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跳出的这句话格外响亮,当然不是那些文人说的了,毕竟苏月翎和文瑾华的后台不小,而这坤域还在摄政王的手上,没人敢得罪。
黄翔左手拿着一个鸟笼,右手一串梨花糕,奋力推开文瑾华和苏月翎,惹得几个女人惊声尖叫。他腰间还系着条亮绿色的丝带,半路似乎被什么扯住了,他努力向外挣了挣,最后放弃地朝身后嚎了一嗓子,“你倒是给小爷动啊!”
整个漳河河畔的人都无比寂静地看着这位干嚎一声后,顺着腰间那根亮绿色的丝带从身后扯出来一个同样年纪的少年。
“师父~师父~”黄翔就那么把一船女人挤到旁边,自己在那欢快地挥手。
天,这种美猴王出世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李骁鹤真想捂脸,但是作为一个刚刚把逼格刷到巅峰的灵魂人物,她必须要继续保持一副缥缈的姿态。
“大哥,我们回府吧!”她说,没看文瑾华和苏月翎的脸已经被气歪了吗?这两货到底是怎么跑到那船上的啊~
“大胆贼人,居然敢私闯文国公府的画舫,对我等无礼!”慕容依依尖叫。
黄翔被她一嗓子叫的手一抖,顿时不胜烦躁,“叫什么叫,小爷的耳朵都要被你叫聋了!”
“放肆!”文瑾华气的发抖,她堂堂文国公之女,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被人一次次地羞辱,而且还是一伙的。
“你这是要干架?敢挑衅我师父,我告诉你,小爷我听半天了,师父不出手小爷出手来扇你们!”黄翔两手都拎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干脆一股脑地塞给旁边一个人怀里,“帮我拿下,谢谢啦!”
司徒媛一脸茫然地捧着怀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道,“没……没事……”
“萧公子,你不管你萧府的人?”文瑾华一边努力保持气度一边愤愤道。
“文小姐此言差矣,这位兄弟姓黄,我姓萧,怎能管到人家?”萧唯远嘲道。
文瑾华被气的够呛,苏月翎被李骁鹤又骂又吓,这会只敢低着头躲在文瑾华身后,连头都敢露。
“姓黄?”慕容依依吊着眉毛,走到黄翔和虹越面前,“京城似乎没有二品以上的姓黄的官员,这是是哪家的公子?”
“小爷来自虞安城,太守的公子!”
“区区一城太守之子,居然敢在这里放肆,你是活腻了吗!”慕容依依笑道。
“虞安城太守。”文瑾华目光微动,神色带着分讶然和嘲讽,“虞安城太守黄禀。”
“呦,认识啊!看来我老爹挺有名!”黄翔嘚瑟起来,扭头对着司徒媛挤眉弄眼地说道,“你认识我爹吗?”
“不认识。”司徒媛脸又红了。
“当然有名了!”
文瑾华这带着嘲讽的一句话,让李骁鹤顿时皱眉,文瑾华是绝不会说好话的。抬头想问人,却看见萧唯远目露担忧。
“你什么意思?”黄翔难得板起了脸。
“坤域有名的降臣谁人不知?”文瑾华语气虽淡然,却能惹的人冒火。
“贱人你有胆子再说一遍!”黄翔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别人说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他爹!
虹越没有拉他,反而上前一步站在了他身边,大有你揍人我帮你的态度。除了李骁鹤和姓唐的,山下的女人果然都让人讨厌,眼前的这群更是碍眼。
文瑾华正欲开口,李骁鹤冷冷扫了她一眼,那其中的杀意太过明显,直看的文瑾华身子下意识抖了抖,闭了嘴。
“诸位,今日是画舫诗会,为承接羽兰盛会之幸事,还请诸位各显神通。”风之浣站在众画舫中心,将主题拉了回来。
“虹越,带他回来。”李骁鹤趁机说,文瑾华虽讨厌,却不是说瞎话的人。在场的都是些文人,对国家之事自然熟悉,黄禀的事肯定知道不少。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眼下若让黄翔曝光,大为不利。
“嗯?”虹越疑惑地看向她,那意思是在问,咋不打架了,我都准备好了。
“快点,我爹说在外你归我管!”李骁鹤毫不犹豫地搬出从云来。
虹越不屑地撇嘴,虽然他不怕从云那老头,但是他怕轩辕门的规矩,也知道自己太有惹祸的本事。况且,他好久没见过老大老二了。
虹越也不打个招呼,直接踏着水面凌空飞跃到萧府的画舫上,居然如履平地。
如此高明的轻功可谓当世少有,苦的是被丝带拖起来的黄翔,直接就被拽过去了,勒的他快吐了。身后司徒媛抱着满怀东西,不能施展尔康手,她想说,公子,你的东西还没拿。
李骁鹤心疼小徒弟,赶紧解开那耀眼的亮绿色丝带安抚道,“没事儿吧?”
