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嬴政决定把扶苏送到蒙氏一族抚养,梓笙和嬴政第二天就带着扶苏亲自拜访蒙府,交托蒙骜老将军和蒙恬蒙毅兄弟俩,梓笙一见蒙氏一族,果真不同凡响,想着苏儿在这成长不知要比自己带好上多少倍。
自己无才无德,当初怎么就没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呢,就把这种活揽下来,多亏嬴政早有安排,要不然自己没准会闯下大祸,往大了说,就是误了将来的秦国太子,往小了说,那也是毁了大好青年的一生啊!
从那之后梓笙经过三个多月的反省,终于反省出了这么个道理,这回啊,还真得算是自己走运,没闯下大祸。
扶苏的事告一段落之后,距离嬴政冠礼的日子已经不到一月了,前些日子嬴政还和自己说,冠礼前五日要赶赴雍成行礼,要自己在这咸阳宫等他佩剑加冠而回。
这日早朝之后,嬴政召见了李斯、王翦王贲、蒙恬蒙毅等一干亲信,在永安宫商量冠礼一事。
嬴政与这几人围坐在案几旁,看了看李斯问道:“先生,玉玺一事如何了?”
“回陛下,玉玺已经打磨完毕,只待旬日之后,陛下冠礼之上首现于天下。”李斯拱了拱手,脸上微微带了笑。
“如此便好···”嬴政眼底露出一丝欣慰,随后却又立即消失不见,转过头对王翦吩咐道:“王翦,此次你与寡人一同赴雍城,朝堂之内,觊觎王位者甚多,所以此次冠礼之行必定凶多吉少,你率一万精兵与寡人同去。”
王翦神情严肃的抱了抱拳说道:“诺!臣领命!”
嬴政轻轻点点头,又说道:“王贲,你单独率五千精兵先行,查看雍城内外,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臣定不负王命!”一旁的王贲也抱着拳,高声应道。
“蒙恬蒙毅。”
“臣在!”只见另一边的蒙氏兄弟二人答道。
“你们兄弟二人给寡人镇守咸阳,若出意外,提头来见!”嬴政声音不大,有条不紊的将任务铺排下去。
“臣定当万死不辞!”蒙氏兄弟二人双手抱拳,满腔热血道。
嬴政自己也清楚,一路上必定是防不胜防,但是只有自己真正掌握军国大权时,秦国才真正在自己手中,天下才真正在自己手中,所以,这冠礼务必要万无一失,分毫纰漏都不能有!
“好了,我等五日之后便赶赴雍城,你们各自都下去准备一下吧!”看着这些亲信之臣的灼灼目光,嬴政心里多少也有些欣慰,便点点头,让一众人下去了。
“先生未走,可是还有事要与寡人说?”嬴政看到李斯未走,便又重新坐下来,疑惑的问道。
“陛下,臣得密报,嫪毐以假父之名,在雍城私自举兵,意图谋反。”如此大事,李斯却不急不慢的缓缓开口说道。
“混账!李斯,此等事如何今日才报?”嬴政一听,眉间风云骤起,立即拍案而起。
“陛下息怒,臣是故意将此事于今日呈上,臣以为,这才是除掉嫪毐的最好时机。”李斯见嬴政动怒,却依然神色自若,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哦?此话何解?”嬴政皱了眉,缓了一口气,依旧氤氲着怒气问道。
“陛下,嫪毐此举实则自寻死路,给了陛下一个诛乱臣的理由啊,当今陛下冠礼在即,若是以其假父之名,派其于三日后先回雍城,如此一来,他必定亲自主持谋反,到时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可连根除之。”李斯的双眸中一副风平浪静,口中却是一番云诡波谲。
嬴政一听,心中稍加思索,胸中郁结之气也好了大半,便又落了座说道:“那依先生之言,寡人冠礼之时便是那厮命丧黄泉之时?”
“正是。”李斯恭敬地低下头,嘴角那抹笑却隐藏的极深。
“好,甚好,寡人倒要看看,那厮能玩出什么花样,寡人即刻派人告知他,让他三日后赶赴雍城。”嬴政看着那殿外的咸阳宫,早已生机勃勃,似乎正在昭示着,属于他的时代即将到来···
嬴政这场冠礼不仅代表着他可以加冠亲政,更预示着这大争之世又一个新的阶段即将到来,这群雄逐鹿几百年的中华大地即将被一轮崭新的太阳所笼罩,那就是--秦。
是夜,李斯回了府邸便叫来亲信,低声询问道:“雍城那边进行的如何了?”
“大人,一切如大人所料,嫪毐果然中计,已经开始连夜准备粮草和军资,意图举兵谋反。起势者约有六千余人。”来人一副管家打扮,虽生的相貌温和,但言语间却透着股狠戾。
“好,太后那两子现在何处?”
