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俨将身上的大红婚袍给秦雨青披上,担心她着凉,他双手握住秦雨青的双肩:”雨青,你看着我的眼睛,为什么我们今夜都抑郁?不约而同,心有灵犀地来到初识之地,乐山别院?因为我们互相爱着。”
郑明俨隔着面纱亲吻秦雨青,秦雨青轻轻推开他:“明俨,你说是,便是吧,我信你。”
郑明俨听得出秦雨青还是有些不开心,便牵着她去了莲池旁边的小屋:“这里的床很久没人换洗了吧?雨青,我们就坐在这张大椅子上聊天吧。”郑明俨将秦雨青搂在怀中说。
秦雨青问他:“聊天,有什么好聊的?明俨,那就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好吗。说说你是怎么长大的。”
郑明俨对秦雨青亲了又亲,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我大娘和娘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爹监督我的念书习武,送三个姐姐出嫁,带着弟弟妹妹玩,仅此而已,无忧无虑,却也无趣。直到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才真正改变,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与父母抗衡,坚持自己所爱,保护自己所爱。如今,我郑明俨最有趣的事莫过于和秦雨青在一起,不管在一起做什么。雨青,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明俨,你说的倒是好听,对我那么好。可我心中怎么总是害怕失去你呢?”秦雨青撒娇地说。
黑夜中,谁也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只听到郑明俨慷慨激昂地说:“雨青,我现在拿什么都证明不了我对你的爱。自己有靠你自己,你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就可以看到我郑明俨的心里全是秦雨青。”郑明俨的声音在冬天里无比温煦。
“真的吗?”秦雨青娇气地问,其实她已经愿意相信郑明俨的话。
郑明俨抚摸着秦雨青的肚子:“不会有假。但关键看你雨青能否在我身边瞧着了,否则我对你的心,给谁看啊?”
秦雨青笑了:“油嘴滑舌的家伙。”
“糟糕,雨青,我刚才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糟了,我不记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郑明俨装作很着急的样子。
“什么第三个人,不就我们两个吗?”秦雨青问。
郑明俨轻揉着秦雨青的肚子:“还有他啊,刚才我说的话全被他听见了,等他长大后,拿这些话来笑话我这个爹,到时我哪来的威力来教训这小子呢?都怪你,雨青,让我说这么多来哄你开心。现在你开心了,将来等小家伙长大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秦雨青噘嘴:“那是你自己说的,怎么怪我呢?哼,将来你这张老脸没地方放,还不是要往雨青这里搁。”
“学会耍夫君开心了?将来挠你脚心。”郑明俨舒心了。
与郑明俨情意绵绵地聊着,秦雨青忽然想到这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妹妹雨虹的魂魄,这些日子以来,郑明俨的关爱几乎让我忘了妹妹的骨灰盒还在这,孤独地在这。这让我怎能完全接受郑明俨的爱呢。郑明俨,我妹妹的死始终是你父亲的罪孽,我也只能暂且接受你的爱意,总有一天,你的爱,不,我们的爱必须给雨虹的仇恨让路。但现在的郑家,只有你在我身边,还有郑安和周福云。你如今娶亲,我也无法确定你对我的心是否会摇晃。我只能先利用你来对付郑家曾害我的人,最终对抗你父亲郑飞黄 ,他才是罪孽之首。而我的目的就是离间你们所有人,来祭奠我的妹妹。所以,即使毁容了,我也要试着牢牢抓住你的心,而你的新婚妻子,只能委屈她了。
想到这些,秦雨青与郑明俨愉快地聊了一夜、、、、、、
这一夜中,秦雨青偶尔也会想到:我真是不知该怎么说自己,曾在乐山别院真心地对待假意的郑飞黄,现在同样是在乐山别院,确实谎话连篇地对待真心的郑明俨。我怎么会这样颠倒黑白地去做事呢?
但这自责的想法只出现几次,很快闪过去了。
第二天,本应是郑明俨和他的新婚妻子董友姑一起来给公婆问安奉茶的,但只有董友姑带着丫环来了:“爹,娘,明俨他睡得太熟,媳妇没有叫醒他。”
“他这是故意闹情绪还是怎么回事?”郑飞黄不开心:“连一点礼节也不顾,去叫他起床。这该有的礼节怎么能省呢?”
