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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提醒有用的话,哪有那么多人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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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家在赛前也许都想象过这场终于复活的麻帆良武道会中会出现多少精彩纷呈悬念迭起的故事吧?可是又有多少人能预料到预赛才进行到第二场就发生了如此戏剧化的一幕?选手们激烈地比拼很不巧全都没有坚持到最后,结果因为十分可爱所以大家都狠不下心对她出手的小玲妹妹居然是唯一一个留到最后的选手!但虽然这结果连作为主持人的我都快闭不上嘴,可是运气难道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吗?可爱的外表难道就不是一种特殊的武器吗?无论如何,小玲妹妹能成为最后一个站在擂台上的选手,那么她就是这一组的最强者!请大家衷心地向她表示祝贺!”

一开始只有零零散散的鼓掌声,大家都被这结果震得有点反应迟钝,朝仓的发言就跟把他们唤醒的钟声一般。掌声渐渐大起来,虽然大多数人鼓掌的时候脸上都带着那种长辈看到小孩子画了个跟刺猬一样的‘圆形’后的微笑,但玲好像完全不懂大家的心理,学着比她早一场获得晋级资格的古菲那样双手抱拳向四周的观众转着圈鞠躬。

“主持的女孩说的话大概是超铃音教她的?虽说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这点的确没错,但这些傻笑的观众又有几个能不把它当成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

嘴上不饶人的辉夜也抬起手轻轻拍了几下,对于玲在擂台上玩的那一手魔法,她觉得的确给自己提供了不少乐趣,所以可以适当地对她表示一点赞赏。

“长得可爱的女孩子确实容易让对方产生轻视的心里,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趁虚而入吧。”

梦梦表面上是在感慨,其实心里却在吐槽超铃音这绝对是经验之谈。一开始在莱维家里见到前来做客的超铃音时,自己也以为是个乖巧又聪明的可爱少女。不过随后很快梦梦就看穿了超铃音的真面目。这也算是从小生活在皇宫那种地方,见惯了各种表里不一之人所积累的经验吧。比起某些虚情假意的大臣与外国使节,超铃音的水准还差了一些。毕竟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无论经历过什么,也不可能赶得上人家在政治漩涡正挣扎了几十年换来的实力。

其实这一点也适用于梦梦自己,她知道就连日常生活中稍微有点迟钝的莱维估计都已经看穿了一些自己的本质。但自己跟那些心怀叵测的坏大叔可不一样,谁不喜欢温柔可人的美少女而去选切开来都是黑色的粉红呢?如果真有那样的人,梦梦倒是也希望见识一下那是怎样了不起的一位大M.“当然,一个孔武有力的光头长胡子大叔经过你身边,跟一个穿着公主裙好像跟妈妈上街一样的可爱小女孩经过你身边,这两者的感觉能一样吗?不过要说拿外表当武器,还是长个大众脸从人家身边经过都没发现那种比较合适。像玲那样走到哪都引人注目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总不能真的靠卖萌把人萌死吧?”

怎么就不能萌死人了!一说到这些辉夜就非得跟莱维闹点别扭,御宅公主怎能容忍别人小看本世纪最伟大的萌与燃之力?不过辉夜也不是没法理解莱维那番话的意思,所以她稍微哼了两声也就算了,没继续发挥她的口才跟莱维在这里战下去。

但理解归理解,辉夜却自恃绝不会像莱维口中的那些白痴一样以貌取人。在幻想乡里一个手办都能擎起大锥子把人刺个透心凉,如果有谁傻到以外表来判断别人的实力,那么那个家伙估计在幻想乡里的生存时间顶多也就一星期,运气再好也没用。

“莱维先生,超铃音小姐应该也发现了玲小姐是用了魔法才晋级的吧?主持人说的话听起来都像是在夸玲小姐,但细想的话很容易造成正赛的选手们对她特别谨慎小心呢。”

梦梦一开始还以为超铃音是知道莱维在玲身上吃过两次亏,想帮他报仇才让朝仓的话语间不断无意中提点大家别因为玲的萌萝莉外表而对她掉以轻心。所谓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大约也只是想强调玲的实力不俗,希望接下来碰上她的选手千万别小看她。无论是否真的在为莱维报仇,总之接下来玲在正赛中抽到的对手只要智商不低于正常人标准,那么有一晚上的充足时间,第二天比赛开始的时候怎么也该注意到自己的对手不一般了吧?

