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无聊赖的卷缩在简易的床铺上,摸了摸大衣口袋里我私藏的几块巧克力,还有那几块根本就没有动的压缩饼干,不禁有些怀念肉味了,真希望他们早从那什么屠兴帮手上将那冻肉库抢下来。
中午时分,我已昏昏欲睡,突然一阵哄闹声将我惊醒。
难道是他们回来了?我暗喜。并迅速爬起来,穿上大衣,急忙跑了出去,希望他们带回来的是个好消息。
但当我看着那聚众哄闹的人群时,我便知道,我猜错了。
他们手里拿着简易制作的钢刀,挥舞着,周围十多个身着制服的警安警惕且有些惶不知措的出言喝止着,郑副县長与他的夫人慌忙的赶了过来,并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应该是这些幸存者们在聚众闹事。
这些幸存者全是些汉子,有身着西装戴眼镜的,也有农名大汉,还有染着五颜六色发型的混混,甚至还有学生,其中一个两米高的高个子鹤立鸡群,但看起来傻傻的,跟着人一脸茫然的扬着刀,他们大概共有六七十来人,齐声且卖力的嘶喊着:“给我们吃的,我们要吃的。”
那郑副县長急的满头大汗,而我则是躲在一旁,静静的当一个旁观者,当一个事件的评者。
我心里明了,这些闹事的幸存者显然是仗着自己人多,那些能够制住他们的武警人员走了,所以就开始张牙舞爪的闹腾了,他们显然是没把这些警安与那郑副县长放在眼里。我不禁为那郑副县長感到忧心。那郑副县長不愿意让严力勇他们离开,估计也就是料到了这个结果。
看到郑副县長来了,他们越发肆无忌惮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我们要吃的,给我们吃的。”
“静一静,静一静,严队长他们就是出去找吃的了,你们只要安心等结果就行了。”那郑副县長急的大喊。
“别信他的鬼话,我们要自己出去找吃的,把那些胆怕死的警安手里的的枪给我们,我们自己出去找。”聚众闹事的人群中有人起哄,但是却成功带动了其他幸存者的情绪。
“把枪给我们,我们要自己出去找吃的!”
“把枪给我们,我们要自己出去找吃的!”
“把枪给我们,我们要自己出去找吃的!”
那些闹事的幸存者们不留余力的嘶吼着,气势咄咄逼人,喊一声便向前几步示威,他们的目光盯上了那些警安手中的枪械。
“反了!反了!都反了你们!鸣枪!鸣枪!”
那郑副县長气的脸上的肉都颤动了起来,不禁终于硬气了一把,大喊着,示意那些警安鸣枪,想要以此吓退这些闹事的人。
砰砰!
两声枪响后,气氛猛的一滞,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却不曾持续几秒,便被打破了。
“抢他们的枪!”
“冲啊!”
有人突然大喊,人群猛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那十来个警安有些反应了过来,但是却被那些持刀冲到跟前的人潮吓傻了,紧接着,场面一片混乱...
砰砰!
有人被警安开枪打中,但更多的是那些警安被他们拿刀砍的哇哇惨叫,然后弃枪逃跑,人都是怕死的,那些警安也不例外,所以结果就是,他们被数量占据了上风,并且还持有凶器的幸存者们一击而溃。
那郑副县長的脸吓得惨白,一旁的韩主任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使他反应过来,两个人立即慌慌张张的逃跑了,估计也是看到事态已经无法遏制了...
我在一旁看呆了,僵硬的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混乱的一幕。
那些抢到枪的幸存者们欢呼了起来,他们竟然忘了地上还躺在血泊中的那近二十来人,有被警安用枪打中的躺在地上哀嚎呻.吟,也有警安被刀砍的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他们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敢如此丧心病狂?
他们无端造成如此多人重伤垂死,竟还有心欢呼?在灾难中,不想着如何同心协力面对困境,却在窝里自相残杀...
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了!我闭上眼睛,愤恨而无力的想到。
“爸!!!”
如杜鹃泣血般凄厉的哭喊将我从愤怒的情绪中拉回现实,我探出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里发生的事情惊动了政阁大院里所有的幸存者,他们都围了过来,冷眼旁观着,目睹着这血淋淋的一幕,而这个女孩子,好像就是从人群中跑出来的,她跑向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警安。
这时,我猛的想起昨日与我话的那位中年警安,他他还有个女儿在这...难道这就是她女儿?那他?
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警安,应该就是他吧。
我闭上了眼睛,听着那个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有些不忍,可却无法给予帮助。怪,只怪这个世道容不得好人吧...我悲观的想到。
我又睁开眼,将视线投向了在场那个昂着头,举着刀与手枪,长着络腮胡,穿着宽松的休闲装,身体高高瘦瘦的男人,他突然将枪指向了跪伏在那生死不知的警安身边的女孩子。
“哭什么哭!再哭我打死你!”
那女孩的哭声好像是惹怒了他。
“你打死我啊!你开枪啊!你们这群魔鬼!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魔鬼!”那个女孩子仰起头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声音尖锐的像是要刺穿那人的耳膜,我没看清她的脸,那应该是一张梨花带雨却带着狰狞怨恨的脸。
“呵,娘们倒是挺横。”
那络腮胡冷笑着朝那女孩子走去,我的心突然一紧,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怀里的手枪,但是看着他们那么多人,我又犹豫了,思量着后果,那十来个警安都被他们砍杀的落荒而逃,我若是强行出头,岂不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看那络腮胡越发逼近那视死如归的女孩,我心揪得越紧,几乎是快要窒息了,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救她!”
“不救她!”
“你就是个懦夫,胆怕死的懦夫!”
“平水相逢,盲目出头才是愚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被那两个声音吵的乱了方寸,眼见那女孩便要遭毒手,我却被吓得连步子都迈不动,这实在是叫我良心难安。
该怎么办?
冲出去下场就是跟那些警安一样!可是不救她....
可笑我时常满口仁义道德,到事了,却是个十足的懦夫...
“够了!”
突然,一声苍老却正气凛然的声音使得我心神一震,有人为那女孩出头了!?
我探头看去,是那个做弩的布衣老者,他跨步而出,喝道:“王蛮子,你还要作孽,就不怕遭天谴!”
那叫王蛮子的络腮胡满脸凶厉的转过头,看着那老者:“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王蛮子要做什么干你什么事?再咋咋呼呼,老子就断送了你条老命。”
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枪:“那老娘们那里肯定有吃的,走,跟老子去找。”
这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满心愧疚,好在事情终于遏制了。
那王蛮子吆喝着,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去找吃的去了,结果没过多久,又回到了广场上,那女孩还趴在那警安的身上,我躲在礼堂里,即担忧自己,又担忧这王蛮子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祸事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被王蛮子拖着衣领子的郑副县長满良狼狈的挣扎着,然后被一把推倒在地,被王蛮子用枪指着脑袋:“!吃的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