大夫人想着:董友姑,虽不是我的侄女,也不是我亲自选的媳妇,但看她这懂事听话的样子,将来在我的调教下,也会完全听我的。做媳妇的,怎可不听家婆的话呢?那个秦雨青,你生下孩子,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这时,秦雨青故意说要敬畏长辈,郑明俨听她的,带着她来到建安厅说向父母和新婚妻子陪不是。不过在路上,秦雨青一直肚子疼,知道孩子闹了,说:“明俨,我们的孩子一直在踢我,看来他是渐渐长大了,嫌弃我这个肚子太小,容不下他的雄心壮志了。”
“这孩子,这样欺负你,将来教训他。”郑明俨亲了秦雨青一下。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郑明俨穿着睡衣,而他的大红婚袍却在戴着面纱的秦雨青身上,也不知昨晚是怎么回事。
郑明俨理所当然地说:“爹,雨青昨晚一夜没睡,她大着肚子,我陪她去补睡。”
然后,郑明俨对董友姑说:“对不起,董小姐。”
“什么董小姐,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夫人,不是这种偷人的贱货!”大夫人拍着椅子喊,几乎失去了仪态。
郑明俨又无奈地向董友姑道歉:“友姑,对不起。雨青昨晚没睡,我怕她不舒服,得去照顾她。”
董友姑彬彬有礼:“友姑明白,明俨你不必道歉。”
秦雨青看着这个年纪比郑明俨还小的新婚妻子,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点也不排斥,而且连肚子也不痛了,真奇怪。
董友姑她还像个年幼的小女孩,却穿着大红婚袍,梳着婚后妇人的全部盘起的牡丹头,可额头前还留着些许刘海,像是小姑娘在装成熟妇人,可装的一点不像,强颜欢笑中是可怜和委屈,这些,谁都看得出来。
秦雨青也不例外,她还年轻,长在四面是墙的庭院中,未见世面,会装什么呢?就这样嫁给了对她无意的明俨,这辈子该如何过呢?她有众多人的维护,我担心她做什么,还是想想自己这辈子吧。
“你把你的正房夫人放在一边,整夜跟丫环在一起?”郑飞黄为了郑董两家,不得不责骂儿子,其实他看着秦雨青的双眼可怜兮兮,也想多问一句安好,只是在这建安厅,怎么问呢?
郑明俨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新婚之夜撂下新娘不管是他的错。这时董友姑的娘家丫环小满,凭着娘家的势力,愤愤地说:“老爷,奴婢替我家小姐不满,昨夜,姑爷进洞房叫我家小姐自己歇着,就走了,连红盖头都是我家小姐自己揭的。老爷,我家小姐刚嫁过来就受这样的委屈,奴婢都跟着难受。”
“这还得了,明俨,从今日开始,你必须细心照顾你的夫人友姑,不可再见秦雨青,”大夫人怒不可和地发话:“既然秦雨青怀孕在身,就另派人照顾她,来两个丫环,扶秦雨青去歇着。”
秦雨青轻声在郑明俨耳边说:“明俨,我不要她们的照顾,太可怕了。”
郑明俨喝令两个丫环说:“给我退下!”
“那就来人,带秦雨青另外住一间房,”郑明俨说,他心中一直闷闷地,目前为大局着想,不能得罪董家。
两个侍卫上前,欲拖走秦雨青,郑明俨拔出佩剑,平静地说:“爹,大娘,我和雨青已是一忍再忍,请不要逼迫我们。右姑,我现在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以后会跟你解释的。”
“明俨,在这建安厅,你竟敢拔剑面对你的家人?”大夫人没有底气了。
郑明俨说:“大娘,这是你和爹逼我的。我已道歉认错,这就回去了,望爹娘和友姑见谅。”
离开时,秦雨青得意而妩媚地看了郑飞黄一眼,想:今日我这个毁了容的秦雨青一句话未说,也要让你儿子在建安厅中忤逆你,斗嘴,拔剑,冷落你的媳妇!
郑飞黄读不懂秦雨青的眼神,觉得她在求助,可我现在能给你什么帮助呢?幸好明俨没有抛下你,依旧恋着你,这样你有了保障,我也放心,不过就委屈了董家小姐。
董友姑今日是丢尽了脸,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秦雨青,是戴着面纱的:早就听闻她貌若天仙,让郑明俨魂不守舍,虽然她毁容了,但明俨仍对她不弃,可见明俨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姑且等等,我不信她会永远粘着明俨,也不信明俨会对我这个妻子毫无情意。
建安厅里变得死气沉沉,郑飞黄一面想着如何向董家交代,又想着秦雨青到底怎样了,可那张烙伤的脸让他回到了现实中:“友姑,我们郑家委屈你了,爹无能教训明俨这小子,只好代整个郑家再度向你致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