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火器试验结束了,赵构君臣带着震撼和满意返回了城里,留下一地狼藉,待军器监自己善后。当然,这些琐碎的事情,还无须刘朗亲自处理。他带着周工赶回了火器坊,检阅一遍,提出了一些要求,并再三重申了安全第一,随即来到管事值房。
“大人,您的大恩大德,的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一进值房,周工就跪倒在刘朗面前,感恩戴德地道。
“周管事,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都是自己人,报恩的话就不要了。”刘朗急忙扶起周工道。
“大人,研制新式火药和火器的功劳,本就是大人的,的们只是按照大人的部署做的。”周工对刘朗把功劳都让给了他,激动地道。都是听当官的,抢下属的功劳,哪有让功劳给下属的,这也难怪他感动得失态。
“不要了,本官是你研制的就是你研制的,这些功劳对本官来,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对你却可以改变命运。本官已经了,咱们是自己人,当然不能亏待了你。”刘朗温和地道。
“大人...”
周工感动得又要跪拜,刘朗连忙拦住他,拍拍他的肩,道:“周管事,这事就不用提了,报恩的话,以后也不许再提。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继续将**,进行颗粒化处理,方便运输和储存。再就是,立即开展雷‘汞的研制,解决地’雷的触发问题,以更加利于实战。”
“的遵命!”周工躬身答道。
刘朗交代好火器坊接下来的工作任务,就准备打道回府了。临走之前,他又看望了一下,守卫火器坊的水师兵勇。既然何元庆有交代,火器坊建立之后,他就直接派水师兵勇接管了守卫工作。他来到警卫临时营寨,亲切地慰问一番,同时吩咐临时带队的老兵,站好岗之余也要勤加训练。
一番折腾,刘朗回到刘府时,又到了晚饭时候了。他丢下马匹,就往后院而去。这些日子,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尽量和家里人一起吃饭,享受阖家团聚的气氛。老夫人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回泉州了,今后是否能来,也未可知了。尽管他与老夫人,并不是事实上的祖孙,但老夫人对他的关爱,令他感到了浓浓的亲情,他不禁也从心理上认可了这个祖母。
后堂正厅里一张圆桌边,围坐着家里几个女人,老夫人自是高居上座,两位侍妾相陪在侧,连雪儿也在下首陪坐着。自从一次用饭时,雪儿被刘朗叫来坐到了一起,此后,在老夫人的默许下,她也就一直和家里几个女人陪老夫人共餐。
刘府后院虽然先后进来了两位如夫人,但雪儿一直是事实上的内当家,把刘府内务处置得井井有条。她年纪虽然不大,但精明强悍的处事作风,赢得了阖府的认可,连老夫人也不时赞赏有加,也默认了她在刘府的地位。
刘朗进入后堂时,朱淑真、东方玉和雪儿连忙迎上前去见礼。他和三位美女招呼一声,又走到桌边向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慈祥地看着这些孙儿辈,笑着招呼一家一起坐下用餐。
明天又将是刘朗的休息日,他想正好陪陪老夫人,于是就在席间,问老夫人想去哪看看。其实,老夫人的活动轨迹实在简单,她来临安也有两个多月了,除了偶尔出门到西湖转转,就基本都守在家里,寻几个妇人唠嗑,再就是去寺庙进香拜佛。她见爱孙如此孝顺,更是高兴,就随口到灵隐寺或者西湖逛逛。
这时,雪儿忽然道:“公子,今日秦贵秦公子递帖子过来,事情已经办妥了,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安排个时间见面谈谈。”
“事情?哦,那应该是经营海上贸易的批文解决了,雪儿,等下让人传个帖子到他府上,就约在明天晚上君悦酒楼见吧,正好谈谈咱们致远船行的事宜。”刘朗听到雪儿的传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