“嗯,确实是那样。超铃音大概还是打着把这比赛闹大闹轰动的心思。提醒别的选手遇到玲时要小心,让玲接下来的比赛不能再赢得这么轻松,目的还是希望玲能拿出她的真本事,搞出点大动静,越惊人越好。我以前跟超铃音提起过那个小女孩,她多少也了解一些玲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凑到一起,麻帆良今年的校庆还真是前途未卜。”

这时的莱维还不知道,他随意地感叹居然让自己也当了一回伟大的预言家。只是如果时间能够往回转,想必他会觉得与其当个预言家,还不如笨得什么都猜不透更好吧?难听点说一句智障儿童欢乐多,但无忧无虑者又何尝不是往往能活得更舒服更长命百岁?

除了B组的擂台因为玲捣乱而让大家观赏了一出诡异的戏剧,接下来的几场预赛又回归到第一场的进程,仿佛玲是主办方专门请来炒热气氛的小插曲一般。

没有天赋或后天没有碰上好师傅的选手统统很遗憾地被迅速淘汰。现实世界就是这般残酷,无论多么地努力,也无法单靠自己改变人与人之间先天的差距。虽然规则里头有不让吟诵咒语这一条,但至少在预赛中,这一条还没法对麻帆良的魔法学生们构成多大的障碍。

就像从小练剑的樱咲刹那,也仅靠拳头就轻松让擂台上的对手统统躺下,根本就连木乃香给她准备的那把代替真剑的木刀都没有动用。

麻帆良参赛的魔法学生们全数顺利晋级,莱维一家的女孩子们自然更不会被那一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规则挡在十六强的门外。伊芙的出线方式基本跟第一场的古菲差不多,她没使用自己最擅长的变身能力,这名曾经完全不通人**故的少女,现在也知道尽量隐藏自己,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才能过得更悠闲的道理。

但千万别以为伊芙不使用变身,她的对手们就能多看见一点代表出线权的胜利曙光。要知道变身能力相对于伊芙是一件妙用无穷的武器,可即便是古代的沙场战将,空有神兵利器而无灵活运用的本事也是白搭。至少,你要有能会拿得动那些神兵利器并且自如挥舞的力气才行吧?要知道历史传说中那些将领所使用的武器动不动就几十上百公斤,随便扔出去都能砸死些花花草草,一般人哪玩得动?

伊芙不用变身,光靠她那克隆后经过改造所得到的怪力就轻轻松松把擂台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统统扔了下去,在台下叠起一座不矮的小山包。不过或许是因为用习惯的身体形态更适合战斗,在报名之前伊芙就偷偷跑到没人的地方把自己变回了以往在银河之中广为人知的金色之暗模样,而不再是之前莫名其妙返老还童的萝莉身子。

穿着一袭黑衣,背后几乎跟身高等同的金发如瀑般与黑色斗篷随风飘扬,金色之暗的风采这才算是第一次在地球人的面前展现……然后瞬间就俘虏了一大批粉丝,看看那边都开始喊口号的少年们吧,他们的热情真让人感动。

好在这里是麻帆良,麻帆良的学生除了常识跟智商与外界学生有所不同之外,对男女方面的事情貌似也与其他地方的同龄人不尽相似。那些人喊归喊,但比赛一结束伊芙从擂台上离开后,并没有人不懂礼貌地追上去进一步骚扰。这跟梦梦去莱维学校学园祭上引发的小规模骚乱截然不同。光就这方面而言,漂亮的女孩子或许以后都该把麻帆良学园当做第一顺位选择,天性喜好成为人群焦点,享受被一堆男人捧在掌心的那一群例外。

“真无爱,既然那么喜欢,干什么不组个后援团戴头巾穿制服拉条幅?”

