古月王都不在家后,连萧美月这刁蛮的人见着她亲哥也只敢躲着了。她从没看过萧元朗这样像是要疯了一样,心里多少有了些酸涩,自己才是他的亲妹妹,那个李鹤算什么东西?至于吗?
“喂!李鹤还没回来吗?”萧美月特地找到虹越和从云的院子里,心里憋屈地问。
“废话。”虹越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鄙视挑衅,就是陈述的语气,然后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继续逗鸟。
萧美月被他这态度气的够呛,李鹤不见了,整个萧府搞得人心惶惶的,反而这两个跟她最亲的人反而一点没反应,想想自己亲哥每日在外奔波劳碌的憔悴模样,萧美月越想越不甘心。
“谢五小姐担忧,回去告诉你哥,小鹤会没事的。”从云从屋里走出来,面无波澜苍老脸庞依然风淡云轻。
萧美月听到他提到萧元朗心里一时好受了些,好在他们还知道感哥哥的恩。
“那个,你们放心,李鹤既然已经是我萧府的人,我们就会帮她的!”萧美月说完后才觉得别扭,脚步匆匆地走了。
萧美月刚离开,虹越就抬起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愣神,眼里满是疑惑。从云见他这般神情心里有几分欣喜,走到他身边。
“骁鹤运气很好,遇见的人都挺好。”
虹越又低头喂鸟儿,“她也很好。”
听到他破天荒地夸起人来,从云面无表情的脸带上了柔和色彩,“对,她也很好。”
“一见面我就对她笑了,她没理我。”虹越低着把从丹朱的小爪上取下的小布条展开看了一眼后就递给从云。
“云泽中有阵,她看不见你。”从云哭笑不得地接过布条,表情满意,“安好,一切照计划进行,谢谢虹越。”
虹越赞赏地摸摸丹朱,喂给它一块细碎的米饼,对那后面一句不置可否。他本来就不是像黄翔那样阳光开朗的少年,在莫留山上待久的人到最后都会冷冰冰的,失去了一切欲望兴趣一样。
在被师父龙瑶委托去云泽,接那个一百年出世的云泽少女时,他的情绪也还一般般。等见到了那个在云泽里的女子时,他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笨又弱的人?他正要回去告诉龙瑶又要再等一段时间时,她居然动用了云泽的力量,让人惊讶。
“莫留山不能参与。”
从云早已在他出神的时候就写好了一张布条,塞进丹朱脚上的小竹筒里,又喂了它一块米饼后摸摸它的头,丹朱倏地飞走了。
“虹越,被规则限制的人服从规则,而能凌驾于规则的人游走规则边缘。”从云直着身子抬头看着丹朱扑棱着翅膀飞出萧府的院子,飞向遥远的天际。
虹越也跟着抬头望着,半晌闷闷地问了一句,“如果龙瑶知道我们找到了丹朱,还把它当作信鸽来用会怎么样?”
从云一笑,“会狠狠给我们一脚。”
皇家行宫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丝毫不逊色皇宫内院的布置。同一片万里无云的天空下站着尚翼和凤皎二人,
“你早就知道了?”凤皎打扮不如羽兰盛会那般隆重,但依然一身华贵的衣裙。
“差不多。”尚翼负手望着天际,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即使面对着皇女也一样。
“一切不会改变。”凤皎镇定自若。
“是吗?”尚翼对她的镇定不屑一顾,眼前这女子的确少有的优秀,但是却让他喜欢不起来,太不坦率了,全身都是皇家礼仪风范,没有喜怒哀乐,不像那个一举一动都随心的李骁鹤。
想起李骁鹤,他不禁心思活跃起来。算算她在皇宫已经被软禁了五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办法逃跑呢?既然连赏意居都关不住她,想必逃出来也是早晚的事。
“你笑什么?”凤皎蹙眉,她一眼就看出来刚才他走神了,“在想那女子?”
“我笑了吗?”尚翼毫不自觉地耸肩,这动作还是跟李骁鹤学来的,“你至少该记得情敌的名字吧!”
“她叫李骁鹤,骁勇的鹤!”
尚翼自己不知道,但凤皎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不一样的神情来。这个一向诡异莫测的残忍男子,竟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骁勇的鹤?”凤皎冷笑一声,“坤域将乱,她只不过是颗小棋子,我倒要看看这只骁勇的鹤能不能飞过这场变乱。”
尚翼不语,勾唇看天空飞过一只鸟儿。
皇宫青息殿内,李骁鹤翘着腿斜靠在美人榻上,嘴里叼着一颗葡萄,慵懒地勾勾手指道,“茶端过来。”
甄怜儿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的,忍了半天才挂着笑脸乖乖递过一杯茶给她。
李骁鹤接过茶抿了一口,皱眉道,“这都秋天了,怪不得,茶凉的喝不下去。”
甄怜儿额头青筋,努力忍着一巴掌劈过去的冲动,笑着道,“我去给你换。”
“那多不好意思啊。”李骁鹤客气道,然后眼睛一弯,“那你快去吧!”
甄怜儿气呼呼地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五天前在青息殿,她当场指证了李骁鹤就是云泽少女,身怀传说中的云泽异宝,谁知道李骁鹤居然一点不慌,就那么欢快自然地点头承认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隐瞒了,我的确是云泽少女,身怀云泽异宝。此次奉神之天命出云泽禁地,踏入七国大地,是为了寻一个能统一天下的人!”
李骁鹤一番慷慨陈词直把几个人说的一愣一愣的,南离半晌才问道,“什么意思?”
李骁鹤用恨铁不成钢又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道,“坤域上承大衍王朝传承,乃是乱古第一诸侯观澜王后裔,观澜王乃是神的追随者,坤域自然受神之庇佑。如今坤域王朝将出现动乱,我怎能不出云泽?”
“动乱?”南离福至心灵,立刻抓住了这个关键词汇,他忙问道,“为何有动乱?”
李骁鹤有意无意地瞥了墨渊和甄怜儿二人,然后才说道,“不可言说。”
南离自然秒懂,立刻好言好语地请墨渊和甄怜儿出去了。可怜墨渊被李骁鹤雷的里焦外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请出去了,甄怜儿再不甘愿也只能装着柔顺出去了。
屋内人一走,南离急忙就问,“敢问是何动乱?可有预兆?”
李骁鹤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信了,什么动乱?自然指的是他和南烜这场夺权之战。
南离心里明白的很,不过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此刻听到这场内乱居然冥冥之中有了定数,自然急不可耐地追问了。
李骁鹤也是在冒险,她所说的话半真半假,一部分是根据《九州志》上记载的东西来说,一部分结合地下皇陵的壁画,另一部分自然是她瞎编的了。
“预兆?我便是预兆。摄政王大人以为我为何会留在萧府?”李骁鹤不答反问。
“难道南烜会赢?”南离脱口问出。
李骁鹤露出失望的表情,摇头道,“我是被萧征忆从越黎带来的。”
“越黎?”南离眉心一跳,萧征忆果然知道,“那不是地灵卫的故乡吗?”
“没错,当日我在云泽中无缘无故地遭到地灵卫的暗杀时,一时失手杀死了四个地灵卫,一出云泽我便是凡人。”李骁鹤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我被擒到越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