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灯光昏暗的酒吧街异常萧条,刚被雨水冲刷过的路面,倒映着闪烁不定的霓虹灯。零点看书
原本火爆的酒吧,现在被陆续开张的爱爱模拟店所取代。随着禁育令在全球范围内的突然颁布,加之各国政府第一次罕见的同步执行同一法令,使得在全球范围内,非法生育的打击力度空前严格。非法生育所带来的惩罚,会导致一个富裕家庭彻底破产,无法缴纳巨额罚金的中下层家庭,则会面临牢狱之灾。
不但如此,私自产下的婴儿会被统一上缴,去向不明。
禁育令从起草到通过仅用了短短个时,最后却毫无争议的全票通过。而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原本为期一年的全球禁育令,到目前为止已经执行了三年,但依旧看不到废除的迹象。
在全球数十亿人的愤怒抗议下,各国政府只轻描淡写的给出,为安全渡过粮食大面积减产的冰河期,控制全球人口增长势在必行,这种毫无信服力的借口。
冰河期开始于08年,太阳开始进入休眠状态,太阳活动大幅度下降,也就意味着到达地球的热量会大幅度下降。上一次出现太阳活动极期是在70多年前,那时太阳活动非常衰微,持续时间长达不可思议的70年,在寒冷的冬季,英国大部分河流都已经冻结,人们甚至能穿着旱冰鞋横穿泰晤士河。
在全球禁育令的限制下,一些本处在低廉价位上的人流手术,被无良财团所操控,变成了一种奢侈消费行为,一般家庭根本无力支付。其真正目的是为了推出另一种随之兴起的新兴行业:爱爱模拟店。
它利用可穿戴技术,在大脑及身体各个部位模拟特定场景,让不愿结扎的人们体验快感的同时,又免除了意外怀孕的担忧。甚至因效果太过逼真,导致上瘾甚至离婚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只是短短的三年间,发生的怪异事件之一。
因各种历史遗留问题,数十年间战火不断的几个国家,竟在一夜之间握手言和。许多国家以大洲为单位结成同盟,签订了永久停战协议,那些曾经被视为生命的国境线,一时间也都被视为摆设。可就是在这种看起来极端和平的局面下,各洲际政府的军费却莫名在以每年百分之一千的速度迅猛增长,原因不明。
在民间,更有许多人遭遇诡异事件,亲眼目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行人、朋友或是亲人凭空消失,就在自己眼前,毫无征兆的。
这一切的起因有传言,是与三年前那次穿越探险队有关,他们返航后不是出家为僧就是死于非命。
谣传他们穿越到十年之后看到了一些他们不该看到的东西,带回了某种噩运或诅咒,导致现在这诡异世道的出现。但传言毕竟是传言,无从证实。即便是再诡异的世道,人们也不得不按部就班的照常工作和生活,因为在日益残酷的竞争环境和每况愈下的生态环境的双重威胁下,手一停嘴就要停。
刚从冷清的酒吧走出来的姜明,微醺的提着酒瓶,路过街对面生意爆棚的爱爱模拟店,不屑的斜视了一眼,将酒瓶砸向爱爱模拟店的广告牌,随口来了句:“这诡异的玩艺!”。
姜明,这个一头长发,不修边幅,一脸意志消沉的男人,像极了一名落魄的艺术家,但他却没那么才华横溢,只是个长期失业的半吊子工业设计师。
他踉跄地走到巷口的流浪汉面前,将扁平的钱包丢进流浪汉碗里,便迷迷糊糊的上了一辆出租车,缓缓离去。
流浪汉兴奋得翻开钱包倒腾了半天,除了一个5毛硬币,其他什么也没有。
“比我还穷居然敢施舍我,你当我是乞丐啊。”流浪汉气愤的将钱包塞进自己口袋。
门前只有一盏微弱路灯的公墓,周边阴森的环境跟这个场所搭配得简直太过协调。一束车灯照到公墓门栏前,那几个破旧生锈的大字上:安居公墓。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夹杂着一名中年男子略带脾气的吼声:“你还没给钱呢!”
