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青城如疯了一般回到军中,令旗一挥,调动了自己手下所有的兵马,当天夜里几乎将城内和城郊都翻了个底朝天,若不是小六子舍命拦着,恐怕就是皇宫他也要进去翻一翻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找到裴子慧或者葛二赖子的半点踪迹。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人掳去不知何踪,他就不由得怒火中烧,有种挥刀就想砍人的感觉。
军营中他直接将刀架在了葛家二老和葛二赖子的哥哥葛彦千的脖子上。不止葛家三口人吓得直哆嗦,就是小六子和军中的将领们也吓白了脸。
就算是将军也不能随便杀人,何况还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
顾青城从凌府离开的时候,就直接去了葛二赖子家,哪知葛家已是人去楼空。
一路追去,终于将葛家三口人追回,但却没有葛二赖子。这使顾青城的火气已经升级到快将自己烧着了。
“说!葛二赖子到底藏身在什么地方?”顾青城两眼冒火,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时控制不住,而抹了几个人的脖子。
“哎哟!”冯氏吓得直流眼泪,哭道:“将军大人,我们家二赖子确实好偷好抢的,可他做不了什么杀人的事儿,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们也不是逃跑,而是大儿子要到其它地方去上任,所以带着我们一同去……”
“是呀,大人!”葛二赖子的爹也在一旁附和。
唯独葛家的长子葛彦千一声不吭。
顾青城冷哼道:“和你大儿子去上任?怎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走?”他顿了顿又道:“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的二儿子犯的是通敌叛国罪,这可不是偷偷抢抢后,进几天监牢那么简单。说小了这是杀头的大罪,说大了连诛九族也不为过。这样的罪你二儿子都做了,你还指望大儿子在本朝能顺利上任,继续为官吗?”
“啥?”葛二赖子的爹倒是一个老实的,当即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结结巴巴道:“将军,您说的这是真的吗?我们二赖子本性是不好,小时候就就常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可也总不至于敢叛国吧?”
“是与不是,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顾青城嘴角微抿,生硬说道,“我现在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二老若是想指望葛二赖子给你们送终那是不能了。但是你们若是这般与朝廷抵抗,那么连你大儿子的命,恐怕也不保。”
冯氏当即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哭嚎道:“将军大人,二赖子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我们是真不知道啊!大人开恩,大人开恩放了我们吧!”
“只要你们告诉我葛二赖子的藏身之处,到时我自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一家求情。”
“可是我们真不知道他藏在哪啊?”冯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葛老汉也是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最后还是葛彦千站了出来,沉声说道:“顾将军,若是我说出二赖子的藏身之身,你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
裴子慧恢复知觉时,已是月近中天。
她难受地甩了甩发涨的脑袋,神智渐清后,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而身后那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好像是一根石柱,自己娇小的身子就被缚在上面。
借着微弱的火光,她还没有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鼻息间就闻到了刺鼻的霉味儿。
“醒了?”一个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裴子慧一惊,浑身紧绷,瞪着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并谨慎地问:“是谁?”
发声的男人渐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裴子慧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大约二十岁的样子,四方脸,有些消瘦。而且好似很久没有洗过脸一样,有些脏脏的感觉。满脸的胡腮,一双眼睛小而苛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但是摇摇头却又想不起来,于是又小心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我是谁?”男子好笑地看了她几眼,继而仰头哈哈大笑,待他笑够了,才眯着眼睛说道:“裴子慧,你现在还问我是谁?你嫁给谁了不知道吗?可惜的是,你根本不想嫁给我,刚上了花轿,就开始给我戴绿帽子……”
“你是葛二赖子?”裴子慧一阵恶寒,又一阵庆幸。恶寒的是原来葛二赖子看上去是这样一个鼠头鼠脑的人。庆幸的是幸好当时城哥哥劫了花轿。
可是看来看去,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个人比较眼熟呢?惊慌之中裴子慧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原来她和葛二赖子已不是第一次见面,初次进京时偷银首饰而挨打的小男孩,自高阳城回来时,在茶水铺白吃白喝的小混混。
只是那个时候他也还小,脸上多多少少的藏着青涩。
如今在他的脸上,倒是有了些比他年龄更成熟的沧桑感。不过这也真可谓应了古人的那句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从小就不学无术,偷鸡摸狗,如今却是越来越坏,已经开始绑人了。
“我弟弟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现在又为什么将我掳到这里来?这是什么地方?”
