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气氛陡然上升,一个穿花衬衣,脖子上戴大金链子的中年汉子分开人群走进来,先是客客气气的给陆振东发了支烟,并且亲自点燃,态度好的很。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振东静等大金链子开口说话。
“兄弟,给个面子,私人恩怨出去解决,不要影响我做生意。”大金链子皮笑肉不笑。
陆振东毋庸置疑的说:“谁给我面子我就给谁面子,既然这帮小崽子敢在这里欺负我妹妹,那么这事儿就必须当场解决!”
大金链子的笑容渐渐变得冰冷:“这么说是不打算给我面子咯?”
陆振东微眯眼缝,把烟按熄在水果盘里,一字一顿道:“我说了,谁给我面子我就给谁面子,你带这么多人堵在门口,想他妈吓唬我啊?”
大金链子忽然仰天狂笑,道:“小子,给你点颜色你就蹬鼻子上脸了,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李二哥的面子不是谁都受的起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等李二哥开口招呼小弟,陆振东就先给他的大圆脑袋开了瓢,钢化玻璃质地的烟灰缸咚一声砸在脑门上,当场就血如泉涌,血淋淋的场面又给这些学生仔上了生动的一课。
李二哥满面血污,眼睛都被血糊住了,猩红的血液顺着下巴往地板上滴,样子渗人的很。
在门口观望的小弟当时就不淡定了,冲进来就动手,包间里霎时间挤满了人头,场面一片混乱,把女生们吓得哇哇大叫。
陆振东把可可护在身后,以结实的烟灰缸作为武器,重器落处惨叫连连。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狼多,陆振东负伤在身,每次出击都伴随着一阵撕裂的疼痛,敌人的拳头不断落在伤口上,陆振东是在咬牙抵抗!
这是一场昏天黑地的肉搏战,双方人数极其不对等,打倒一个又会有另一个冲到面前,陆振东慢慢感到有点力不从心,要不是他皮糙肉厚,恐怕早就不行了。
正在这时,一帮头戴摩托钢盔的人加入到战局之中,他们手持嵌套铆钉的棒球棍,身着统一制式的银色紧身骑行服,行动十分统一,所过之处遍地哀嚎,首先解决了外围的小混混,手中棒球棍直奔人高马大的专业打手而去。
有了神秘帮手的配合,解决战斗就变得轻松愉快许多,陆振东手中的烟灰缸不停往人脑门上招呼,一烟缸砸下去再耐打的人也扛不住,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大金链子的所有手下,把在场的人都看傻眼了。
激战结束,地上遍躺着人,大金链子坐在沙发上用纸巾按住伤口,面不改色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气概。
“谢了各位。”陆振东冲帮忙的人微微点头。
“小事。”领头的人取下头盔,原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眉清目秀,橘红色的头发像是一簇烈火顶在脑袋上。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摘了头盔,清一色的青年男女,年纪都不超过二十五岁,一脸的桀骜不驯。
大金链子这才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小子怎么会认识机车党的人?
欺负可可的一帮人现在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陆振东抽出一支红梅点上,手指敲打着大理石茶几:“给我过来。”
少男少女们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低头站成一排。
“全部跪下,每人扇自己十个耳光,要听见响,不然我就亲自动手。”
少男少女们面面相觑,一个女生先跪了下去,然后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陆振东把可可让到前面,小丫头害怕想躲,却被陆振东紧紧把住了双肩。
“记住,膝盖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东哥让他们给你跪回来,但下次无论别人怎么欺负你,你都不能下跪。”
可可听了使劲点头,突然转身扑进陆振东怀里嚎啕大哭。
这孩子今天受委屈了,原本好好的一个生日,不知怎么的就被扇耳光逼下跪,心里一定感觉很难受吧。
陆振东心痛不已,但看在这些人年少无知的份上给个教训就算了,真要把这些半大孩子打进医院,他也下不去手。
十个耳光打完,女生们已经是泣不成声,男生也紧咬着腮帮子,拳头捏的梆梆响。
陆振东勾勾手,示意他们可以起来。
“他叫什么?”陆振东踩着昏迷不醒的愣头青问道,地上一摊血迹触目惊心。
“陆风。”一个女生嗫嚅道。
“呸!居然跟我一个姓。”陆振东一口浓痰啐到陆风脸上,正中眉心。
办完事,陆振东踩着一地伤员扬长而去,离开时候看都没看李二哥一眼,机车党的小年轻很给面子的走在他身后,总之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
走出金话筒KTV,陆振东跨上摩托载着可可往一个地方去了,机车党默契跟上,二十多辆摩托车喧嚣黑夜,在大马路上形成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可可眯着眼睛趴在陆振东宽厚的背上,双手环抱着陆振东的老腰,嘴角绽放出甜甜的笑容,这个地方趴着十分舒服,也十分有安全感,就像是被风雨拍打的小船找到了牢靠的码头。
忽然间,小船似乎感觉到有阵阵腥热的洪流在码头上肆虐横荡。
可可睁眼一看,发现东哥的皮衣下摆露出了一小截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
“东哥,你流血了。”可可捂嘴泣道,心中一阵刺痛。
陆振东满不在乎的说:“流点血怕什么,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可不说话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遥望天空,淡淡云雾背后,北斗七星连成一柄巨大的司南,为迷途的人们指引方向。
……
浩浩荡荡的机车队伍最终停在了一家烧烤摊面前,除了打头的红色摩托车档次低点,其余的全是进口改装货,最次也要值七八万块钱,这种机车光平时的保养维护就不是个小数目,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
烧烤摊老板如临大敌,还以为是砸摊子的来了,悄悄把剔骨刀藏在了背后,走上前去想问个究竟。
还没等他开口,陆振东就先说话了:“五件冰镇啤酒,三百串羊肉串,五十串大腰子,三十条烤鱼,十只烤全兔,速度开整!”