跟莱维相反,辉夜对麻帆良这帮男生的绅士行为甚为反感,觉得他们缺乏对女性最重要的真心诚意。但莱维却觉得是她自己游戏玩多了搞不清虚拟跟现实,即便是莱维的学校里,也没人跟在女孩子屁股后头疯跑的呀。学园祭的时候例外,那会儿大家本来不就都玩疯了么?这跟酒鬼的醉话不能听是一个道理。

“伊芙小姐来了。”

梦梦拍了下莱维的胳膊,他转过头去,就见到好久没有恢复过正常姿态的伊芙,正像过去那位金色之暗一般朝自己这边缓缓走来……等等,手上那一大袋子鲷鱼烧是怎么回事?莱维印象中进了神社里之后也见过几个卖零食卖饮料的手推车,但好像没有卖鲷鱼烧的吧?

“刚才出去买的,就在神社外面的马路对面。”

这也太快了吧!听伊芙指着自己背后这么说,莱维开始怀疑她究竟多努力才忍住没用变身的手段一秒之内就决出胜负。她刚从擂台上下来到现在才多久?就已经冲出场外买了鲷鱼烧又回来了?总感觉不太科学呀。

“这里人太多,行动不方便,是用飞的。”

好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一段时间,伊芙也开始能读懂莱维的心思了。哗地一声,一扇如天使般洁白的羽翼从她右肩后面展开,轻轻拍了两下扬起阵阵清风后又消失。

“可是这里有这么多人……”

“没关系,只要说是在拍电影就可以。”

伊芙面无表情地用相当令人难以接受的答案回答梦梦。

“拍电影?”

“是的,这里的学生防备心不足,极容易相信他人。”

听起来貌似还是经验之谈,莫非伊芙正是白天在外头见到别人这么做……啊,莱维想起来了!龙宫真名上午在广场上‘大开杀戒’将一堆准备告白的男男女女统统‘击毙’的时候,所用的借口不正是这个听起来极其扯淡,偏偏麻帆良这帮笨蛋就是各个都会相信的‘拍电影’么?

“也不光是这学校的学生太单纯。早上巡游时连那么逼真的恐龙都见过了,再来个会飞的少女大家也不会觉得太意外。本来拍电影的时候里头的高手们飞来飞去都成惯例了,大家这也算是见怪不怪吧。”

莱维这不是在帮麻帆良的学生的单纯找借口开脱。事实上这里的学生之所以如此轻信,的确很大原因在于他们从小就见惯了种种在外界普通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学园都市的学生把超能力当做常识,外界却觉得那是一个传说一样,这是成长环境不同所造成的差异,绝不是麻帆良的学生们天生就各个都是笨蛋哦。即便他们现在看起来的确都很笨的样子,那也是这学校的校长跟老师们的责任!

没错,近卫老头的责任不可推卸。但把学生们培养成神经大条又行为脱线,成天动不动就惹事究竟有什么好处,这点莱维以一个教育界同行的角度始终想不明白。最后只能解释为人老了都喜欢热闹,正因为自己闹腾不起来,所以近卫老头才更喜欢看学生们各种折腾吧。

“你那萝莉老婆的比赛快开始了哟。”

辉夜是个女孩子却对甜食不那么感兴趣,她看都不看伊芙手上装满了鲷鱼烧的袋子,眼珠子来回转着扫视那一个个即将开始比赛的擂台。穿得跟童话故事女主角一般的依文正跟隆道一起站在远处的一个擂台上。粗略扫一眼就觉得那个擂台上的人最多,估计下一个开始比赛的小组就在那里了。

原本的三人观战小组多了个比赛结束闲闲没事干的伊芙。反正她只要有鲷鱼烧吃就好,至于在这边吃还是那边吃,站着吃还是坐着吃甚至边走边吃她都无所谓。

“这边倒是比刚才冷清多了。”

挪到依文所在的擂台边上,莱维探头探脑地到处看了看后说到。围在这个擂台边上的观众明显比刚才玲所在的那一边少了很多,而且现在即将开赛,观众们的情绪却也不如刚才那般高涨,这让梦梦跟辉夜都十分不解。

“其实光看外表,依文小姐现在的样子感觉比玲小姐还小一些吧?为什么大家不像刚才对玲小姐时那么热情呢?难道因为依文小姐表现得太冷淡?”

