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来也许只是一击结束的比赛,现在我也开始有点担心了。”
莱维是真的担心,担心高音会被依文在台上羞辱。要知道从来都没人把吸血鬼归类到善良阵营当中,而依文也的确从哪方面貌似都算不上是个和蔼可亲的良善之辈。在擂台上当着如许多观众面把对手狠狠折辱一番……这种事儿以依文的恶趣味毫不让人怀疑她能干得出来。即便对手是个女性,是个才十几岁还在上高中的少女。没准正因为对方的身份容易被羞辱,反而依文还会做得更有乐趣呢。
尤其高音又是那种自尊心特别强的类型,这能不让人担心么?万一待会儿依文弄得太过分,超过了高音的承受极限,人家一个单纯的少女到时候想不开了怎么办?
莱维用眼神向依文示意。幸好两人是呈南北方向地相对而立,依文稍微偏一下眼睛就能看见选手席这边的莱维。依文看到了莱维的眼神,以他们两个上百年的相处培养出来的默契,她自然只需要对方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基本能读懂对方心里想说什么。而见到依文在那翻了个白眼,莱维也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并且虽然表面上很不屑,倒是也表示会听莱维的话,不会过分为难出言不逊的高音。
“不愧是掌握了傲娇之精髓的人,这种表面上很不屑很不情愿,最后却仍然乖乖听话的个性实在太吸引人了!呐呐,你当年就是被她这点给迷住,才结了婚把自己给绑死了的吧?”
辉夜放开支在栏杆上的右手,胳膊肘往边上一顶撞到莱维的肋骨上。这一下来得突然,尤其莱维又刚因为依文终于答应自己放过高音而松了口气,结果被这下突然袭击弄得差点没岔了气!他抬起袖子捂在嘴上闷闷地咳嗽了两声才顺了气。
“我请你下次千万记得提前给我个提示,整天这么突然袭击万一我哪次反应过度了你也觉得丢人吧?”
别说,这种事以前确实曾经发生过。那次大庭广众之下莱维一下没控制住引得周围无数人侧目,当时他身边的辉夜也因为周围人潮大拥挤想跑想躲都做不到,只好跟着一块儿承受了无数异样眼神的洗礼。尽管说到底都是辉夜自己闹出来的,但事后想起她还是羞愤地狠锤了莱维一通出气。女人,就是有这种恶人先告状的无理取闹特权。
“不是说过让你好好练习一下应激反应控制吗?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当杀手的,难道是那种潜行到地方总部结果被通风管里的老鼠吓到暴露行踪功亏一篑的蠢材么?记住,我这是帮你恢复本来该有的能力,要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个地球上也许会发生许多没人能够预料的大事,到时候你还是现在这副懒散的模样,确定就能保护得了你想要保护的人,守护得住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辉夜一番义正言辞地‘控诉’听得莱维双眼发直。尽管辉夜所说的话单独拿下来分析哪一句都没错、哪一句都算得上是至理名言,也的确点出了莱维过于懒散导致的不足亟需弥补,以待突然出现在地球上的那些异世界来客们地大举进攻……可这些绝对正确、无可反驳的话在这个时间点上说出来不觉得太辜负话语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吗?
“辉夜,”
莱维左手伸过去在辉夜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搭在上面说到:“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向搞笑艺人的方向发展。嗯,也不一定要上电视抛头露面。现在网上不是挺流行自己剪辑视频然后旁白解说的搞笑形式吗?还有你喜欢玩的那些游戏的解说,也是比较擅长调动气氛搞笑的更受欢迎吧?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真的。”
“才不要呢,那多累人呀。而且搞笑这种东西在我看来讲究的是妙手偶得。如羚羊挂角般不着痕迹地才是最优秀的段子,刻意为之无论怎么样都太做作了,境界不高,嗯。”
辉夜跟刚才依文似地使劲白了莱维一眼。坐在后头低声聊着什么的菲特跟梦梦互相交换眼神,脑袋上顶着问号地看着靠在栏杆边上的那两人——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一惊一乍又偶尔好像挺亲密的互动,梦梦跟菲特、尤其是菲特可没法不去在意啊!