对于裴子慧一连多问,葛二赖子根本不答,脸上的表情却是阴沉而怨恨。
“我弟弟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她虽然很想咆哮,但是无奈双手反绑于石柱上,让她一动都动不了。但是她仍旧不甘心,怒吼道:“姓葛的,你倒是说话呀!我弟弟在哪?你绑我干嘛?”
葛二赖子蓦地大笑,“绑你干嘛?裴子慧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我是你的丈夫,你说我绑你干嘛?我要绑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新婚当天就随其它男子跑掉的女人,我要绑你回来尽一尽妻子的义务。”
“你……”裴子慧倒吸一口凉气,担心自己处境的同时,又在心中思量,难道他知道了城哥哥?
“没错,你猜对了。”葛二赖子踱步来到她身边,狞笑着端起她的下鄂,“我确实知道了你的奸夫是谁,而且我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我的死对头。一个要至我于死地的人。”
死对头,裴子慧更不清楚了。
葛二赖子却很有耐心地说:“我没想到自己的媳妇这么标致,不输我在外头玩过的女人,要不是晓得自己被戴了绿帽,说不定我还会好好疼你,真是可惜了!”他冷哼一声。“我实在没料到我的妻子竟是死敌的心上人,那男人执意要讨回我手中的密函,逼得我不得不四处逃窜,他想要我死,而我却苦无机会回敬他,如今,终于让我找到对付他的方法了,我只要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还怕那男人不就范!”他得意的说。
“我确实不守妇道,确实罪该万死,但你若利用我去伤害那男人,就未免太卑鄙!”她紧张的怒道。
葛二赖子狰狞的仰头大笑。“我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否则又怎能做出叛国求利之事,如今你被我抓走之事,他已知道。若是他真的在意你,那么再过不久他就会按照我指给他的路线一步一步寻到他的葬身之地!只要他敢带人过去那里,我就会让他们在我布置好的陷阱里横尸此地。他们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好,好!我就算是一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已经身无退路的他,赌的就是这一把。
本来葛二赖子还没有把两件事情联想到一块,之所以绑了裴子洋引得裴子慧乖乖就范,也就是想让她乖乖嫁过来侍候爹娘。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在成亲当天落跑,更没有想到是引她落跑之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事情有变,他只好临时改变计策。
想一想这些,葛二赖子就觉得得意,这真是上天赐他机会,以这个女人要挟对他死追不弃的顾青城倒是最好不过的。
因为他知道,本朝还没有撑握扶摇国使者之死是南蛮国所为的证据,既然没证据,口说无凭,人是死在本朝的国土上,扶摇国绝不会善罢干休,只要他不被顾青城抓到,只要他手里的密函不落到顾青城手里,那么时间上拖过半月,扶摇国定会上下大怒,而对本朝开战。
这么一来,只要等到两国打个两败俱伤,那时与他互惠的南蛮国再出兵消灭残留的余孽,一切便大功告成。
只要南蛮国统一了本朝,那他便能成为统领本朝国土的一方郡王,这便是他答应与南蛮勾结的报酬。
一想到他的计谋即将得逞,葛二赖子便忍不住开怀大笑,表情非常得意。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新娶的新娘子,心里居然装着别人,而且还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不然以她的姿色,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然而裴子慧却听得脸都白了,“原来杀害扶摇国使者的人是你……”她现下也顾不得其它,气恼的大喊,“你怎能这么做?你可是本朝的子民,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叛国之事?”
葛二赖子狂妄的大笑,“叛国?谁对我好谁就是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