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然回首,银针飞射,攻向来人。
轻巧避过,左忽右闪,吐息规律如常。
什么人?
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之人,视觉非比常人,夜间如白日,可看清所有事物,但无法看清来人长相,皆因来者行动如鬼魅般迅疾,叫他望尘莫及。
毒药洒出,丝毫不阻来者汹汹来势。
身形顿住,如雕塑金鸡独立,浑身僵硬,口不能言。
凌空点穴手?!
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知道幽婉阁建立的地下宫殿?
可惜没人回答他心中的疑问。
药房机关,无声开启。
幽幽夜明珠温润光辉洒入药房,眼角余光努力瞥,只见劲装束发的他似乎熟门熟路地从药柜里取出一瓶药,走入放置着紫竹床的房间。
他取了什么药?
想做什么?
心急如焚。
他奉命调养宫主身体,暗中保护宫主,里面的房间整个幽婉阁上下唯有宫主才有资格住,别说宫主出点什么事,就算少了以根寒毛,主上也不会轻饶她——若非普天之下,唯有他能医治宫主,主上绝对会杀了他的。
一分时间,那人便走出来,站在他前方一尺处。
石门,缓缓落下,隔绝夜明珠微弱亮光。
他究竟是谁?
蓦然回首。
凭借着隐约如萤火亮光,他终于看清来人的脸。
一张异常熟悉,也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脸——
太子?!
X X X X
莹莹光亮微弱,幽幽叹息沉重。
紫竹榻上,伊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唯有拥紧雪貂被褥,汲取点点不存在的温暖,自欺欺人地温暖自己的身心,幽幽紫竹清香压抑不了心中莫名躁动。
耳畔,回荡着白日靡靡之语。
“勾引!姨不懂勾引没关系,你有一双很漂亮的水眸,荡漾着粼粼波光,只要你肯多用用眼神就好啦!眼神勾引对女人而言是最简单,对男人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你好好练习下……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勾引人,而是眼睛在抽筋啊……啊——郁闷死啦!算啦,可能是你对着我无法好好练习,随便找个男人练习下吧,是在不行,太监也可以将就着用用……”
苦笑,她吧明白,为何自己会听瑶瑶的信口开河,以至于烦恼地难以入睡,悄悄躲入地下宫殿,寻求安全感。
她不过是个七岁的黄毛丫头,是敌是友目前难以分辨,她为何要听她的?
但是,不管如何,她还是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轻叹一声,翻了个身,她勉强自己入睡,以免给自己孱弱的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
“还在生残阳哥哥的气?”略带阴郁的声音传入水灵灵耳朵。
猛然坐起身子,惊异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容颜,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血腥味,烦躁的心奇异平静下来,使她暂时忘却残阳今夜不该出现在此的事情。“残阳哥哥……”幽幽呼唤,不似她平日口吻,如惊慌羊羔般扑入残阳宽阔怀抱中的举动更不似平日的她。
厉眸浮现一抹诧异,钢铁般粗壮手臂自觉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嘴角微微上扬,不知她眼底惶恐从何而来,但对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举动,他很是欣喜。
一股激流有心底缓缓而升,扩散至四肢百骸,只觉身心舒畅。
搂在怀中轻拍着安慰许久,只待水灵灵不再微微颤抖,残阳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残阳哥哥!”不管是谁,竟敢让他的小丫头感到惶恐,都不可饶恕。
紧紧抱着他,默默摇头,没有任何人惊吓到她,仅仅是……
默默啜泣,偎在残阳怀中,她脆弱冰冷的心似乎感受到温暖。即便是天空最后一抹残阳,对她而言也是不可或缺的温暖。
眉头紧锁,目露凶光。
锁住她的肩膀,微微推开她的身子,不顾她的反抗,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柔声轻哄着:“别怕!告诉残阳哥哥,是谁欺负你?”
水眸潋出无限忧郁柔弱波光,一圈一圈荡漾着,柔软了残阳坚毅的心,欲语还休的晶莹泪光眼眶中打转,亦刺痛了他满是爱恋的心。
温柔吻去尚未流下的泪珠,心底隐隐生出一抹渴望,渴望所求更多,渴望她完整属于他,不然叫他惶惶不安,即便身体的占有不代表心灵的归属,但他依旧深深渴望。
多一分筹码就多一分把握,多一分赢的可能。
没有拒绝,或许是自幼被残阳吻到大,早已习惯,又或许心中惶恐不安急需有人填平。紫竹清香隐隐缭绕,身体越来越浮躁,小腹亦升起陌生空虚感,难受的她忍不住*一声。
水灵灵无意识的*仿佛是一声号令,鼓励残阳积极大胆进军她的身体,小腹的欲望急剧成形,慢慢侵吞他的理智。
再也不满足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他积极索取更多,水眸、琼鼻、粉颊、耳垂,继续往下侵略……
“可以么……可以么……”一手抓着她的丰盈,一手扯这她的衣襟,残阳急剧喘息着问道,他不想伤害她,他忘不了上次他一时的情难自禁带给她的深沉伤害。
她是他的宝贝,是要被好好保护、细细呵护的宝贝,绝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伤害尤其来自于他。
好热。
身体越来越热,水灵灵难受地直往残阳怀里钻,似乎越靠近他的怀抱,她的难受才能有所减轻。
这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她的意志越来越薄弱?丝毫抵抗不了这灼烧心身的热。
粉颊烧得红彤彤,似染了胭脂般春情无限,根本听不清楚残阳说了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低泣:“残,残阳哥哥……丫头好……好难受!帮帮我……”
水灵灵的躁动难耐的泪水入三伏天的冰水,浇醒了残阳的理智,伸手扣住她的脉门。
*!