“哼,果然都是这样。我就知道一个成天逃课不上学的坏孩子不可能乖乖听话,之前说那么多也只不过多少还觉得应该努力尝试一下罢了。既然你这么顽固不听好言相劝,那么我也干脆直接点让你的身体来了解那些道理吧!”
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魔力从高音体内爆发出来,尽管无法用肉眼看见,却仿佛她体内流露出来的魔力在周围的空气中与外界的魔力缠绕着一般。
“不错嘛,以一个没有什么特殊经历的普通人类来说,她这个年纪能把自己磨练到这个程度,倒是的确有自傲一点的资本。我对她的印象比一开始好一些了呢。”
辉夜稍微睁大了点眼睛。身为一个与生俱来的永恒之民,她却能理解一个地上人区区十几年、并且前几年还是全然懵懂无知的人生是有多么地短暂。在不老不死的存在眼里,这样的十几年即便说不上弹指一刹,也几乎是往后的日子根本想不起来的区区一小段。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得了什么?以月之民的常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认知。但擂台上那个普通的地上人少女却以月之民眼中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练就了月之民也需要努力一下才能达到的实力,这自然是值得辉夜称赞的,她甚至明白为什么之前高音一直表现得有点骄傲了。
过去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拥有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天赋并付出努力,达到了其他人无法达到的境界后掩饰不住的自傲。
其实在了解了高音的实力后,辉夜已经不觉得她傲慢了。毕竟当年的自己远比高音要傲慢得多,否则又怎么会闹得最终被逐出自己的故乡?跟过去的自己比起来,这个女孩子已经算是相当温和了啊。
“呵呵,确实是这样。虽然到处都是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笨蛋,麻帆良这里的学生都是不错的孩子啊。这点是近卫老头最让我佩服的,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筛选生源的?招来的都是一群单纯善良的孩子,这有时候给人感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比这学校里那些会魔法的老师和那棵大树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自己学校里也都是这样的学生那该有……呃,貌似也不一定比现在好多少。不听话有点坏的小家伙固然让人头疼,可一群本性很好却极度缺乏常识的惹祸精也未必就能让人的烦恼减少多少。
果然不论在哪里都是有好有坏唯独没有完美的吗?莱维貌似间歇性失忆症又犯了,忘了自己是个以教书育人为天职的老师。若学校里全都是品学兼优什么都用不着操心的完美学生,那还要他这样的老师干嘛?学校教学楼都可以拆掉,每学期开始时直接把新的教科书跟辅导材料直接快递发到学生们家里,顶多每天再通过网络布置一下作业,那样每个大城市的地价没准都会受到影响,还有谁管他这种好吃懒做的教师的工资?
“看清楚吧,这就是操影术肉搏战的最强绝招!”
是跟之前玲用的增幅自身能力差不多的魔法?别看跟高音搭档巡逻过几次,每次都运气特别好的没碰上入侵者或学校里捣乱的家伙。莱维到现在还没见过高音全力出手时的手段,仅仅知道她能够无需念咒就随意地施展出一些简单的魔法,而最擅长的则是被称为操影术的一种魔法分支技能。利用的是魔力,但却并不能简单当做一种普通的魔法。
“喔喔喔!各位观众!擂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惊人的东西!”
本来等比赛开始后一般就不怎么出声的朝仓和美这回也忍不住惊呼起来。高音身上的圣乌尔斯拉校服就在大家眼皮底下不知怎么就换成了一套紧身束腰的黑色衣裙,看起来是跟伊芙那身作为金色之暗的战斗服一般讲究轻便追求能让人灵活活动身体的款式。
不过光是莫名地换了身衣服还不至于让朝仓那么惊讶,顶多观众席上一些男性发出欲求不满的叹息罢了。
为什么不像动画里的魔法少女那样变身还来个慢动作呢?这样一瞬间就换上都没个换装过程,也太不敬业太没服务精神了吧!
