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抓伤了···
是的,被变异犬抓伤了,它们是因核病毒而变异的,被它们抓伤了,这代表什么?
我看着那双冷酷的眸子,脖子突然像是被绳子勒住了,想开口辩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我能看到她的瞳孔里倒映出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有不可置信,不甘,还有深深的绝望。
“这···”
我张了张嘴,声带有些发颤,发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或者不是。”
她仍旧一脸冷漠,我不是她的战士,不是她的兵,甚至还被她厌恶,她这么对我是应该的,可我的心却感觉一阵剧烈的刺痛,有种心脏被狠狠捅了一刀的感觉,可我找不到怪罪她的理由。
“我···”
“回答我。”
强烈的求生**在我的脑海里翻腾,我还尝试着辩解,但是她那双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我的内心,硬生生将我的话再次憋了回去。
“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吧。”
我还在努力寻找希望,看着她,无声的乞求着,希望能从她嘴里得到一个充满惊喜的答案,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事实已经发生了,任何语言都无法改变。
车子很快就停了,停在了政阁大院的门口。
“下车!”
她语气冷漠的对我喝道,却叫我不由浑身发凉,无力的打开车门,拖着两条酸软的腿,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无力对抗死亡,充满绝望与不甘战战栗栗的下了车,就如自己缓慢的爬进棺材一样,那种折磨,对死亡无法释然,却得了绝症人最了解,最清晰,体会也最透彻。
蒋东,秦兵,他们一个个都下了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着我,或许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她举起枪,对准了我的额头,他们才面露出诧异的神色,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他们是她的兵,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的普通人。
“为什么···”
我的双腿在颤栗,但是因为自己努力的遏制,只是幅度的颤栗,或许他们察觉不出来。
“你被感染了。”
她一脸冷漠,对准我额头的枪口散发出的气息冰冷彻骨,使我如坠冰窟。
“那只是变异犬。”
面对死亡,我永远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我想起了那个叫林慧梅的女孩,她在面对死亡之时的平静,让我震撼,而我却做不到,可笑我竟连一个女孩都比不上。
“拳头,你,被变异犬抓伤之后会怎么样!”
她对林少全命令道。
“与病源体一样,被变异犬抓伤的人,会在一至十个时之内病变,成为病毒的携带者,后会因时间或环境,而失去神智,成为食人的病源体,现已发现两例。”
林少全站了出来,冷漠的眸子看向我时变的平和了,或许是因为我即将要死去的缘故吧。
“还有什么要的。”
她看着我,意思是叫我遗言吧,应该是这样的。
“放过我···”
我张了张嘴,祈求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林少全他们一群人都在这里看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那病态的自尊,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我可能会跪下来,对她磕头,恳求她放过我,甚至可能会冒险反抗···
她摇了摇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怜悯,回应却那般残酷,彻底打碎了我的幻想,将我推入了无底深渊。我很想愤怒的对她咆哮,她没有权利杀我,可我却知道,在这秩序崩塌的角落里,那很可笑。
“警报,提醒宿主,未知病毒正在吞噬宿主的免疫细胞。”
星核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满怀希望的对它询问道:“星核,你能不能祛除我身体里的病毒?”
“不能。”
星核机械的回应我,残忍的是,它才给了我希望,却又将亲手掐碎了我的希望,还狠狠的捅了我一刀。
“等一下!”
她似乎要扣动扳机了,我用出了浑身力气对她大喊:“放过我,我跟你条件交换,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消息!”
我像是一个绝望而疯狂的赌徒,拿出自己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去赌,赌她放我一马,我赌对了,她终于动容了。
她似乎在沉思,而我却不敢打扰她,终于,她了头:“。”
“我了之后,你把那辆车给我,我会离开这里。”我指着那辆福特皮卡。
她了头。
“少数有特殊能力的星际罪犯的细胞,可以植入到人体,让人也可以用它们的能力,比如隐身,但只是极少数,而且会有很大几率造成死亡。”
我完之后看着她,害怕她突然不信守承若,开枪打死我。
“真的?”
我几乎看到了她那收缩的瞳孔,她手中的枪也微微颤动了起来,她应该是被我的话震撼到了。
我了头,语气有些悲呛:“这关乎我的性命。”
“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成了,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消化我的话。
我摇了摇头,我岂能不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但是就算是一线希望,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都会去尝试争取,她不会理解这种心态,因为她根本就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把上面的物资撤下来。”
她终于收起了枪,指了指福特皮卡,对着林少全他们吩咐道,她是个守信的人,我几乎感动到热泪盈眶,一放松下来,腿就软了,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坚持不住了,就自己解决吧。”
她将手枪抛给了我,应该是她最后的施舍吧。
“谢谢。”
我接过枪,颤着音向她道谢。
他们将物资撤了下来,政阁大院里面的人此刻也将门打开了。他们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回来了,但是却因为她举着枪,所以他们不确定外面的情况,等这里事情解决了,所以他们开门了。
我将枪插进了枪套里,坐在了驾驶座上,将那三把没了子弹的枪,丢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发动了车子,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我却不知道将车开往哪个方向,开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慢慢死去?
呵呵。
我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却将眼泪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星核,难道真的一办法都没有了吗?”
我安静的坐在驾驶位上,听着他们将车子物资拉进政阁大院,听着大门哐啷关上的声音,听着车子的轰鸣,感受着死亡前夕的最后一刻安宁,心里却一片茫然,脑海里无意识的对星核问着,却已经不再怀有任何希望,只是希望死亡,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痛苦,可是我的双亲···
“经过分析,星核计算出一个可行的方法,宿主存活几率百分之十,百分九十的几率会因为细胞能力超出人体承受极限,而提前使宿主死亡。”
星核的声音平静而生硬的在我的脑袋里响起,我却敏感的抓住了它的话,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仅有百分之十的存活几率:“什么方法。”
“获取d级罪犯,捕卫的细胞源。”
星核的话瞬间如同一柄重锤,打懵了我。
获取d级罪犯,捕卫的细胞源?捕卫?
呵。
我的嘴角抽搐起来,可能吗?我一个人去对付捕卫?还获取捕卫的细胞源?这跟慢性死亡有什么区别?
轰隆隆!
车子咆哮着,像是脱缰的野马,窜了出去。
明知道不可能,可我却还是拉起了安全带,踩上了油门,朝着那一线不可能的希望出发了。这就是绝望迸发出来的勇气,生死间有大勇气,被绝望激发出来的勇气。只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或许死在捕卫的手上,总比成为那些我厌恶的病原体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