“回大人,嫪毐早已将其两子藏匿起来,小人现在正在查探,尚不得知。”
“···记住,这两小儿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更是秦国的耻辱,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尽快找出他们。”李斯眉间拧做一股,只要这两个孩子还活着一日,那么于嬴政,于秦国都是莫大的威胁和耻辱,必须想办法让嬴政知道这件事,但是又必须让自己置身事外。
“诺,小人遵命。”
“好了,你先下去吧,若有情况,随时来报。”李斯挥了挥袖子便让那人退下了。
两日后,到了嫪毐即将启程的日子,这天傍晚,嫪毐特意来向太后赵姬辞行:“太后,嫪毐奉王命,即将赶赴雍城,准备冠礼。”
“快起来,你这么多天也不来看我,妾身还以为长信侯将我忘了呢?”赵姬一看是嫪毐,哪还顾得上什么太后之尊,一国之颜,完全变成了一个娇羞美妇,一看到思念多日的男宠,便马上婀娜的迎了上去。
“我的美姬,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方才一副恭敬模样的嫪毐,此时也换了脸面,一把横抱起赵姬就往床榻上走去。
“哼···你啊就会油嘴滑舌,今夜能否留下来陪我,过些日子,我也要陪政儿赶赴雍城,到时只怕是再难与君共度这良宵了···”赵姬羞答答的看着嫪毐,手指不断地在他胸前画着圈儿···
“哦?你个小妖精就这么想要我?”嫪毐说着便伸出手三两下便解了赵姬的衣衫,看着那赵姬满目的期盼,嫪毐也抑制不住身上的*,低声说道:“那好,我今夜就留下来,与美人共度这春宵。”
嫪毐与赵姬死死纠缠,尽情的享受这他们这临别前的最后一夜······
昏黄的宫灯已经亮起,永安宫的灯火却始终未息,嬴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喊道:“来人啊。”
“陛下,有何吩咐?”
“今夜不去清扬宫,寡人要去太后那里。”嬴政思忖着,自从母后从雍城回来,虽然也见过自己几次,但是在这大礼之前,作为儿子,最想听到的还是母亲对自己的希冀和嘱托。
“诺,陛下,小人这就去准备。”
“嗯,好,你去吧。”嬴政看着这内侍的身影有些陌生,便叫住道:“等等,你是何人?寡人看着甚是眼生。”
“回陛下,小人是新进宫的,上面的大人看小人机灵,便让小人在这永安宫侍候着。”说话的内侍小心的应着秦王的询问。
嬴政看那人高高瘦瘦,虽为内侍之人,却生的一副士子相,两只眼睛稍显内陷,却被细长的眉毛扯着,眼角向上,看着有些别扭,却也不叫人讨厌,嬴政看他与身边那些普通的内侍有些不同,就多问了两句。
“你叫什么名字?”
“陛下,小人名叫赵高,今年二十有一,小人家境贫寒,就在这咸阳宫谋份差事,已经有一年了。”赵高挺直了身子,恭敬地跪在嬴政眼前答道。
嬴政好奇的看着他,觉得这赵高倒是机灵,自己还没问,就已经说了,便又开口试探道:“看来说你机灵倒是真不假,可认得字?”
“回陛下,认得,小人曾研读过各国法典,尤以精擅秦律。”赵高低了头,细声应道。
“哈哈,好大的口气,既然你这么说,寡人便考你一考,如何?”嬴政听罢,虽面上有些不以为意,但是心里却对此人很是好奇。
听嬴政这么一说,赵高丝毫不见慌乱,只是微微颔首说道:“陛下请说。”
“你若能马上写出《治狱》、《讯狱》、《封守》三简之内容。寡人便相信你精擅秦律。”
“陛下,不知可否借小人笔墨一用。”赵高抬起头,斗胆说道。
“好。”嬴政微微眯了眼睛,心中更加好奇,便应了,如此一来,倒可以看看这赵高究竟是真有才还是自我吹嘘。
只见赵高起了身,低着头快步走上去,从嬴政的案机上拿了笔墨和几片竹简下来,跪坐在地上,提笔就写,没用上多长时间,就听他说:“陛下,小人写好了,请陛下过目。”
嬴政见赵高写的如此之快,不免惊奇,便说道:“你去将寡人木架上的秦律拿来,寡人要仔细查看一番。”
赵高转身到木架上把自己刚刚默写的三篇拿了下来,给嬴政呈了上去。
嬴政缓缓打开秦律原版和赵高默写的这三篇,心下大为惊奇,这赵高的字可谓清俊秀丽,其书法造诣看来不在李斯之下,还有自己考得这三篇秦律,竟然一字不差,且速度之快,不能不让人赞叹。
嬴政合上竹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今日,可是让寡人找到个活法典,赵高,你以后就跟在寡人身边,帮寡人整理这些法律文典,以待寡人决断之便利。”
“谢陛下,赵高定当谨遵王命。”赵高的眼睛笑成一条缝,一边行大礼,一边说着。
“行了,快起来吧,随寡人去太后那。”嬴政也为今天发现身边这个活法典而高兴,而且这活法典不仅精通秦律条文,还是个文字造诣不小的人,更重要的是此人懂得见机行事,机灵的很,有这么一个内侍在身边,自己也能轻松不少。
“诺。”赵高颔了首跟在嬴政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