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刺槐3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沈糯睁开眼时,天已经微微现亮,她发现自己居然一整夜睡在了硬地板上,此时一动便浑身酸痛。

身心惧疲,一定是形容此刻的她。昨晚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最后的印象只是阮析臣死死的抱着她,几乎勒出了她肺里的所有空气,以求她别再逼他。

她呲牙咧嘴的坐起来,茫茫然环顾四周,发现阮析臣缩成了一个虾状,面朝沙发的底座团成了一团,好像恨不得钻进沙发缝里。

她爬过去,拉他的手臂,逼迫的让转过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拽不动他。叹了口气,嗓子干的疼,不知是不是昨晚喊得,此刻哑着声音。“阮析臣,我嗓子疼,你给我倒杯水。”

他没有动,还是那个姿势,甚至连头发丝都静止。

沈糯咳了两声,嗓子哑着又开口,“好,你就一直别动,我走了,你自己自生自灭吧!”

说着就蓦地站起来,迈开步便要走,左脚还没迈出,感觉脚腕上一沉。低头去看,阮析臣扭回身,手抓住她的脚,掌心很暖,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没有丝毫惺忪迷茫。

沈糯挑眉毛,“怎么?肯醒了?醒了就给我倒杯水。”

阮析臣掩住目光,表情呆呆的坐起来,仿佛是躺得太久,一阵子眩晕,他闭上眼睛,稍稍坐了片刻,起身去接水。

他轻轻将水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脸上是一直麻木没表情。等沈糯一口气将水喝干,才将手掌平摊至沈糯面前,眼睛深亮,嘶哑着声音开口,“你看,你又动手。”

沈糯瞄上一眼他手掌处的牙印,很深,但没有见血,哼的一声,“还不是你太可恨?”神情间严肃认真,没有丝毫玩笑意味。

阮析臣却轻笑了出来,很浅很淡,但的确是笑容,甚至还有些从容,他抚了抚手掌,“是啊,我太可恨。”

说罢,回身拿起皱巴巴的军装,随意的一套,口子也不系,手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走吧,我们过去。”

沈糯皱了眉,无奈这阮析臣怎么就这么顽固,刚想开口说什么,阮析臣却打断她,“我明白,沈糯,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看,我深刻认识了我犯得过错,可不说了好不好,走吧。”

沈糯无奈叹气,见过昨日的阮析臣,才明白什么时候他是敷衍。

摇摇头,率先向门口走去,手握上门把手,还是回头看他,“我的话你真的听进去了?”

阮析臣点头,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看向她,然而沈糯却相信,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他们很快来到上次阮析臣妈妈带她到得别墅区,并不是很大,却很古朴,阮析臣的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个黑色皮的笔记本,定定的出神。

阮析臣走路无声无息,打算忽略他爸爸,直接进到卧室。没走过两步,就听他爸爸沉声喝,“站住!”

他也就站住,扭过头,神情似笑非笑,“怎么?”

阮从山站起身,一手指他,“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阮析臣恍然大悟似的点头,勾起一边的嘴角微笑,“抱歉抱歉,阮首长,我忘了一会还有记者来,要不要我回去换身军装?对对,还得给你买瓶眼药水,不然你没有眼泪,哪里装的像啊?”

阮爸爸被气的浑身哆嗦,“你,你这个混账,你妈妈刚没,你就不能尊重尊重她?成个样子?”

阮析臣收敛了一脸的戏谑,浑身集结着冰寒,像只炸了刺得刺猬,神情在随时着战斗,以备一发动就彻底将对方刺个鲜血横流,口气却没有一丝情绪外泄,得体从容,“我从来尊敬她,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从来没有资格置喙。你永远满意不了我,因为我永远做不到你那么虚伪!”

阮爸爸听后终于一把将手里的笔记本扔了过来,硬硬砸到阮析臣胸口,他没有躲,只是神色很鄙夷的看着他的爸爸。

“新年那天,你妈妈去找你,你到底和她说过什么?她回来后,就一直很焦躁,你妈妈本来就有高血压,你关心过没有?你妈妈病危送进医院,你在哪里?你个混账,你害死你妈妈!”

阮析臣嘲讽的哈哈一笑,沈糯看他抬起手,似乎是要为他父亲鼓上几掌,但最终还是只将手抱在胸前,“我真是感动,你还如此关心她,我就是真的混账害死她,你也是最没有资格指责的,你演给谁看?没有记者,没有官僚朋友,她吗?”说着他一手指向沈糯,夸张的拉起嘴角轻笑,“放心吧,阮首长,她构不成威胁,不会破会你多年建立的夫妻恩爱,鹣鲽情深的良好形象。”他拿脚踢踢地上刚刚打到他胸膛落下的黑皮笔记本。“怎么?拿这日记出来想让我看,悔恨的一页页看完后,和你抱头痛哭?在等记者来了,整拍下着情深意切的一幕?真可笑。”

阮爸爸颓丧的坐进沙发中,“阮析臣,你要恨我一生吗?你妈妈脑出血去的这么突然,你……”

“别和我提我妈妈,你没有资格,父慈子孝?你做梦!”阮析臣突然出口打断他爸爸的话,扭身向门外走,像是难以忍受和他爸爸多呆一秒似的,快步的走出客厅。

沈糯有些不知所措,捡起地上的笔记本,对着阮爸爸一点头,便追出了客厅。

“阮析臣,你等等!”

