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徐崇光也不管那么多了。虽然他很想掌权,但他掌权也是为了青史留名。青史留名的前提是什么?自然是被称为好官,为民着想的好官。这样的十品官制,皇帝如此处心积虑想要挑衅天下士子闹事,根本就有悖他的初衷啊!
只见他站起身来,往地下就是一跪:“陛下,你这是在引火**啊!老臣绝不会同意陛下如此做的,一旦这天下士子动荡,大顺根基就动摇了啊!”
陆承启一惊,连忙道:“徐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
徐崇光好似下了决心,道:“陛下若不收回成命,老臣就长跪不起!”
陆承启似乎第一次见识到徐崇光的倔强,看来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这个老头一旦倔起来,还真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叹了口气,陆承启才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徐崇光身旁,轻声道:“徐卿,你来晚了,许卿已经把这则消息送去大顺民报馆了……”
原来在徐崇光前面,许景淳已经来过一次了。徐崇光听了这话,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似一下子被抽空一样,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大顺民报》的影响力,经过一年的发展,此刻已然遍布大江南北。这份报纸,差不多取代了邸报的地位,成为了百姓获取朝廷信息的最主要来源。读报听报,已经成了绝大多数百姓一天生活的内容。谁叫这个时代娱乐这么缺乏呢,《大顺民报》上不仅有朝廷最新政策。还有各地新闻汇总。不出家门而知天下事。不再是传。而是真正成为了可能。《大顺民报》在陆承启的指引下,少走了许多弯路,自然能独占鳌头。
作为内阁首辅的徐崇光,又怎么会不知道《大顺民报》的影响力?得知十品官制的消息已被传去大顺民报馆,他立时便觉得天塌下来一般,整个眼前都是黑暗一片。
陆承启扶他起来坐好,才劝道:“徐卿,十品官制的好处。朕不信以你的见识看不出来。虽有一时之痛,却长痛不如短痛。至于秀才举子闹事,便由他们闹去〖≤〖≤〖≤〖≤,m.¢.co※m吧。只要不煽动百姓,朕忍了。若是他们煽动百姓闹事,那就别怪朕了……”到这,陆承启的话语里已然透出深深寒意,一股煞气竟有同实质化,把沉浸在绝望中的徐崇光都吓得回过神来。
“陛下,这是在自取灭亡啊,陛下!”
面对徐崇光的哭诉。陆承启可没有丝毫动摇,而是冷笑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去养猪。若是天下士子都冲着官位而来,那要之何用?”
“可是陛下,你可知道张元、吴昊这两人?”徐崇光重新振奋起精神,想起了《大顺民报》是今日写稿,到了子夜开始赶工刊印的。若是陆承启此时收回成命的话,时间还赶得及。
张元、吴昊两个叛逃辽国汉人的事,是大顺之痛,陆承启又如何不晓得?算他们运气好,十几年前便死了。如若不是,单凭这两人给汉人带来的伤痛,陆承启恐怕要将他们挫骨扬灰。挑拨回鹘与大顺的关系,设计攻打幽云十六州,差就把幽云十六州送给了辽国。这样的罪行,便是杀他们一万遍,也不多。
“徐卿想什么?”
见陆承启已有了一丝怒意,徐崇光知道戳到他的痛处了,沉声道:“难道陛下想辽国再多几十个,几百个张元、吴昊吗!”
听到这,陆承启也明白了徐崇光的意思。徐崇光此举,无非是在威胁他,如果推行这十品官制的话,叛逃辽国的汉人,就不止那两个了。
陆承启是这么容易被威胁的人么?当然不是!张元、吴昊之所以能成事,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他们攀上了当时的南院枢密使,才得以施展“抱负”。以契丹人对汉人的提防,再现他们这样的“奇迹”,几乎不可能。
陆承启自信地笑道:“若真的有人想要学张元、吴昊,便由他们去吧。不出一年,他们就会后悔的了。心中无国无族之人,朕也不屑用,有才又如何?”
徐崇光被震惊了,他不明白陆承启的底气来自何处。契丹人的悍勇,便是他也有所耳闻。这皇帝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有恃无恐?
有关军事方面的计划,陆承启是不会告诉徐崇光的。他一直坚信,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就连一向出征要配的监军,他都不会派去。徐崇光不过一介文人,军事上的事情告诉他又如何?
“陛下真的决意要如此做?”既然陆承启油盐不进,徐崇光终于使出了杀手锏,“那老臣就只能请辞了,这内阁首辅陛下还是另找高明吧……”
徐崇光心灰意冷,他早就明白,做了这个内阁首辅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大权还是掌握在陆承启手中。做了这内阁首辅后,便如同上了陆承启的贼船。但凡有什么新政,触及到了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他们不敢对皇帝做什么,就向内阁施压。这样的窝囊的日子,徐崇光已经过够了。
陆承启还真的没料到徐崇光居然如此决绝,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直到徐崇光默默地把官帽脱下,放在茶几上,陆承启才低声喝道:“徐崇光,你给朕站住!”
徐崇光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去。陆承启加大了声音道:“皇考托付徐卿你辅佐朕,徐卿你忘了吗?”
听了这句话,徐崇光总算不走了。
陆承启继续道:“朕过,只要给朕十年时间,朕就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大顺国力蒸蒸日上。徐卿,为何你就不相信朕?”
徐崇光开口道:“陛下是如此过,但老臣不明白,陛下拿什么去实现这个抱负?这样的十品官制吗?那老臣就斗胆一句,老臣看到的是陛下众叛亲离,大顺分崩离析,国祚一朝尽毁!届时,烽烟四起,民怨不断,又将如何收场?”
陆承启沉声道:“朕就不信了,一群举子能成什么事!徐卿,朕不怕老实给你交个底,朕的眼里只有百姓!举子再多,多得过大顺的百姓?只要朕是为了百姓过得更好,举子们能占什么道理,敢与朕做对?要是徐卿想不明白,回去把《孟子》读上百遍,其义自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