正好依文望过来,梦梦连忙踮着脚尖挥了挥手,她这边一个人独自热情,依文却只是为不可查地点一下头,好像刚跟有希学了这技能似地。

“刚才那个女孩是外来的,依文洁琳则是这学校的学生。谁都不会觉得自己家里的人长相丑陋,同理就算一开始觉得奇形怪状的同学,相处时间长了以后也就不那么在意对方的长相。在学校里忽然冒出一个陌生的美少女,所受到的关注自然比学校里原本的女孩子要多。就算是本校的学园偶像,也未必比一个姿色稍逊一些的陌生美少女强。陌生与神秘感这类的感觉,很容易就能夸张一个人的认知。游戏里新出现的角色长相如果十分凶狠,玩家首先的念头就觉得那家伙该是将来要打倒的boss,这也是为什么近来游戏剧本偏爱最终黑幕揭开时的**oss其实就是一直在主角身边的人这一设定的原因。”

“也就是说,因为大家都认识依文小姐,所以不像在擂台上见到玲小姐时那么惊讶吗?”

亏梦梦能听懂辉夜那前言不搭后语生拉硬拽的话。不过平时在家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梦梦也会玩玩各类游戏打发时间,所以在跟辉夜相处时,她比那些从来不接触二次元世界的地球本人更有优势,多少能听懂一些辉夜的电波发言。不像伊芙跟菲特她们,基本上辉夜一开口她们就一脸的茫然。

“其实还是态度问题。”

莱维原本想学辉夜的口气,告诉梦梦依文之所以没那么受欢迎是因为不像玲那么会卖萌。可台上那毕竟是自家老婆,何况依文的耳朵一向很尖,万一瞎说被她给听见,晚上不让进门那不麻烦大了?就算微型别墅里什么都有,终究睡着不如自己的床舒服嘛,莱维这个人还是挺认床的,到外地出差住酒店的时候,他通常的睡眠质量就要降一些。

“依文平时逃学多过上学,班上一些记性差的同学见了面都未必能立刻叫出她的全名,何况其他学院的学生?这擂台周围的观众里,能数出五个知道她名字的就不错了。”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就跟住的地方远离人烟一样,依文在麻帆良与其说是上学,其实更像是隐居。而且她的全名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瑟琳-麦道威尔也实在太长太难记,同班同学叫不出来一点儿都不稀奇。在这擂台附近,莱维刚才探头探脑地瞄了半天也没见到依文的同学,估计那帮女孩子就算到了现场,也都跑去看自己班上跟熟悉的朋友的比赛去了。比如之前古菲跟龙宫真名的淘汰赛,还有樱咲刹那参加的那一场,莱维都见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不过这边擂台人少,我觉得倒不是依文的问题。”

听到这里,基本上大家都觉得莱维这是在帮自己老婆说好话,就连嘴里被鲷鱼烧红豆馅塞得满满,只会发出小小的‘啊呜啊呜’声的伊芙也这么认为。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句至理名言又再次被验证其真实,历史总是再不断的重演,真让人感慨良多。

“别用那眼神盯着我,我可不是帮依文找理由找借口。”

莱维抬手挡在辉夜眼睛前头,他怀疑这位宅女是不是从网上下载教材,学了点专业的颜艺。否则那眼神跟表情怎么就那么让人觉得不爽呢?如果不是考虑到依文在台上能看见,他都想直接一掌按在辉夜脸上帮她松弛一下面部肌肉。

“依文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热气高涨像个学园偶像一样了?虽然逃学不好,但这也说明她在学校里有多低调。”

说不是帮她找理由,莱维还是不自觉地多扯了两句。被辉夜一把拍掉手后,他才清了清嗓子回到正题:“这擂台边上观众少,根本不是依文的原因,明显是因为隆道这在这儿。”

被莱维这么一提醒,梦梦跟伊芙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起提出要报名的那个白发胡渣大叔原来预赛跟依文分到了同一个小组。她们俩齐刷刷地抬头,发现那个姓高畑的大叔就正双手插兜很自然地站在依文身边不远,如果不是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和善,换身黑色的西装再把眼镜换成墨镜,别人肯定得误会他是依文的保镖。虽然带保镖上擂台参加武道会这种事听起来是那么地不靠谱。