“朗儿,你有事还是办你的事情要紧,祖母在家里挺好,不用陪的。”老夫人听见有人找孙儿,连忙道。
“不妨事,船行的事都是事先好了的,明晚再具体沟通一下,讨论讨论选址挂牌即可。祖母难得来临安一趟,孙儿还没好好陪过您呢,明天咱们全家一起出去逛逛。”刘朗对老夫人道。
“朗儿一直忙于公务,闲暇时间少,没时间陪祖母也正常,真儿玉儿还有雪儿,都是好孩子,时常陪着祖母呢,你不用挂心。”老夫人一边给爱孙夹菜,一边笑着道。
“公子,听秦贵秦公子的风评不太好,咱们府上的船行干嘛要拉他参与?白白浪费了不少钱财。”雪儿一直对自家公子和秦贵那种人交往,不高兴,此时,又忍不住道。
“秦贵风评是不佳,但也是大有用处的,做生意开船行,要处理方方面面的事情,有些事情可能要通过非正常途径才行,秦贵这类人正好可以处理此类事务。比方,此次批文的申办,若是按正常途径,还不知何时才能拿下来,而我又不想亲自去打。再,秦贵的背后还靠着秦相府,与秦贵交好,也就意味着与秦相府有了一份情面。虽咱们不会依靠秦相府,但有这份情面在,公私两方面都会好相与一些。总之,这些钱花得还是值得的,呵呵...”刘朗笑着解释道。
“朗儿得不错,咱们泉州刘家世代经商,各种势力都要打交道,哪一面没有走通,都要吃大苦头。有些暗地里的事情,就得要通过暗地里的方法才管用。”老夫人也感慨地道。
“老夫人,公子,奴婢妄言了。”雪儿也是精明人,听到这里,连忙起身道歉。
“一家人嘛,就该有话就,不用拘礼,坐下吃饭吧。”刘朗忙招呼雪儿坐下,老夫人也是笑着头。
“朗儿,咱们府上致远船行,打算什么时候挂牌营运?”老夫人停了片刻,对刘朗问道。
“祖母,现在批文已经办下来了,接下来就会选址挂牌,租赁库房,采办货物等等。孙儿师侄杨勇来信,他手头上已经购买了不少船只,孙儿打算调两条或三条过来,择机下海经营。”刘朗答道。
“船只已经有啦?泉州老家有大二十条海船,祖母正考虑,若是你这边需要,就让他们调几条过来。”
“不用了,孙儿年初就已经安排杨勇去了南方沿海,购买船只和督造海船,现在他已经买到了不少船。而且他收购了两处船厂,正在打造新船。祖母,您可以告诉二叔,以后家里船舶若是需要修理,或添置新船,可以到自家船厂去。”
“啊,朗儿,你的摊子已经铺得那么大啦?你做海上生意,是早有谋划了?”
“不敢相瞒祖母,孙儿未进入官场之前,就已经谋划海上贸易了。孙儿自就受爹爹教诲,知道海贸是咱家传统,孙儿当然不能忘本,也就想从咱家老本行起家。”
“你想做海贸,购买船只就是了,干嘛要收购船厂自己造船?”
“祖母,孙儿设计了一种新式海船,别的船厂不能打造,孙儿又不想把技艺外传,就只好收购船厂自己打造了。而且,祖母,朝廷以后必然会大兴海务,船厂的生意也会大增的。”
“新式海船?那是什么样子?”
“祖母,泉州附近就有一处孙儿的船厂,等这次回老家祭祖时,孙儿带祖母去看看。”
“好,朗儿,你毕竟起步晚,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祖母,族里会尽力支持你的。”
“祖母,实在的,孙儿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致远船行即将挂牌了,但跑海的领航人还没着落。”
“这类人才确实难寻呀,大海商们都非常拉拢领海人,海商基本是亲自下海,咱们家也只有你三叔四叔能独当一面,你几个弟弟虽然也在海里打滚了几年,但年纪还,实在不堪大用。朗儿,你如今是怎么考虑的?”
“祖母,这也是孙儿最伤脑筋的事,若不是没有合适的人,不然,孙儿一气弄个十条八条船,也不在话下。孙儿考虑了一下,致远船行就在杭州湾附近开起来,初期就只弄两三条船试运营,若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先挂靠在徐家船行旗下。”
“也好,徐家也不是外人了,这次你大婚,你几个弟弟会来,到时看看,若有合用的,就留下锻炼锻炼,等能够独当一面了再用吧。”
“好的,祖母,孙儿也是这么考虑的,现在孙儿的摊子搞得太大了,也只有请弟弟们出把力了。”
“你是刘家长孙,他们听你调用也应当的,无须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