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宫女有序的站立在两侧,看见了夜天宇出现,鹅黄色衣服的女子一阵欣喜。
挥了挥手示意两边的婢女全部退下,御书房前又只剩下了两人。
“那好,小宇子,先扶本宫回宫吧!”穆天香忍笑。
“小宇子遵旨!”夜天宇大步上前,一手搂着穆天香的腰,一手扶着穆天香的手臂,向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是亭台楼阁,长廊小榭,不像人们认知中的皇宫,布局严谨、庄重。
走了一段路程,可见小桥流水,花木重生,偶尔能从花草丛中远远的看见只露出半个身子的凉亭。
“小宇子,本宫要到那里坐坐。”穆天香昂首挺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纤细的手指遥遥一指,正是凉亭的方向。
“是,娘娘!”夜天宇拖了个长腔,将宫人的姿态学的有模有样。
穆天香看的想笑,可是大腹便便,笑多了怕肚子痛,只好努力忍着。
夜天宇又接着说,“只是娘娘最近将要待产,不方便在外逗留,还是随小宇子回寝宫吧?”
“不行,本宫就要过去,你还敢阻拦本宫不成?”
穆天香摆起了架子,倒也像模像样,可是这却吓不了夜天宇。
夜天宇只管阻拦,“娘娘,小宇子可都是为了娘娘好。”
一招不成,穆天香改变策略,用手遮住脸,立刻假哭了出来。
“想本宫进宫前皇上对本宫百般宠爱,如今为了皇上进了宫又怀了皇儿,果然是年老色衰,你们都开始欺负我了么?”
一字一句说的凄楚无比,虽然知道穆天香是假哭,夜天宇却不得不被感染。
穆天香身子弱,在宫中很少活动,也没认识几个人,平时安静的很。
怀了孩子之后,还是一样,只不过黏夜天宇越发的紧。
下了朝,只要夜天宇从御书房出来,总能看见穆天香静静的等在那里。
周围陪伴的宫女很多,人群中,夜天宇每每出来,总能准确无比的找出那抹刻之入骨的身影。
看见夜天宇出来,穆天香会让其他人退下,她喜欢和夜天宇在一起,两个人,只有他们。
随着穆天香肚子越来越大,夜天宇总是很担心,不知道劝过穆天香多少次,可是穆天香不听。
嘴上答应一万次,可是行动上却没有一次,他每次出来,她还是等在那。
夜天宇不得不加快处理事情的进程,更是有些时候,会把东西带到寝宫一并处理。
穆天香在宫中,只依赖夜天宇一个人,平时夜天宇不在,她也就哪里都不去。
但是夜天宇很忙,能陪穆天香的时间少之又少,知道穆天香孤单,虽然穆天香从来都没有说。
但是这深宫中,禁锢了穆天香的自由,夜天宇愧疚难安,只希望有生之年对穆天香更好一点。
足不出户的她,如今只想待久一点御花园,到亭子里歇一歇,他还要阻止吗?
坐一会应该不会有事,夜天宇搂着穆天香往亭子的方向走。
看出夜天宇的沉默,穆天香知道夜天宇又多想,试探道,“宇哥哥,你怎么了?要不我们不过去了?”
“没事,宇哥哥带你过去看看,宫中不比宫外,委屈你了。”夜天宇叹息。
“宇哥哥说什么呢!有宇哥哥在,在哪里都好!”
穆天香脸微微红,看了看夜天宇,把头靠过去,依偎进夜天宇的怀里。
被温馨笼罩,夜天宇一阵感动,避开穆天香的肚子,把穆天香搂在了怀里,力度适中。
到了凉亭,夜天宇脱下外袍在石凳上垫上,才让穆天香坐下,穆天香感动。
夜天宇对她很好,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她胡闹他宠着,她任性他惯着,平时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四处望去,穆天香靠近站在身后的夜天宇怀里。
“宇哥哥,我最爱的就是御花园这处的景色,和我们当初相遇的地方很像。”
“嗯,很像。”不知道有没有在注意听,夜天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穆天香的身上。
收回眼神,又看见石桌上的一把古琴,“宇哥哥,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你弹一曲好不好?”