莱维可不会告诉别人他听见辉夜小小声嘟嘟囔囔地说了以上那些话。别忘了在他身后跟梦梦坐在一块和ITEM四名少女有一句每一句聊着的菲特,就是个标准的魔法少女。要是让菲特听见了,以后都不敢随便变身了怎么办?菲特可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对她的变身过程以及怎么换上那套防护服这么感兴趣、而且感的还是那么猥琐羞耻的兴趣的人存在啊!
“哇!那是什么!”
事实上整个武道会场馆里这么多的观众,有功夫吐槽高音没有服务大众精神的也就辉夜这一个节操奇缺的家里蹲公主罢了。观众们异口同声地惊呼连连,无不在哗然擂台上的变故。不是高音怎么把校服换成了战斗服,而是凭空出现在她背后,那个犹如背后灵一般的巨大漆黑影子!
那是一个身躯差不多有正常人两三倍大小,罩在一个宽大的漆黑袍子里的‘人’。从袍子里露出来的脸如同戴着张小丑面具一般,巨大的双手向前探出,仿佛是将高音保护在怀中似地。
比起之前的所有比赛,无疑高音弄出来的这个东西是迄今为止最令观众们轰动震撼的。绢旗最爱那一场的对手是个很科学的机器人,一般人才不会去想以现代的科技是否能顺利造出那样一个划时代的人形兵器。第二场古菲跟玲的比赛则在外人眼中跟一般的擂台搏击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对阵双方从那些孔武有力的壮汉换成了一少女一萝莉的奇怪组合罢了。而刚刚结束的隆道对克劳德的比赛也差不多,只是劲力外泄以及隆道的特殊招式造成的爆炸效果让人怀疑是否预先在擂台上跟周围布置好了炸药。但与那些没有实物的震撼相比,这次高音‘召唤’出来的幽灵一般的怪物,恐怕就不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一般人接受的了……
“这是全息投影技术吧?”
“投影出来的动画CG吗?我昨天在那边一个广场上见过!”
好吧,莱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但他知道自己这会儿肯定没勇气照镜子。
到底还是小看了麻帆良这群笨蛋的常识,到底也还是小看了麻帆良那个结界的功效。有麻帆良的笨蛋们带头,那些根本一点儿都不科学的解释马上就被外来的游客们吸纳接受。一开始对惊人之物骤现的轰动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观众席上议论纷纷的全成了麻帆良的校庆果然有趣、做出来的投影CG真是漂亮这类本来应该在学园都市的活动里才应该听到的评价。
好吧,至少他们没对一个比武大会搞得像是写好剧本的特技演出纷纷不满已经很不错了对吗?或许这些观众当中的确只有极少一部分是抱着来观摩号称学园都市最强层次的竞技比赛的心思前来。对大多数仅仅是来凑热闹的观众们而言,管它比赛是真的还是演出?只要够精彩够热闹就行了不是吗?
“最开始出声的那几个,应该是学校里安排的人吧。”
辉夜撑着下巴扭着头望向左边的观众席,最开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猜测台上用了全息投影技术的就是那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那个男生没有穿校服,看起来像是在上大学的年纪。
“嗯,应该是隆道一早安排好的人。”
既然能被麻帆良的所有不良所畏惧,更能单枪匹马解决国家级别的纷争。就算没有任何情报,隆道难道就被动得只能亲自来参加比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准备了?
估计隆道昨天参加完预赛之后就联系了一些人手做准备。至于什么准备,大概在没发现武道会的比赛视频被放到网上供人随意观看之前,他并没有具体吩咐过任务。不过一旦擂台上出现了超出一般人常识所能理解的现象时,赶紧想办法将周围的人的看法往常识所能解释的方向引导,这已经是平日里常为麻帆良校方工作的老师跟学生们的本能了。毕竟这样一所学校里聚集了不少的魔法老师跟学生,有些根本就不在校方的控制范围之内,要说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出过乱子那谁也不会相信。否则校方哪用得着那么多魔法学生参与到警卫的工作当中?即便学生当中有樱咲刹那、龙宫真名跟高音和佐仓爱衣两姐妹这样的高手存在,有哪个学生会单单因为学生身体也挺好就干脆让他们代替保安守门甚至值夜?
