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燕的手眼看就要伸到,只见容远看似无意却又有意地把手往下一沉,她那想拿机票的手,顿时落空了。
嗯?这是巧合?雷燕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于是再次伸出双手:“远子,这么客气干嘛,给伯母买机票不说,还这般辛苦的握着,来,这机票让伯母拿着就是了。”
众人一听,刹那间愣住了,这女人的脸皮也太厚了吧,方才还在说容远混得如何如何不堪,还说让他去给她的儿子打工,这才过去几分钟,竟然变脸喊最最亲爱的侄子了,还想抢侄子手中的机票?
梁虹的脸瞬间被气得发绿,那是老娘儿子买的机票,什么时候变成给你买的了?
握着机票还辛苦?尼玛的,这是什么逻辑,机票才多重,轮克称老娘都嫌它轻呢!
“呵呵,这样的苦力活,就不麻烦伯母了,还是侄子拿着吧。”眼看雷燕的手再次伸过来抓机票,容远毫不掩饰地把左手上的机票往右手里塞,雷燕举在半空的手,再次落空了。
尴尬!
很是尴尬!
异常的尴尬!
众人一脸戏谑地看着雷燕,你平时不是老喜欢占便宜吗,现在打脸了吧!
雷燕也没想到,自己这侄子平时唯唯诺诺的,今天竟敢三番两次地落自己的面子?
再看看大家脸上的表情,顿时恼羞成怒,厉声喝道:“远子,在你心中还有没有我这长辈,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大伯母?好不容易才盼望你从外面回到老家过一个新年,现在的日子过得滋润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不?”
“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得了,有几个臭钱就可以甩长辈脸色,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愚弄长辈了是不?伯母不奢望你还记得小的时候在伯母家吃了多少零食,也不敢奢望你记得伯母、伯父曾经待你如何的好,可你就这样地回报长辈?你这是目无尊长知道吗!”说到最后,雷燕几近咆哮道。
我吃了你多少零食?笑话!
整个覃静村的人谁不知道,就是你的家公一年到头也盼不到你的一杯粗茶,一碗淡饭,更不要说是你四处嘲讽的侄子!
你对我家好?二三十年来,你可曾伺候过自己的家公?你可曾走访过几回小叔叔家?
雷燕的咆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般无耻的,恶人先告状不说,还贼喊捉贼,挟恩图报。况且你何曾有恩于我们?
梁虹的怒火正要发飙,突然容远站到她跟前,硬生生地把她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最近春运人流量大,方才远子还在为没买到伯母的机票感到愧疚,可谓寝食难安。没想到伯母原来早有安排,强子堂哥要开车载二老去南海的影视城游玩,如此,远子就不再强求了。”容远的表情很是真诚,倘若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三请伯母而不得呢。
“你……”尼玛,这小侄子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没买到机票还愧疚?老娘愧疚尼玛比!雷燕的表情只能用五颜六色来形容,还亏她方才质问侄子知道去往燕京的机票多少钱一张,去了也没地方住。现在好了,自己的话被人原封不动地送回来,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可自己也无话可说,谁让自己说儿子今年要带他们去哪游玩,明年又去哪游玩,又有什么样的享受,可现在就特么的被攻打得措手不及。
梁虹等人也是看外星人一般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沉稳滑头了,说话坑人不说,还无声无息的打脸!
活该!看你还嚣张不?!
哥哥这打脸也打得太帅了!容嫣满眼星星地看着哥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大赞几句。
“至于这几张机票嘛,当然是我一张,我妹妹一张,父亲一张,母亲一张,免得被人说目无尊长。”容远淡淡说道。
还有一张!还有一张机票!老娘没座过飞机,更没坐过头等舱,求您就给伯母了!雷燕眼巴巴地看着容远手中晃动的机票。
“至于最后一张嘛,当然是给爷爷的,爷爷是我们当中辈分最高,又是最可亲的人,不给爷爷,很容易被人说我们目无尊长的,那可就不好了。”容远沉思一番后,点头说道,似乎说得很有道理。
目无尊长?尼玛,这词怎么就特么的熟悉,又是特么的打脸!方才自己还说小侄子不给机票就是目无尊长,可她却忽略了,他们当中,辈分最高的可是她家公。在老爷子面前说长辈,笑话,她不是找抽是什么?
容远的话刚落下,雷燕又怒又喜,怒的是自己的小侄子竟然三番四次地落自己面子,还顶撞自己。喜的是,家公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眼睛、耳朵又不好使唤,那机票最后还不是落到自己手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是老爷子的机票,老爷子的视力、耳朵不大方便,所谓长兄如父,长嫂为母,大伯母就勉为其难的代劳老爷子收下吧。”雷燕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直线了,语气中特别强调“大伯母”三个字。
任你小狐狸再狡猾,也不过初出茅庐而已,如何躲得过猎人精心设置的猎器呢!雷燕又一次伸手去“抢”容远右手上的机票。
然而,雷燕能想到的,容远又如何想不多?容远直接把机票塞到兜里去,让你再也没有抢夺的机会。你不是喜欢装逼吗,老子就陪你彻底地装下去!
“不急,爷爷的旅游行程,自当爷爷亲自去游玩。”容远越过伯母雷燕与伯父容宽贤的身后,直接来到妹妹容嫣的身旁。
妹妹身旁坐着一位九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正眼珠无光的地看着大家。
雷燕举在半空的手,又一次落空,欢喜的脸蛋再一次变成酱紫色。
“爷爷。”容远弯腰叫道,声音不大,但极有穿透性。
“你爷爷耳朵不好,大声叫喊才能听到!”爷爷还没说话,母亲梁虹就忍不住翻白眼说道。老爷子已经好几年不大听得见人们说话了,你作为孙子的竟然忘记了,该打!
然而,就在大家强烈鄙视容远的同时,老爷子竟然迷茫地看着容远三秒钟,然后说:“你是远子?”
老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除了耳朵、眼睛不大好使唤外,还有就是脑袋不大灵活,老爷子能想起容远,倒也是稀奇。
嗯?老爷子竟然听见了?
大家一看,顿时傻眼了!
平时大伙的喊了老半天,老爷子才听到那么一两句,远子才这么一说,老爷子竟然认出来了?
不可能!
巧合!一定是巧合!
老爷子怎么可能听得见?
哼,没想到我们经常见面,老爷子竟然不记得,就连长孙强子来了几次,老爷子也认不出来,现在远子才这么一叫,就知道是谁!老爷子怎么可以这般偏心?雷燕心里恨恨想着。
“爷爷,我在外面学了几年的医术,我这就给你把眼睛、耳朵治好怎样?”容远又一次温文儒雅地说道,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具有穿透性。
给老爷子治疗眼睛和耳朵?疯了吧!这是大家心里共同的想法。
“老了,治不好了!你爸陪我去了几家市里的大医院,那些大医生说什么功能衰退,治不好的了。”老爷子缓缓地摇了摇手,能不能听到什么和看到什么,他都已经无所谓,早已看淡了。
真听到了?这一次,大家都傻眼了!
如果说第一句话是巧合,可第二句这么生僻的字词,绝无巧合而言!
然而容远没理会大家,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十多厘米的金针、就要往老爷子的百会穴上扎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