但是……他在擂台上跟擂台周围观众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梦梦从来没上过学,所学的知识都是由宫廷御用的教师为她们姐妹进行单独授课,而梦梦又向来很会装乖,老师们都对她喜爱异常,自然不懂学生怕老师这种事情。而伊芙更是连家庭教师这种生物都没见过,在她的认知当中,教师一词所指的大概就是莱维这样的人,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隆道除了当依文她们班的班主任外,还是麻帆良的广域指导员,也就是负责整个麻帆良内所有学生诸如学习与纪律之类的综合事项。简单说就是整个麻帆良范围内,谁出了事或者谁惹了事,首先就得交到隆道手上。”

莱维说完却发现梦梦跟伊芙仍旧不太懂,而同样肯定没上过学的辉夜,却由于早在各种二次元作品中接触过形形色色的老师,莱维一说她就点头,立刻明白了隆道在学校里的角色。没办法,谁让校园题材永远是二次元作品的王道路线呢?无论漫画动画游戏还是轻小说,辉夜自然称得上一句博学。

像莱维描述中那种学校中学生们闻之色变的可怕教师,辉夜可以说是‘见多识广’。不过现实中她别说上学,连见过的教师都不比梦梦跟伊芙她们多。所以一听莱维那么讲,她立刻对台上那个原本在她眼中毫无存在感的胡子拉碴大叔有了点兴趣。

“结果渐渐地,学生中就传出了个‘死亡眼镜’的称号,意思是只要犯了错的学生从来没有能逃出他掌心的。”

死亡眼镜,听起来很酷嘛,这么中二的称呼!若非边上有梦梦跟伊芙两个,辉夜肯定就这么喊出来了。尽管林间小屋的房客们基本都已经知道了辉夜的宅女属性,但她究竟中毒多深这点,除了莱维以外其他人还不太了解。在这些人面前,辉夜觉得还是姑且有必要保留一点形象。除非偶尔真没忍住下意识脱口而出,否则她都会把想说的话先在脑子里过一遍,看看是否超出一般人的标准太多,否则就做些适当的删改,自主规制一番再开口——要不为啥自从搬出去之后辉夜就很少回那栋小屋?每一句话说出去之前都先脑内河蟹一遍,这么聊天该有多累啊。幸好这个世界存在‘手机’这种十分方便的科学产物,否则辉夜就得先研究跟供她自己随时能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话传给莱维的法术。

至于为什么总是莱维……心思几乎都在二次元里的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哪想过那么多?浪费的脑细胞留着破解游戏里的谜题不好么,啰嗦!

“那个大叔看起来的确有点本事。”

之前是完全没注意,辉夜这一打量之下,立刻就发现了隆道那胡子拉碴落魄外表下所隐藏的实力。不错嘛,之前还真没看出来,果然把自己搞这么颓废是有用处的?明明玩游戏看动画的时候一旦出现这种沧桑大叔,下意识就会定义为主角升级路上的重要经验包,怎么到了现实中就给忘了呢?什么二次元跟三次元的壁障嘛,这不是情况都完全一样吗!

且不论辉夜脑内疯狂地放射着中二电波,梦梦由于几乎从未经历过系统的战斗训练,一切全凭血统所赋予的本能,所以到现在也还没看出隆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嘴里嚼着鲷鱼烧的伊芙那职业所培养出来的出众直觉告诉她,台上那位大叔不简单。

嚼嚼嚼,吞下去,嗯,不简单,嚼嚼嚼。

“居然是广域指导员……”

“嘁,为什么我一辈子签运都这么差,老天爷玩我吗?”

“裁判!我要投降,我弃权!高畑老师!上次的检讨书我已经写完了,请务必不要动手!”

要不怎么说都没人注意到依文呢?本来就长得矮,不低头个子高的都看不见。现在又有隆道这么一个绝好的靶子,火力一个不留的全给吸引了过去。依文现在的情况,简直就跟玲那个不知名魔法所造成的结果完全一样。如果这样发展下去,该不会她也啥都不用干就能晋级吧?

不对,人家玲好歹还悄悄用了个魔法迷惑了对手们的心神,依文这才是真真正正地什么也没做啊!

“现在的教育法不是一般都禁止体罚吗?”

