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沈含章瞅了眼柴绍,随即又侧眸瞅向王太后,只见她握着椅子的手青筋暴突,额角也在不时地跳动。
看向怀青的眸光不说欲除之而后快,也基本可以算得上满是厌恶了。
若此时此刻,王太后再想不明白,她就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
这小宫女早就猜到,在她应承毒害太皇太后嫁祸沈含章之时,自己已经算得上个死人了。
因此她故意的摘清自己,故意的只是让个最底层的小宫女去做这次事情,无论成功与否,无论最后会不会牵扯到她,她依然有自己保命的手法。
那就是祭出艾伦。
只要这个代表着当时丑闻事件的艾伦出现,王太后便会清楚她为什么留住太皇太后的性命。
这个小宫女实在告诉哀家。
她知道丑闻的个中事由且若哀家依然按照原定计划抹杀她的话,她一定会将这丑闻公诸于天下。
这就是她保命的手法。
王太后气的心中发抖。
她气的不仅仅是这小宫女的威胁,更气的是她自己的寝宫竟然出了内鬼,否则这件事情不会外传。
但凡知道的只会是她亲近的人,其他的全都被她处死了。
不不,还有柴绍……
会不会是他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别人?
沈含章多想跳起来去反驳王太后。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他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到处乱说。
此事于您来说是伤痛,难道对小壮壮来说就不是了吗?而且不仅仅这些,他还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以及亲手给你落胎的愧疚。
若是可以,最想忘记这件事情的那个人就是柴绍啊。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委屈,沈含章都无法替他宣之于口。
没有说的必要,说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除了她之外。
沈含章目光莹莹,满含温软的看向柴绍,果然见到他的眉心也狠狠的纠缠在了一起。
心中的思绪万千。
落在沈含章的心田之时,让她微微酸楚,想要狠狠的抱住他。
告诉他,她不喜欢他皱眉头。
若他此生都能够顺顺利利,便好了。
然而,好似不能啊!
生在这个位置,注定了他比别人要付出的更多承受的也要更多,不过没关系,她以后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无论他做什么。
而现在,这个艾伦到底是召回还是不召回,其实决定权不在王太后那里,哪怕她现在已经故作淡然的开口,道是派人将告老还乡的艾伦给重新接回宫中,也是没有用的。
毕竟艾伦真正去了哪里,只有柴绍知道。
而到底最后能不能赶得及,也只有柴绍知道。
很显然,王太后也知道,她身子微微朝着沈含章这边倾斜了些,道:“陛下,救不救你那个皇祖母,一切全看你的了。”
当然,若艾伦真的到了京城,那他的命还在不在,就不是柴绍能够控制的了。
沈含章嘴角抿了抿,不动声色的将话给堵回去:“母亲说的什么话?朕自然是想就皇祖母的。”
“这不是已经有人去请艾太医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说话是一门艺术。
她现在虽还在入门阶段,但沈含章相信,等不久的将来,她一定能够一句话就将王太后压死。
霸气侧漏!
哎,这里没她什么事儿了。
柴熙抱臂准备后退几步,然而不小心却退到了身后男人的怀中,她诧异的回眸,惊奇的发现,傅东樱一直用一种环抱她的姿势给她挡风……
她怪异的眨眨眼,抿紧了唇瓣没有说话。
但身体上却推开了傅东樱稍许。
如此冻入骨髓的阴风,他这般架势又有什么必要。
傅东樱心肌梗赛了一下。
但却依然站在的柴熙很近。
好似时时刻刻准备护卫她的模样。
柴熙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便不再管他。
只是紧紧的盯着坐于上位的两人。
王太后心中的愤怒,她大概是了解一二,柴绍……姿态却很闲适,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至于哪里呢,却又说不上来。
索性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的思虑一下,怎么恢复她高冷的人设。
这种动不动就因为一个女人而心软,实在是太拉后腿了。
哪怕是为了个软萌的男人,她也不会觉得这么心塞啊。
事情好像真的水落石出(?)了,投毒小宫女和怀青被压入宫中地牢等候发落,至于‘沈含章’……谁领来的谁带走,该干嘛干嘛去。
一场闹剧,开始的莫名其妙,进行的漏洞百出,结束的更是荒诞无比,时隔多日,沈含章再次坐在大圣宫内,不由得舒服的叹了口气。
可算是能够歇歇了。
她闲散的靠在那里,任由翡翠给她捏捏肩膀揉揉腿,舒服的像个大爷似得。
柴绍正襟危坐,垂眸不语。
好一会儿,沈含章示意翡翠先下去,自己则是爬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脖子喷气:“小壮壮,你在想什么?”
朕在想什么?
柴绍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全都听到了吗?”
沈含章嘟嘟嘴,“可是我想听你亲口说啊。”
柴绍摸摸她的脑袋,将人揽在怀里,然而沈含章却七手八脚的挣脱出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靠上来。”
“现在由我抱着你。”
柴绍哭笑不得。
这真是让朕……完全失去男子气概的节奏?
“朕决定让艾伦回来了。”
即便母后百分之百会除掉艾伦,朕也必须得让他回来,毕竟躺在那里的是朕的亲祖母,是父皇的母亲。
很小的时候,她也曾和蔼可亲的将朕抱在怀中逗弄。
朕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死去。
沈含章点点头,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柴绍被她逗乐了。
“今儿这么乖巧。”
“哼,每天都乖巧好吗?”
每天?
乖巧?
那到底是哪个人总是把朕丢出去的?
柴绍默默的在心中吐槽,当然了,沈含章自然能听得清楚明白。
她抽抽嘴角。
这男人一但不要起脸来也是天下无敌的。
若不是他一直耍流氓,她能把他扔出去吗?
哼哼,真是恬不知耻。
文轩殿内,王太后的桌上一片狼藉,她喘着粗气吩咐布公公:“把那个叫怀青的宫女给哀家带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