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美女有所要求,咱们男人又怎能说不行?只是小子在燕老面前耍大刀,若是小子耍错了,燕老莫怪。”容远笑道,没有一丝宝物过手的严肃。
玉佛在手,给人一种很漂亮、很晶莹剔透的感觉,让人恨不得拥在怀里,爱不释手。
“嗯,翠要水,玉要油,这玉雕的玉质确实是块好玉。”
“而且这玉雕采用的是减地高浮雕及镂空手法,独步于玉雕行业,甚至于在整个华夏也是赫赫有名的。
玉佛一个鼻孔内边沿刻有‘子冈’的落款,字体遒劲有力,布局得当,风格周正端庄,不马虎,不潦草,字体的细润圆滑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即使是一般的玉雕大师也只能望其项背,倒有几分陆大师独特的风格。
从传统琢玉工艺上看,雕刻长线一般都是入刀时稍深、稍宽,出刀时稍浅、稍窄;而这玉佛的刀法则是入刀、出刀都是一样的深浅宽窄,有一种硬度极高且略显钝性工具所雕的感觉。
还有,传统工艺雕刻短线时,采用点砣不走刀,故线中间深宽,两边浅窄;而这玉佛则是深度、宽度都一样。
最后要说的是,传统工艺砣刀走过的线刻刀面呈斜坡状,或徒或缓,相对来说,较为平滑、流畅;而这玉佛的刀法走过的线,刻刀面呈平坦状,并呈现高低不平的凸凹状,在七十二倍放大镜下观察,还可以隐约看到一点近似于良渚文化玉的横线,仔细辨认可见。 ”
“总的来说,这玉佛雕刻手法,确属昆吾刀法无疑。”说着,容远把手中的玉雕放在桌面,并向大家摊手,意思是我已经过完手了。
“远哥,您说了辣么多,意思是不是说这玉雕真的是子冈玉?那得值多少钱?”苏晚风早已迫不及待了,陆子冈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可惜他不曾有缘得见其一件真品。
苏晚歌也是满脸期待,她已经被一件假子冈玉忽悠过了,但愿这次是真的!
没想到这小哥懂得真多!也对,燕大师带来的人,水平能差哪去?素玉斋的老板苏长庚则是满怀欢喜,容远说得越多,语气越是肯定,他就越开心,子冈玉可遇不可求!
“小伙子,你确定这件玉雕真的是子冈玉?”燕无涯皱着眉头问道,或许大家以为他这表情是疑问,可容远并不这般认为。
“自然不是。”容远悠然一笑,语气平淡无比。
“不是?远哥,你方才不是说这是昆吾刀法吗?开玩笑也得挑时间!”方才还说马,怎么没一会就成牛了?苏晚风鼓大眼睛问道。
“小伙子,说话可要负责。”刚才还高兴好一会的苏长庚,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嘴。
靠,呆子又开始装比了!现场只有苏晚歌一人清楚容远的心儿。
“呵呵,马老板放心,小子从不说没把握的事。”苏长庚那点心思,他能猜不到么?苏长庚之所以愿意拿子冈玉雕出来与大家分赏,无外乎想借此炒作,让素玉斋的声外更上一层楼罢了。
这与现代的广告有异曲同工之妙,普通广告是提高自身的知名度。而他的炒作却能在提高自身的知名度基础上,展示素玉斋的实力,这就是为什么潘家园那么多古玉店铺,只有他们素玉斋能捡到子冈玉雕这样的宝贝!
如此,不管是古玩大师,还是古玩初学者,他们都会潜意识地相信素玉斋的名誉。这么一来,不仅素玉斋可以日进斗金,还能让素玉斋跻身古玩界前列,何乐而不为?
“哼,既然如此,小伙子,你倒说说我这货假在哪里?”好吧,素玉斋的老板苏长庚语气很不善,也对,自己辛辛苦苦挑到的宝贝,怎么到一个小毛孩的嘴里就成了赝品?
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是什么?这玉雕是自己挑的,也是自己花钱买下的,你说是假货,岂不是明说自己的古玩水平不咋滴,被打眼了?
“哦,老头子也想听听小兄弟对这玉雕的鉴赏。”方才容远说这玉雕是昆吾刀法时,燕无涯眉头一皱,随后说这不是子冈玉,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可以断定,他肯定也看出这子冈玉是新货,而不是什么明朝的老玩意。
或许大家没发现,燕无涯对容远的称呼,也从原来的小伙子,变成了现在的小兄弟。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可代表的意义却有很大的区别,关乎到两人的感情亲疏。
“近代的仿品,基本都是采用现代化的高速刀具所刻,所以其刀走过的线条,过于流畅,且显得生硬缺乏圆润感。同时,刀口线两边不同程度有崩口现象,但这玉雕的刀工,明显不是机械所为,而是人仿、纯手工仿。
可由于做仿品的人,其盈利、牟取暴利的目的性太强,因此急功近利的心态免不得。故而无法像老货那般沉寂得了急躁的心情,以精心雕刻的功夫和状态,所雕作品粗俗无神韵,使人一看就不舒服,毫无古朴高雅之风。
不过,这玉佛的仿者明显是高手,其仿品的刀工、神韵、古朴之风还是略显一二,致使一般的古玩爱好者,甚至专家,也难以辨其真假。
当然,如今还有一种用超声波数控雕刻或数控雕刻工艺精仿的子冈玉,虽然非常精美,也含有些许古拙的神韵和包浆。但机械高速刀具所刻的痕迹非常明显,而且雕花和对称性太过明显,也是比较容易分辨的。
且这玉佛的仿者明显是现代人,既系现代人所雕刻,就不可避免地融入近现代人的审美观念于作品之中,与历史风格和痕迹有些不大协调。
大家可以看看这玉雕,是不是觉得更想现代电影、电视中的弥勒佛?”容远一边说,一边指出玉佛的漏洞之处,顿时引起不少共鸣。
“这小伙子说得好有道理,好像跟真的一样。”一位三十来岁的围观者议论道。
“就说嘛,老子怎么感觉这玉雕好像哪里不对劲,可老说不出来,小伙子这么一指点,全都通了!”另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道。
“恍然大悟呀,真是恍然大悟!”
“这小伙子怎么把我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就你那水平?还心里话?不被人坑得倾家荡产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我水平怎么了,我水平还不比你高那么一丢丢?”
“……”
容远也不理会围观的群众,也瞧不见燕无涯脸上欣慰的微笑,更不顾及苏长庚垮了的黑脸,再次说道:“其实,这些都是浮云,最后一点才最重要的!”
“因为这玉佛的左边耳洞内侧,刻着四个清晰的字——巫一刀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