辉夜哪看过什么教育法,分明是近期的二次元物里几乎都没有老师体罚学生的剧情,由此推断引申到现实当中。不过她猜得倒也的确没错,至少中央区跟麻帆良都是绝对不允许体罚,除了中央区的极少数私立贵族学校之外。所以说把自己的孩子千辛万苦送到学校去让人体罚,果然所谓的贵族都是活腻了不知道该如何寻找新乐趣的M么?

“其实也没听说过隆道在学校里体罚学生,大概是精神上的压迫感太强,让那些学生们吓得都产生幻觉了。”

这方面莱维还是比较相信隆道的。隆道的个性正如他外表给人的感觉,实际上算得上十分温和。非必要的时候从不胡乱使用暴力,更别提体罚学生。顶多发生大规模骚乱的时候他才会出手控制下场面吧?但即便那种情况下,也没听近卫老头说过隆道误伤了学生。

怎么自己就没有他那气场呢?莱维非常纳闷。他觉得自己明明都学着隆道成天没事儿就脸上挂个淡淡的微笑,现在就连头发也变成了差不多的颜色,偏偏学校里的那帮混小子不但不害怕,反而拿这事儿调侃了起来。

莫非是因为胡子刮太干净?莱维抬手捂住下巴摩挲了几下,因为依文讨厌胡渣,说是一不小心碰到就痒痒的难受。所以莱维几乎每天都忘不了把胡子刮干净,不像有些人眼看着要迟到就会把这些事儿都忽略掉。

可惜依文不喜欢他留胡子,自然也就没机会尝试一下是否几天不刮胡子就能让学校里那群混小子像麻帆良的不良少年见了隆道般如老鼠怕猫。不过反正自己又不是教导主任,要管的也就自己一个班的纪律,其他学生爱怎么样的,随他们去吧。莱维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安慰。

“但也还是有些选手情绪很高涨呢。”

梦梦望着站在擂台另一侧的一群人,那些少年们眼中的斗志都快结成火苗烧了出来把衣服点着。看样子在预赛就遇到隆道,不单没有令他们像其他人一样地丧气甚至直接弃权,反而还……按辉夜的说法,就是‘燃起来了’吧?

“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打老师,而且时候绝对不会被找茬,连篇检讨都不用写。他们能不高兴么?”

辉夜一副对那些少年们的心思了如指掌的模样,说的也跟实情**不离十。只是无论说这话的辉夜还是莱维他们,看着那几个围成一圈互相打气鼓劲的少年都像看着一桌的杯具。

有斗志固然是好事,但缺了实力这个前提,那跟蛮干找死又有何区别?

大概是因为擂台上站的是隆道,朝仓和美这位很明显经常违反校规的狗仔队也不敢废话太多。连台上都有哪些特殊的选手都没介绍一下就直接宣布凑足了人数比赛开始。随着她一声令下,原本还哆哆嗦嗦地那部分学生们好像也早就跟其他人商量好了似地,全都转过身面对着隆道,把他重重包围在所有人中间。

当然,他们并没有因为有人跟自己齐心就安心一些,有几个胆子特别小的双腿还是跟筛糠差不多,也不知他们之前是怎么突发奇想来报名参赛的。

不过再胆小也姑且算站在了擂台上,若非对手中有隆道-T-高畑这个名字,他们没准这会儿也能嚣张嘚瑟一下。一旦有人带头,更是能鼓起勇气围攻自己一个人如何也不敢面对的对手,虽说他们都站在最外围,里三圈外三圈的都未必能看见隆道。

“大家一起上!就算是死亡眼镜,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们这么多人!等把共同的敌人干掉后,我们再分胜负!”

少年喊得慷慨激昂,擂台上其他人也被他那简简单单的几句给激地热血沸腾。就连台下的观众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表现出对他们一群人围攻一个的不耻,反而终于从一群坐在音乐厅里听室内管弦乐演奏会的高雅贵族打回原形,附和着台上的选手们大声喧哗呐喊着——这群人自然全都是麻帆良学园的学生,各个深知广域指导员高畑老师的‘凶名’,难得有人奋起反抗死亡眼镜的高压统治,还哪管这是比武擂台还是别的什么?更不会在乎所谓的公平决斗精神。又不是多讲究的骑士,何况对手还是那传说中的大魔王,此时不围殴更待何时?