烧烤摊老板顿时喜笑颜开,大买主来了!
二十多个年轻人挤坐在夜市烧烤摊,整整占了九张小桌子,把老板忙的不可开交,火气朝天的烧烤铁架就没空下来过。
陆振东启开一瓶冰啤递给橘红头发,橘红头发笑着接了。
“我叫陆振东。”陆振东先给自己灌了一口,自我介绍道。
橘红头发一口气吹完整瓶啤酒,道:“我叫齐亮,齐亮的齐,齐亮的亮。”
陆振东笑了笑,起身朝大伙喊道:“今天多亏各位拔刀相助,啥也不说了,所有的谢意全在酒里!”说完就提起酒瓶子干了,一百毫升装的小郎酒顺着咽喉滚下肚,刺辣的感觉点燃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
大伙也不含糊,跟着干完一瓶啤酒,四个女生同样巾帼不让须眉,只有可可不能喝酒,喝的是橙汁饮料。
场面话说完,接下来就各自吃喝,齐亮这小子看起来挺斯文,其实整的最凶的就是他,各种肉串往嘴里撸,都快含不下了,嘴皮子上泛着油光,吃相和猪八戒吃西瓜差不太远。
可可则在一旁细嚼慢咽,一串羊肉串要吃上两三口才能吃完,或许是因为人多拘谨,又或许是因为刚刚受委屈还没缓过来。
陆振东看在眼里,伸手扯下一个兔腿递给可可,说:“这个肉多,吃这个。”
“谢谢。”可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样子心事重重。
齐亮打了个酒嗝,说:“东哥,你飙车的时候太帅了,那么窄的缝隙都敢加足马力开过去,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振东回忆了一下,明白齐亮是在说他过来救可可的时候,那个时候真没想太多,见空子就钻,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硬是让他缩减到了五分钟,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只要有一个不小心,那自己可能就不是坐在这里喝酒撸串了,而是躺在医院急救。
“没什么秘诀,胆大心细就成。”陆振东一笔带过。
齐亮歪着脑袋思考良久,说:“我这种才叫胆大,你是不要命!”
陆振东侃道:“这个社会就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所以不要命才是王道。”
齐亮撇撇嘴说:“我以前也有一个朋友说过这句话,现在坟头草都一米五了。”
陆振东说:“不谈这个,你知不知道那个李二哥是什么来历?”
“江湖上给面子的才叫他一声二哥,不给面子的都叫他李老二,金话筒KTV就是他开的,刚出来混两年,能到这个程度也算不错了。”齐亮道。
陆振东微微点头,这号角色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但不得不防他背后下黑手,阴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又闲扯了一阵,陆振东站起来说:“你们吃着,我去放个水。”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可可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放水啊?”
齐亮避而不答,只是坏笑。
过了五分钟,一阵急匆匆的脚步逼近,可可忽然感到眼前一黑,原来是被人从后面蒙住了双眼。
“猜猜我是谁,答对有奖。”陆振东掐着嗓子眼尖声道。
“东哥!”可可扒开陆振东宽厚的手掌,回头一望,发现东哥正站在背后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再回头时,桌上已经凭空出现了一个大蛋糕。
这一刻,天空云雾四散,皎洁的月光撒向大地,一片耀眼的银白,忽然有颗闪亮的流星划过天际,那是少女的泪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