“麻帆良给那么多魔法学生发时薪的打工工资,不就是在这种时候让他们能派上用场么。一个老师的话学生未必会听,更有甚者有些叛逆期的孩子逆反心理比较严重,老师越说他反而偏要反着来。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自己的同学或者朋友的话更容易听进去。”
让学生来负责学生的事情,这其实跟其他学校的学生会道理差不多。只不过像凛那样的学生会长平时只需要考虑学生们的学习跟校内生活以及风纪这些问题就够了,不像麻帆良还有那么多不能随便让普通学生知道的秘密。
“管理这学校真够累的,难怪那个校长看起来就是一个干瘪小老头的样子。”
近卫老头是心力交瘁累成那副样子的?莱维也不好直接说辉夜错了,的确这学校里有很多比一般学校麻烦的事儿,比如这次校庆中的头等大事,世界树魔力的影响。应对这次世界树魔力极盛期的安排肯定不止莱维跟依文最后去开的那次会那么简单,这些的确多亏了近卫老头的统筹谋划。但更多的事那老头子都是扔给底下的魔法老师们自己搞定,尤其是担任广域指导员又责任感特别强的隆道。没见他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么?认真算算的话,其实隆道的年纪一点儿都说不上大啊,也就刚刚人到中年而已。
“操影术?原来你擅长的是这个?不错不错,也算是个比较稀罕的能力,没想到能在这无聊的比赛里看见。”
依文洁琳同学,高音的操影术是光明正大写在她那份魔法学生才有的资料档案里,并要求所有警卫员必须熟记的哦。莱维那个并不是直接雇佣的也就算了,作为真正警卫的你连自己最基本的工作信息都不了解这样好吗?都十几年了啊!
大概是终于发现口头上的劝告起不了作用,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对方用身体体会一下自己要教给她的道理,高音不再开口,也完全不在意依文说什么。右手往她那边一指,身后的黑影中顿时涌出好几十根漆黑的带子,那些带子嗖嗖嗖地向依文射去,仿佛离弦的箭。
依文勾着嘴角身形急退,漆黑的带子追着她的动作一根根撞在擂台地板上,发出的爆响丝毫不比子弹逊色。见到高音这样的表现,依文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很不错的攻击方式,威力也够,除非对手速度比你快很多,否则至少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没法躲闪,而且还是远程攻击,能有效拉开敌人跟自己的距离,游刃有余地攻击。”
光听说话,还以为这是比赛结束后上台选手做评价的老前辈呢。依文貌似在用行动告诉高音,自己就是自己口中那个‘速度比你快很多’的人。但如果观众席里的观众们够细心,就会发现依文飞退的动作有点不正常,并不像是靠自己双脚与地面的反作用力往后跳,而是仿佛被绳子拽着往后拉似地。
“咦?那些线……”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听到辉夜在那小声地说着,莱维目光钉在擂台上不动地问着。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小妻子的比赛,至少表面功夫得做够不是?要是依文抽空扭头过来正好见到自己没看她,谁知道比赛完了又会怎么变着花样耍她的小脾气?
“呵呵,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认识的人罢了。那些线,是人偶师操纵人偶用的魔法线吧?”
辉夜能一眼看穿依文实际上靠魔法线的牵拉来高速移动这一点并不出奇,而那也是依文被诅咒封印了魔力之后最常用的战斗手段。以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钢丝延阻甚至束缚对手,然后加以攻击。现在依文的封印已经有些松动,能调动小部分的魔力的她就用不着那些实际上仍然有形的钢丝,可以使用更方便更随心所欲的魔法丝线。像以前用钢丝的时候,有些比较复杂的操作还得提前设置好,由于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发动,也难做到像现在这样随意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以别看依文能只是比以前能稍微多调用一点自己的魔力,光以战斗力而论,这多出来的一点点魔力,就让她的实力跳了好几级台阶!