剩下少部分因为今天是校庆才从各处前来参观游览的游客们各个目瞪口呆地愣在那。他们完全不明白本来挺安静的一个擂台怎么忽然间就变了样。他们从周围人的呼喝声中听出了台上那个戴眼镜穿西装的白发大叔是这学校的老师,一开始并不理解他们为何会对这名老师如此地‘反感’。可当听见‘广域指导员’这个一般学校所没有的词语,头脑稍微灵活些的家伙立刻将之与自己学校当中普遍神憎鬼厌的教导老师或训导主任之类联系起来,顿时眼前所发生的一幕就清晰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学生们激荡着热血反抗校方的暴政,原本即便多么努力也未必能做到的事突然遇到了武道会这样一个特殊的舞台。在学校里袭击教师固然是死罪,更别提对方还是训导主任之流,恐怕真那么做的人所将遭受的酷刑一点儿都不亚于中世纪狩猎魔女的教廷僧兵的手段。但这里是武道会,站上擂台就意味着抛开身份地位以及其他的一切,闭上那张能喷死人让学生们顶着唾沫星子也不敢回一句的臭嘴,一切都以拳头说了算!如此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难怪麻帆良这帮学生全都兴奋地跟吊了满满一公升肾上腺素一样啊!

“大家冲!”

“冲啊!”

听起来跟打仗似地,离隆道最近,也必然是最勇敢的几个学生抬起拳头迈开腿就往仍旧双手插兜一副让人看了就想扁模样的隆道冲过去。他们身后临时结成的同盟军战友们也都做好了准备,一见到他们无畏的先锋军发起冲锋,立刻就挽起袖子跟着一块往前跑,就恨这比武擂台地面是用木头做的,要是能抠下几块砖头来多爽啊?

轰!

“呜哇!”

“啊啊啊啊啊!”

见抠不出砖头就转眼想从地板上掰出几根木棍用用的几名学生,还没开始实施他们的战场武器炼制计划,忽的就听包围圈最内层传来一声巨响,那如同地震一般地晃动让他们几个蹲在擂台上的家伙一个不稳通通坐到了地上。震惊之余又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们几个坐在地上看不见里头发生什么,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没听说过高畑老师还会口技呀,就算学过口技,挨揍的时候还有那份闲情逸致去模仿各种不同的惨叫声吗?

“噗,那家伙的裤子是哪里订做的?地球上有这么结实又柔韧性好的材料吗?”

站在擂台下面的人理应更看不见‘高畑包围网’中央所发生的事才对,但辉夜却仅凭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就猜到隆道究竟做了什么。不过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似地,左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太大声,右手拽着莱维的袖子撑住自己的身子,都快把莱维的外套给拽掉了!

“小姐你别那么使劲,你好奇去找他呀,别拿我的衣服做实验,这件外套只是普通牌子,可不是实验室里特殊定制的呀!”

莱维赶紧用右手抓住辉夜的手腕,再让她这么拽下去自己左半边袖子没准就会撕拉一声解体了。

“辉夜小姐,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跟其他观众差不多不明所以的梦梦见辉夜好像知道什么,立刻就开口问她。而一旁的伊芙闻言同样盯着辉夜,很显然她也不太清楚台上发生了什么,非常地好奇。

“剑道里的居合斩你们知道吗?”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辉夜貌似也觉得扯烂了人家衣服不太礼貌,反手握住莱维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支撑着身子使劲站直然后反问梦梦跟伊芙。

“居合斩?剑道的话,倒是刚刚才听说过,就是之前依文小姐同学的比赛中,最后一个被击倒的那名男子所使用的武技吧?”

虽然那位麻帆良剑道社的社长其实就摆了个起手式,一招都没出就被古菲打晕在地。但梦梦也记住了他那一身自己从未见过的装扮,以及手上的竹刀。当时附近的观众当中有人认识那名男子,并称呼他为剑道社的社长,这还是梦梦自到地球以来,第一次听说‘剑道’这个词,没想到第二次倒是来得很快。而伊芙虽然没任何表示,但就凭她平日里书不离手,就肯定曾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应该比梦梦了解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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