姜明转过身,双手反复摸着上衣口袋,抬起醉意醺醺的头冲出租司机傻笑了几声:“先欠着,下辈子还你。”随后便独自朝阴森的公墓深处走去。
司机站在车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煞白的匆匆钻上车,慌乱的驶离了公墓。姜明身后不时传来轮胎与砂石地剧烈摩擦声,卷起一路尘土。
哼着曲的姜明,晃晃悠悠的走在漆黑的沙石路上。
姜明唱的是如此的凄婉,原本柔情的旋律,听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撕心裂肺。
姜明缓缓走到一块写着挚爱云暮的墓碑前,坟墓的土堆是新砌上去的,运土的大货车还停靠在一边。整个坟墓极其简陋,就连墓碑都是用木板临时拼成的,周围也大多都是这种坟冢,看得出这是一片廉价公墓。
姜明在墓碑前凝视着云暮生前与自己的合影,照片上一位姿色绝美、双目澄澈的长发女子,依偎在姜明的肩膀上甜美的笑着,这笑容仿佛能驱散整个世界的阴霾。
姜明抱起照片,十分平静的走到与墓旁连体的一个土坑中,缓缓躺下,整片星空完美的呈现在他眼前。无尽的星空,勾起了姜明与云暮之间的许多像星辰般,零星琐碎的幸福瞬间。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海誓山盟,有的只是彼此产生再大的分歧,只需一个不用解释的会心一笑,便能消除一切隔阂的默契。
可这美妙的回忆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声婴儿的啼哭所打破,姜明举起双手试图去抚摸什么,却发现双手沾满鲜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云暮躺在一张手术台上,血顺着大腿流向床沿,婴儿的啼哭也越来越弱,直到消失。两具一大一相互依偎的尸体,在姜明模糊的泪眼中渐渐消失,手术室中只剩下姜明和一片死寂。
黑暗的墓地,被旁边那辆拉土车一闪一闪的桔黄色尾灯照亮,同时被照亮的还有姜明那张绝望的脸。姜明按下手中遥控上的自动卸货键,拉土车的车厢缓缓抬起,土堆沿着逐渐倾斜的车厢滑向坟坑中的姜明。
“我来陪你了,答应你的事情看来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兑现了。”姜明闭上眼,微笑着道。
土堆不断大块块的落在姜明身上,身体已被覆盖大半。
过了好一会,姜明察觉自己仍能呼吸。
一睁眼,发现拉土车车厢升到一半停住了。姜明气愤地用力狂按手中的遥控,但拉土车车厢依旧纹丝未动。
“就知道便宜没好货。这该死的世道,死都不能让人省心吗!”
姜明仰天大骂,一块刚好滑落的土块掉进他嘴里,姜明连连咳嗽想要转身将泥土吐出,可身体已被厚厚的土堆压的翻不了身,只能吃力的将脏兮兮的泥土含住后,再从嘴中用力朝上吐出,落下的泥土混合着姜明的口水又砸回到自己脸上。
姜明愤怒的用尽全力将身上的泥土一层层推开,好不容易挣脱的姜明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满身泥土朝车头走去。
刚走到车头,驾驶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将门外的姜明猛地一下撞翻在地,姜明连滚带爬,硬生生地滚了两圈才停住。
摸着红肿的额头,晕晕乎乎地抬头望去。从拉土车驾驶室内走出一身材魁梧的黑影,黑影没理会摔坐在地的姜明,朝姜明身后喊道:“搞定了。”
“还好及时赶到,免得我们再费力把你挖出来。”姜明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姜明寻声望去,女子已经走到姜明跟前,俯身,一脸讽刺的凑到姜明面前,好奇的挑衅道:“哎,自杀什么感觉,好玩吗?”
“你…”
还没等姜明话,女子扯了扯姜明满是泥土的衣服,“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玩够吧,真没出息…”女子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土。
姜明借着月光只能看清女子的轮廓,一头干练的短发,靠近时能闻到她嘴里柠檬味棒棒糖的香气,感觉甚是俏皮。
“别玩了梅子,正事。”短发女子身后,一个高冷却十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我还没开始玩呢。”短发女子无奈的直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正经道:“蝼蚁尚且偷生。啊呸呸呸!姐还是不适合煲鸡汤。直接吧,我大叔,你现在死可就太可惜了,更刺激的事还在后头等着你呢。”
“呵!”姜明冷笑一声,我经历的事,你们这群孩懂个屁。我不在乎你们是谁,从哪冒出来的,请麻烦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懂个屁?那我也几件你懂个屁的事,咱们交换下?老人家?”梅子嘲笑道。
“一年前,你左手臂外侧出现的那条刀疤,需要我跟你解释下吗?”
“什么?!”姜明一惊,回忆起一年前那诡异的一幕,在自己从未受过伤的手臂上,突然浮现出一道两公分长的刀疤,而自己的医生朋友则断定这条刀疤最少已存在了十年以上。
(本节奏较快、逻辑性较强,比较烧脑,建议放慢阅读速度,不然容易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