他停下步子,表情僵硬,眼皮半耷拉着,“对不起。”

沈糯一步跨到他面前,伸手就环他的腰,脸埋在他心口处,“何苦呢,阮析臣,伤人伤己。”

她递过手里的笔记本,“你妈妈的日记,看看吧。

阮析臣没有接,神色古怪的看着那本日记,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想看,人都没了,看有什么意义?徒增苦恼和悔恨,算了吧,沈糯。我不想看。”

沈糯看他脸色青白,黑眼圈浓重,也不愿意逼他,只得道,“好吧,我先收好。毕竟是你妈妈的遗物。”

这一天忙碌而沉闷,阮析臣依旧尖锐而刻薄的对待他爸爸。

每个来吊唁的朋友安慰他爸爸节哀的时候,他都会不轻不重的冷哼,那些叔伯长辈,官场朋友,平时很少见到阮析臣,甚至有从未见过他的,此次一见,只是觉得这孩子一表人才是一表人才,可那神情麻木冷漠,眼皮一直半抬着,时不时冷哼上一两下。各个不免面露尴尬。可转脸见首长寒着一张冰霜脸,也不敢多加议论和表现。只得匆匆告辞。

傍晚时,阮爸爸和勤务长商量追悼会当天事宜,正说到火话化后,将会将骨灰带到西藏,因为阮析臣的外婆就葬在西藏。也算是还了卓影的一个心愿。

这话又引来阮析臣的冷笑,沈糯见状赶紧拉拉他的手,将他扯回了卧室。

睡到半夜时,沈糯的手被阮析臣攥得生生疼醒。她立刻开了灯,阮析臣似乎没有醒,深深魇

在痛苦的梦里挣扎不出,他没有动作,一直僵硬保持一个姿势,脸色苍白,冷汗滚滚,仿佛经历着什么极痛苦的事情,手下死力的攥紧。

她疼的冒冷汗,轻轻拍他,试图将他叫醒,可他梦魇的极深,怎么也醒不来,沈糯没办法,大力的推搡,只见他一个机灵,睁开了眼,眼里一片血丝,很红,却没有眼泪。

沈糯抚摸他的脸,为他抹去汗,“你怎么了,攥的我手疼。”

阮析臣好像还回不了魂,呆愣着双眼直直的看她,沈糯有些害怕,又拍拍他的脸,“醒醒,阮析臣!”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合拢,盖在自己的脸上,嘴唇贴她掌心处,使她觉得有些痒。

长久,他才缓缓的呼出一口长气。声音闷在沈糯手心里,“沈糯,她走的这么突然,我一直不在,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害了她?”

沈糯心里一颤,阮析臣似乎是魔怔了,他甚至怀疑了有人害死他母亲,她稍稍用力拉开自己的双手,对上他的眼睛,“阮析臣,你想太多了,不要这样。不要偏执。”

他闭上眼,始终皱着眉毛,手与沈糯的手十指扣住,“可为什么他要把她葬在西藏去?我外婆根本不是葬在西藏。我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到了医院,她已经入了殓房,我看不到了,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我不能同意将她葬去西藏,那样我们怎么去拜祭?”

沈糯依偎进他怀里,手环在他腰上,“你不要胡思乱想,确实是你妈妈的遗愿,日记我看过,上面有写到,我想你爸爸是看过才了解到的,送她去吧,别让她遗憾了。”

阮析臣低头看她的脸,若有所思的出神,好半天,才点点头。沈糯庆幸他没有多问她日记的内容,他选择不看是对的,看后他将承受的自责与憾恨是难以负荷的,那里面有太多的遗憾,抱歉,自责。深深地亲情,在偏执,激愤中掩盖。他的妈妈很爱他,可是那样的性格,太执着,太狠心。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恨。

最后的心愿也不过想听她唯一的儿子在叫一声妈妈,却再也不可得。

人生,无奈太多。什么恨,什么怨,也敌不过生命的终结。

沈糯见阮析臣不再说话,好像已经睡着。也就安心的迷糊起来。逐渐她的呼吸平缓绵长起来。似是沉沉的睡着。

阮析臣缓慢的睁开眼,望着她出了神,嘴唇贴住她额头,轻轻缠绵的吻着,极尽虔诚的温柔,口中喃喃出声,“沈糯,我只有你了,永远别离开我,求你。”(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信息全知者绝对一番玄尘道途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终末忍界五胡之血时代你老婆掉了盖世双谐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
相邻小说
我们一起走过有一种爱叫念念不忘少帅:你老婆又来骗人啦二少爷的宠妻日常追梦之夏嬴尽笙歌武僧鹿死谁手起航兵神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