双手抓住夜天宇的衣襟,似央求,又似撒娇。
“好。”夜天宇掀起了衣袍坐到琴前,缠缠绵绵的琴声飘荡开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曲《关雎》从口中缓缓唱出,缠绵悱恻。
夜天宇看了穆天香一眼,穆天香脸红。
刚要收回目光,穆天香却发出一声闷哼,连忙放开琴弦,夜天宇走过去。
“天香?你怎么了?”把穆天香搂进怀里,夜天宇着急询问。
“肚子、我肚子疼。”肚子一阵一阵疼痛,穆天香开始出冷汗。
“肚子疼?”夜天宇开始手脚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听了穆天香肚子疼急忙往穆天香肚子摸去。
痛得连笑都笑不出来,穆天香忍着继续说,“你个、笨蛋,我、我好像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夜天宇惊讶,似乎才反应过来,“对对对,肚子疼要生了。”夜天宇懵。
“你快点带我回寝宫,快点叫医女啊?”
夜天宇毫无头绪,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连着急带惊吓竟然也出了冷汗。
听到穆天香一再提醒才想起来,抱起穆天香快速往寝宫奔走,路上不忘对着宫人大喊,“娘娘要生了,快传医女!”
不用问是哪个娘娘,已经有宫人往太医院跑去。
幻月国皇宫只有那么一位娘娘,被皇帝夜天宇视若珍宝,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在幻月国,自从夜天宇登基,皇宫就没有娘娘争宠的事发生,皇宫中不知道少了多少冤魂。
皇宫的人办事效率很高,夜天宇他们刚到寝宫,医女就已经被宫人带来。
众人都知道穆天香的身体状况,也知道夜天宇与穆天香感情深,所以在生产过程中,也没有人让夜天宇出去。
身为九五之尊,夜天宇都不嫌弃产房乃污秽之地,他们这些下人何必浪费口舌。
期间穆天香呼痛的喊声就没有停止过,夜天宇紧紧的抓住穆天香的手,手已经被穆天香的指甲抓破。
终于孩子的啼哭声传来,夜天宇一高兴,手上穆天香的力度却一松。
一阵风吹来,眼前再次被迷雾笼罩,周围一片安静。
看不见医女,看不见宫人,更看不见孩子和穆天香。
什么都没有,只有夜天宇,他什么也看不见。
夜天宇惊恐,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喊,“天香!”
“皇上,做梦了?”老怪在一边的桌子前,手中还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听见夜天宇惊恐的喊声,转脸看过去。
看了看老怪,打量了一眼周围。
良久,夜天宇才用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叹道,“原来又是做梦。”
“皇上为国为民,忧思成疾,如今再生病,深思恍惚,做梦乃是常理。”
老怪将刚刚捣鼓的东西用纸包了一点,洒到了香炉里面去,原来是一些粉末。
再次走回去,老怪把粉末全部包好,边包边解释。
“这药有安神的作用,草民把它碾成了粉末,洒在香炉里可以为皇上安神。”
多日的观察,夜天宇常常在睡梦中惊醒,老怪才想到这个法子。
正在此时,邓总管端了药进来,“老怪先生,药熬好了,皇上醒了吗?”
“醒了,冯总管自己看。”老怪说完又开始研究手中的药方。
邓总管高兴,刚要走过去,殿门却再次被打开。
哪里来的鲁莽的奴才,邓总管还没来得及斥责,一红衣女子已经奔了进来。
“师父,我父皇怎么样了?”
因为老怪站在最外面,看起来最为显眼,夜未央心急,来不及往里面看,见了老怪就问。
“原来是公主回来了,奴才参见公主!”
邓总管老泪纵横,公主回来了就好,夜天宇的病情或许会有利的多。
“邓总管何须与我客气,我父皇怎么样了?”伸头往里间望去。
“鸳儿见过邓总管!”鸳儿规规矩矩行了礼。
“鸳儿丫头,”这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打过招呼,邓总管对夜未央说,“皇上已经醒了,奴才正准备侍候汤药。”
“是我夜儿回来了吗?”夜天宇的声音传过来,有气无力。
看了看碗里还冒着热气的药,黑乎乎一片,夜未央伸手接过,“还是我来吧!”
“好。”想着夜天宇可能也想夜未央,邓总管把药碗交到夜未央手里。
夜天宇喝下药,可能是香炉的安神药起了作用,夜天宇很快睡熟。
花丛中蝴蝶成群、香气四溢,亭子下更是小桥流水,鲤鱼成群结队。
“师父,我父皇情况怎么样啊?”夜未央的声音从花丛深处的凉亭传来,语气着急。
“……无碍,只是未央,你做好登基的准备了吗?”沉默了一会儿,老怪定定的看着夜未央,说着莫名的话。
夜未央心狠狠一提,“不是说我父皇无碍吗?我干嘛还要登基?”
“你父皇是太过操劳,又心中牵挂你母后,才引发了此病,若是想你父皇好好的,你还是早点接下他的担子吧!”
老怪深深一叹,知道自由难得,但是人生总有许多不得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