黄翔沉着脑袋不说话,头一次见了师父大人没笑脸,其实可想撒娇了。
“你爹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别听人家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李骁鹤摸摸他的头顶,轻声细语,“虞安城靠着他呢!”
“嗯。”黄翔低头应了声,依然没精打采的样子,李骁鹤也不勉强,让他自己想。
诗会在风之浣的带领下进入了另一个高潮,萧唯远命人将画舫划往了较远的临岸,远离了热闹中心后,让李骁鹤等人搭着古月王府的画舫回程了,反正古月王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惯了的。
临走时,文瑾华那一船人都是恶狠狠地目送着他们的。风之浣在李骁鹤向他道谢的时候,委婉的表示请她帮个忙。
“自当尽力而为。”
“李姑娘可还记得在赏意居时,我曾带着一只鸟儿?”风之浣问。
鸟儿?李骁鹤想起了那只头顶一点朱砂的漂亮小鸟,“记得,怎么了?”
“它不见了。”风之浣叹气,“已有三日没有回风家,怕是遇险了。”
“这个,有可能是迷路了什么的。”李骁鹤觉得他想多了,“你也不用个笼子?”
“不会的,丹朱它是不会迷路的,它很聪明。”他摇摇头,“至于笼子,且不说丹朱并非属于我风家,就算属于我风家也不能用笼子来束缚它。”
李骁鹤瞬间感叹原来坤域如此尊重小动物的人身自由,这说的是只鸟吗?
“好吧,我尽量帮你找找。”她也没在意,鸟什么的,再养一只呗。
“那就拜托李姑娘了。”风之浣格外开心感激的样子,就像她一定会找到似的。
古月王府画舫内。
不愧是王爷府的画舫,船舱内空间颇大,各种东西一应俱全,还放着一张铺着锦缎的软榻,李骁鹤想到林加南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也就不奇怪了。
林加南由于正和唐茗冷战,坚持待在萧府的画舫上,萧美月见状顿时也留了下来,殷勤地问候。萧瑞雪则用一双哀怨的美眸盯着凌肃一步步踏进林府画舫内,整个脚步都僵硬了有木有。
萧唯远一踏进船舱内,见到一身仆人打扮的南烜时,惊讶地就要跪拜,被南烜一把拦住,“唯远,几年不见怎的生份了?”
“南烜,让你笑话了。”萧唯远激动地抱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定会安然无恙!”
“哈哈哈哈!”南烜大笑几声,“我一日没有真正挥军进城,他就一日不敢明目张胆地通缉我,只能暗地里使绊子罢了!”
“永安她……”萧唯远忽然间想到了些什么,抬头看了看李骁鹤,他可没忘记这个六妹妹曾当众骂了习陵,而且鬼使神差的让习陵答应了和亲,如今看来,他的六妹妹却是另有所图。
李骁鹤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她大哥在想些什么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而已。”
“你太大胆了。”萧唯远叹气。
“哼。”唐茗用她标志性的话语刷着存在感,意图十分鲜明,姐不高兴!
“的确做的不高明。”林加南撑着脑袋,大咧咧地躺在软榻上叹道,“今夜都是文人,人多嘴杂,你说的那些话必然会传出去,摄政王明天就要宣你入宫。”
“就是要文人,书生重意气,都崇拜那些英雄事迹,王将大人可是坤域战神,就得让他们说出去。”
李骁鹤拿起一块糕点喂心情不好的小徒弟吃。小徒弟摇摇头不吃,虹越脑袋伸过去一口吞掉,然后鼓着腮帮子说还要,被李骁鹤一巴掌拍了回去。
“皇后那边不演戏了?”萧唯远扬眉。
“原来大哥知道啊。”李骁鹤本就无意隐瞒,当下就和盘托出,“我本想通过皇后那边得到进宫的机会,到时不仅可以见到习陵,还可以见到皇上。”
“你怀疑父皇被软禁了?”南烜惊问。
“嗯。”她点头,“我也是猜的。”
“那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萧唯远问。
“因为有更好的人选。”
凌肃想了会,面露惊讶,“不会吧?”
“谁?”南烜问。
“璃妃。”李骁鹤神色自若道。
“风之浣与你的交情能靠得住?”凌肃不加掩饰地怀疑。
“比你靠得住。”李骁鹤白他一眼,这人可是被硬拉过来的,“不知宁国公府可选好了阵营了?”
“行了,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一直都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南离算什么?”
“红叶楼的杀手。”唐茗忽然出声。
“哎呦,放心啦~人家现在是将军府的六小姐,身边有这么多高手。”李骁鹤端起杯子仰头喝干透明的果酒,随即半开玩笑道,“红叶楼只有完成任务才会跟雇主见第二次面,南离不会那么知道我的身份。除非……我被杀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