“哦,我记得领先说起过,幻想乡里好像是有个跟依文一样擅长制作跟操纵人偶的人。好像叫……好像叫……”
铃仙几乎把那个幻想乡的一切都告诉过莱维,可正因为一切都告诉了他,那么多素未谋面的人他更难一下子就叫出名字了。即便莱维没忘记领先告诉过他的名字,可一下子要把那么多名字跟那么多各具特色的人对上号,让他还是有些犯难。好在现在不是让他回忆铃仙说过的来解决什么难题,面对的又正好是辉夜。
“那个女孩子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对对对,就是爱丽丝,我想起来了。”
“爱丽丝?叫得真亲热呢,是因为稻羽告诉过你她是幻想乡最漂亮的女孩子吗?”
又来了,好像三句话不调侃一句她就不懂怎么跟莱维相处似地。就连身上贴了傲娇跟毒舌还有腹黑标签的依文也没像辉夜这样,平时过日子的时候还是个挺正常的少女,也就兴致来了才折腾折腾莱维。哪比得上这位的孜孜不倦?
“最漂亮?我怎么记得铃仙说的幻想乡最漂亮的少女好像是你?”
姑且,算是小小的反击吧。可惜光看辉夜那捂着嘴笑吟吟的神情,就知道这反击根本破不了人家公主大人的防。
“她跟我是不一样的。”
辉夜抬起头望着天上的云彩有些出神,也不知是对那名被她称为‘最美’的少女印象太深泛起了回忆,还是实际上跟人家并不太熟要想想才记得起来细节。
“按照你们这个地球的情况,我这样黑发黑眼的也算是典型的东方人吧?”
虽然自己过去被月之都放逐后生活了一段时间的那个地球跟现在这个地球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但至少这里也有着竹取物语这个传说故事,地球上的大陆跟人种分布也和辉夜所知道的一样。
“而爱丽丝她呢,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典型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就跟后头那个披着你的外套、也不知道之前你对人家做了什么的小女生,还有你那个明白自己老爸是个萝莉控所以投其所好的乖女儿一样。”
莱维的外套还披在黑丝裤袜弄湿了脱掉后御寒能力下降的芙兰达身上,辉夜说得那个小女生自然就是指她。可且不论自己这次的的确确什么都没做,被冤枉得六月飞霜十二月台风,关于菲特那些乱加进去的设定算怎么回事儿啊?莱维差点就冲上去把辉夜嘴巴给封起来了,总算这个女人还有点底限,知道控制音量没让后面其他女孩子听见。否则芙兰达跟菲特这两个被点名的金发少女天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一个东方人一个西方人,很多人对这两者的审美差异非常大,加上谁比较漂亮这种事本来就是每个人的主观评价。我跟她根本没什么可比****。”
这算是没否认自己也至少是‘最美’之一么?莱维很想学阿虚那样毫不犹豫地吐槽,可他也很清楚阿虚每次逞了一时口头上的痛快之后的下场往往是何等凄凉。莱维不想自己成为那种躲在路边电线杆底下,背后一阵风吹过几片落叶的悲剧人物。对辉夜的‘怨恨’到头来还是只能继续攒着,就跟菲特小时候那个存钱罐一样,只是不知道还能撑几天就会攒满?
不过内心吐槽的同时,莱维的好奇心也被辉夜给钓了起来。他从来都很坦诚地承认辉夜是自己这辈子所见过的女性当中最美丽的那一个,莱维所认识所见过的其他女性固然也都不发令人赞叹的美貌,但跟辉夜比起来,多少还是差了那么让人其实差不多可以忽略的一点点。而现在这个被他认为是最美的少女却说还有一个与她一样美貌、甚至有可能还超过她,却又截然不同的少女存在。
那样的一名少女,该长成什么样子才对得起辉夜的评价?莱维试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身后刚刚被辉夜提起的芙兰达跟、菲特,还有没被她提到的同样有着漂亮金发的伊芙。然后是眼前在擂台上玩得开心的依文、以及……那个让自己跟凛折腾了半个上午还是芳踪渺渺的梅莉。
想象不出来,莱维试了下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果然跟那些设计师艺术家什么没有可比性。
有机会的话,倒是想看看那个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样子。话说辉夜她们怎么就没拍照片的习惯?不管幻想乡有没有生产照相机的工厂,可铃仙作为一名被克隆出来又改造过的月兔兵器,侦查用的拍摄设备怎么就不物尽其用一下?