有人对他的丫头下了*?
难怪今夜的她反应那么奇怪。
望着不停哭泣的水灵灵,残阳心痛难当,他是很渴望得到水灵灵,但不愿在她不甘愿的情况下占有她,更不愿乘人之危。
这可如何是好?
烦躁异常,胸口似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是怒火,亦是*,逼得他忍不住想大吼,但不能,不能伤了他的丫头。
小腹的欲望叫器着,躁动地越来越厉害,大有不受控制之状。赶紧为自己把脉,他也中了*?
难道,*不是下在外面,而是下在这里的?
厉眸逐渐幽深,泛着黑暗佞光,如黑夜中遭人暗算的狼,双眼泛着可怕的食人光芒。
不住扭曲着身体,水灵灵难以自己地抽泣着,挣扎着,呢喃着:“残……残阳……”救救她,她好难受!
许久得不到异*抚的肌肤火烧般滚烫,逼得水灵灵完全失去自控能力只得无意识跟随身体本能而走。
“嘶”
衣帛撕裂声。
“丫头……”残阳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水灵灵不顾一切撕裂他的衣裳,满脸泪水地主动亲吻他,不停恳求着“残阳哥哥救我……”破碎的话语,奔腾的欲望再难以遏制。
没关系,丫头!残阳哥哥一定会救你的,你不需要承担什么……“你只要恨我……就可以了……”这事理智消失前,残阳说的最后一句话,满是苦涩的一句话。
黑暗中被点了穴道的鬼医隐约听到里屋传来狂肆地低吼与娇媚*,此刻,他终于知道他拿走的是什么药了。
认命地阖上眼,他努力运功欲冲破穴道,“情丝”药性霸道异常,可使正人君子化身淫徒恶魔,使贞洁烈女变成**。
主上多年来小心翼翼呵护着宫主,甚至愿意苦苦压抑着自身需要,也不愿勉强宫主,如今……
他一定要抢在主上替宫主解完药性前自杀,他不敢想象,如果他落在主上手里,主上会怎样惩罚他!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宫主、主上今夜都会来此的?
X X X X
太子东宫抱病,太医院院使黄得高奉旨前往东宫诊脉。
约莫一个时辰后,黄得高领着跟班医生离开东宫。
“小常子,你动作利索,快点跑去御药房抓药、熬药,老夫年纪大了,走不快。”一句话,打发了小常子,待小常子一走,温和的老脸立马痛苦地扭曲变形。
低垂着脑袋,一步三叹气地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愁眉苦脸的摸样着实难看,可怜他已近花甲之年,还要成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因为乌鲁国娅儿伦宫主被人毒杀之事调查的越来越深,牵扯出的人也越来越多,卡萨国、仡易国、高其国三国使者多少都涉及其中,几乎每个人都有嫌疑,为此大莫与四国一直僵持着,希望不要再发生战争了,让他这把老骨头好好向享清福,安度晚年吧。
抬眼望着繁花似锦的春天,金碧辉煌的鳞次栉比宫殿,如此美好景色,千万别染上血腥、变成一片废墟啊!
沉沉叹了口气,迈着苍老的步伐,慢悠悠走着。
黑光一闪,将毫无防备的黄得高扯上茂密树丛里,不叫任何人察觉。
“如何?”低沉嘶哑男声响起,没有一点属于人的温度。
“拜见尊使!”来不及诧异,方才还垂头丧气的黄得高作揖恭声道,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太子与小宫女瑶瑶打架,胳膊上蹭破了点皮,身体多处有淤青,吃几副化瘀的药即可。废后……废后的脉象显示被人下了*物……”后面的话,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他为废后悬丝诊脉,隔着布帘看不清废后的神情,但依稀瞧见废后穿着厚实衣裳,将自己包裹地密不透风,这说明了什么,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出来。
更何况若非太子坚持他为废后诊治,废后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诊脉。
“你怎么回太子的?”
“废后身子虚弱,夜间着了点凉,加上心情较为抑郁,伤势有加重迹象,需卧床静养数日,切忌不可再让她难过。”黄得高小心措辞。
上次他为废后诊治,回禀皇帝前,尊使竟突然出现在他眼见,命他回禀皇帝说“废后被刺客打伤,有生命危险,若不悉心调养,随时可能香消玉殒”,隐瞒下废后早在葬花宫走水前受内伤的事实。
想他入冥尊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地位仅次于尊主的冥界尊使呢!但他想不通,尊使亲自出面,竟只为废后?难道废后也是冥尊的人?
“做得好!”一直背对着黄得高的男人道,“本使定会在尊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