男人嘛,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对一个被如此评价的少女自然都会十分地好奇。尤其是评价她的还是个同样美丽绝伦的少女。从这方面看,莱维还是挺正常的不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擂台上的依文可不知道选手席那边自家老公正在‘遐想’着素未谋面的少女,她跟高音的状况有点像玲跟古菲的那一场比试。高音不但能操纵自己背后的巨大影子射出黑带做远程攻击,还能让影子跟随自己的动作进行强力的贴身作战。而依文则像玲一开始那样,仿佛被逼得无法还手,只是一味地躲闪躲闪再躲闪。可任凭高音远近结合的攻击编制出多么犀利的天罗地网,她就是打不着这个外表上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后辈’。
这样的缠斗一直持续着,高音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脸上仍然带着自信的笑容,但额角却已经冒出了汗珠。明明每次都眼看着封死了对方的退路,却仍让对方逃了出去。那个依文洁琳的总是能做出那些以人类肌肉骨骼结构根本做不出来的动作,往不可能地方向逃出去。别人眼中高音一直酣畅淋漓地发动攻击,她本人却越打越烦,越打越是急躁。
“如果不是很清楚知道没那可能性,我没准会怀疑高音是超铃音请来的了。”
尽管现场有隆道安排的人一个劲在那向大家灌输高音的操影术只是全息投影,地板上的爆响也仅仅是事先设置好的炸药定时引爆。但对擂台上的情景感到怀疑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若非这个世界上那些暗藏的势力过去实在把自己隐藏得太好,那些非麻帆良的游客恐怕已经不相信周围的麻帆良学生说的话了。
“光看她的头脑也不觉得是能跟人合作进行什么阴谋诡计的类型。”
虽说辉夜这算是帮高音洗脱嫌疑,但这样的洗脱方式应该没谁会喜欢。
“为什么要把魔法师跟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的存在公之于众呢?这种想法就连我以前玩过的游戏看过的书里都几乎没怎么见到过,那个超铃音还真会给人惊喜。”
对于超铃音要做什么这件事,莱维跟辉夜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他们都猜不透那个女孩为什么要那么做。
魔法世界里魔法师的总人口是六千七八万,现实世界中的魔术师与隶属于宗教团体的特殊人员数量虽然没那么多,但学园都市的能力者数量却也有上百万之众。可这些人当中除了宗教界以及魔术师之外,魔法世界的人都生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当中,学园都市的能力者也很少有机会从都市里走出来。这些人的存在对觉得大多数现实世界的普通人而言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就连对超铃音本人,至少就莱维认识她到现在,也没见她跟那些势力的人起过多大的冲突。
搞不懂,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辉夜最后那说得没错,超铃音一直都是一个善于给大家制造‘惊喜’的少女。只希望这次的惊喜别超过了大家的心脏承受能力才好。
“哦哦!一直强势进击的高音选手突然停了下来,她是在思考该如何封住依文选手那灵活的闪避动作吗?就像大家看到的一样,高音选手虽然从一开始就用她背后的神秘巨大人偶发动猛烈的攻击,但却一直无法成功命中想她娇小身材一般十分灵活的依文选手!现在是打算暂缓一下重整旗鼓吗?”
朝仓和美的声音把莱维跟辉夜的注意力拉回到擂台上,顾不上也没工夫继续去琢磨超铃音的心思了。毕竟已有的线索情报通通不足,根本不足以构成推理的基础。这种状况恐怕换了福尔摩斯还是万年小学生或者吊车尾高中生来了也一样只能挠头。
“唔咦!”
朝仓刚准备继续说下去,毕竟激烈的比赛中难得有让她发挥的空当,结果麦克风还没拿到嘴边就被依文狠狠瞪了一眼。那种仿佛被大型肉食动物从草丛里窜出来盯着的感觉吓得她差点没把麦克风直接扔出去,亏她是被莱维夸过极度敬业才险险握紧了麦克风。
“呵呵,只不过被人说一句‘娇小’而已,就气成这样,你那个萝莉老婆呀,难道吸血鬼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莱维自然知道辉夜为什么说‘吸血鬼都是这样’。在认识依文之前,辉夜跟铃仙在幻想乡里也还认识一对吸血鬼姐妹。即便以铃仙那种不偏不倚的客观描述方式讲述出来,莱维也能听出那对吸血鬼姐妹明明活了好几百年却依然像两个跟她们外表一样的人类小女孩似地。但依文跟她们哪会一样?虽然据铃仙说,那对吸血鬼姐妹中的姐姐,叫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认真起来还挺有高深莫测的味道,但更多时候还是跟个贪玩又爱闹别扭的小萝莉差不多。而依文呢?她只有故意装模作样的时候才像个萝莉,其他时候谁敢说不看外表也会觉得依文幼稚?小心她咬死你哦!
“因为长不大所以比较在意身材,这也很正常嘛。”
莱维当然要帮自家老婆说话。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先不管变成了吸血鬼真祖的少女还算不算是个人,但起码莱维认识的长生种族中大部分起码也还有人类常见的一些心理特点。比如对自己没有的向往憧憬,自己有的却不太懂得珍惜。若依文的外表一直维持在她用幻术‘成长’之后的模样,没准那时候她纠结的就是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改强调自己老成成熟为装嫩扮小了——莱维这可不是瞎猜,而是有事实作为根据的。辉夜自己以前不就提起过么,幻想乡里住着一位年龄不详却总爱自称十七岁的‘少女’。后来当莱维问起铃仙时候,光看兔耳少女那有点发青的脸色跟跪坐着微微发抖的样子,就很清楚为什么有人说女人的年龄是不能问的秘密了。
朝仓和美也是女人,她被依文一瞪后刚开始懵了一下,握紧了麦克风之后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她脸还有点僵的冲着自己那位平时很少能见到面的同班同学抱歉地笑了一下,心里暗暗记下以后千万别用‘娇小’、‘幼小’这类让人一听就能联想到依文身材的词。
“哎?高音选手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但为什么感觉动作有点奇怪呢?”
因为闹了点尴尬,朝仓干脆转向高音那边,可当她看过去才发现。原本站在那不动好像思考着对策的少女状况貌似有点不对劲。她的确还是站在那,但四肢却紧紧绷着,那姿势看起来像是在用力拉扯着什么,又有点像被绑住了手脚拼命挣扎……问题是她并没有被绑起来呀!难道是高音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在擂台上打斗得太激烈引发了身体里的毛病?比如说癫痫什么的,就是俗称羊癫疯或者抽疯之类的那种病。
这个世界之所以能维持勉强的和平,大概人类没有读心术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比如现在高音要是会读心术能知道朝仓主持之余在脑补些什么,她就算先不管自己的状况,也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主持人不可!居然说她有羊癫疯什么的,就算身体动不了,难道还不能骂人吗!
朝仓确实不太礼貌有点想多了,高音既没有羊癫疯那种平时看不出来隐藏地很好的毛病,也没有精神上的问题会间歇性的导致四肢不受控制不停抽搐。一般人的肉眼无法看见,自然不知道高音实际上就像朝仓感觉到的那样,的确正被紧紧地绑着双手双脚。那是数不清多少根常人不可视的魔法丝线,就在高音不断追击依文,眼看就能让她落入自己设定好的陷阱被逼到角落的时候,不知不觉形成的一张比自己的诱导陷阱更精密的天罗地网!
在能够看见魔力的人眼中,此刻的高音就像一只被紧紧粘在蜘蛛网上的黑色蝴蝶。她使劲地挣扎着,却连翅膀都无法扇动——高音使用的操影术是指操纵自己背后那个巨大的黑影,操纵的方式就像常人跟他们的影子一半,她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影子则跟着做出同样的动作。而现在高音的身体无法动弹,她背后的黑影自然也只能是一动不动的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