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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还休。欲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辛弃疾《丑奴儿》
谢王孙若是想要反击,就必须抗下所有的压力,才有出手的机会。这正如当年杨过在神雕的引导下,在惊涛骇浪中,持玄铁重剑练功一样的道理。
在如此强压之下,谢王孙从压抑自己,高手无敌而寂寞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爆喝一声。
嘭!!
真气自谢王孙周身倾泻而出,犹如决堤之洪,轰然爆炸开来,疯狂朝四下飙散而去,两人的劲气在空中发生激烈的碰撞,竟硬生生被谢王孙挤出一个肉眼可见的狭空间。
“啊!”
正站在那艘快船上的谢掌柜,身体蓦地打了一个哆嗦。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情不自禁的,低低惊唿出口,竟是实在太过惊奇,再也忍耐不住。
“师父!”谢王孙低喝一声,身形蓦地一闪,又是一串虚影。
剑光!
谢王孙手中虽无剑,但此刻却迸射出一抹极其璀璨的剑光。岳风便知道,他本人便已成剑,早已达到了无剑之境。
岳风轻轻了头,笑了笑,道:“无剑之境?不错,剑道一项上来,王孙你长大了。”
嗤!
剑光闪烁,化作千万寒芒,最终竟形成了一道剑气洪流,死死笼罩着岳风。剑气忽地冲天而起,形成螺旋之状,凌厉剑气直冲岳风头。
嗡!!
谢掌柜瞪大了眼睛,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十分荒谬的感觉。
他只感觉只是一瞬间,岳风变成了一汪无尽大海,谢王孙直刺而下的剑光,在浩瀚无垠的大海的对比下,竟如沧海一粟般,不出的渺。
狂风,惊涛,骇浪。
轰!
忽听一声炸响,劲气爆炸开来,犹如涟漪一般。岳风正长空,就好似变成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但却是以劲气组成的无形平面,谢王孙每前进一步,就困难万般。
轰!轰!轰!轰!轰
一圈圈劲气爆炸,迅疾朝四下远远荡开。
岳风轻轻一笑,道:“好了。为师应该一句,果然不愧是当世三大宗师才是。”话间,轻描淡写地往上探手一抓,原本已经消失的谢王孙再度显出身形来,已轻描淡写地被岳风抓了下来,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谢王孙冲岳风拱了拱手,道:“师父。”
岳风道:“怎么,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谢王孙此时心绪仍是激荡,面面相觑,不知该些什么。岳风跟着道,“算了,不逗你了。你已入无剑之道,但你可知再往上,更高明的‘飞仙’剑道?”
谢王孙道:“请师父明示。”
岳风笑笑,道:“无剑之道已是极其高明的境界,在这个世界,除了即将面临的一战,已经足够称得上无敌。但‘飞仙’剑道,乃是意念为剑,以万物为剑,草木山川皆可为剑,乃至于空气。”
谢王孙双眸闪过一道精光,恍然道:“多谢师父开示。”转念却又一笑,道:“不过师父,王孙到了这年纪,武学一道,已再没有追求,明白也只是兴趣,懂得了也就懂得了,不懂也没什么。”
岳风不禁笑了起来:“哦,我倒是想岔了。很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年灵鳌岛上,我见你时,曾告诉你,人生的真谛究竟是什么,现在看来,你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谢王孙头,感慨万千道:“年少时只为扬名天下,经沧桑,方才明白人生平淡才是福气。不过这只是王孙的幸福,师父的幸福是什么,应该就是追求武道的极致了。”
岳风稍稍一愣,怔怔出了会儿神,而后转过头,瞧着那一汪波光粼粼的绿水湖,忽地感慨地叹了一口气,道:“哈……王孙啊,我虽然是你的师父,但今天你却给我上了一课,我倒是忘了这,很好,真的很好。为师从不曾收徒,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为师该庆幸当年的决定啊。”
岳风转过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畅然一笑:“有你在,真好。”
谢王孙也叹了一口气,道:“师父这是哪里话,能拜在师父门下,是王孙的幸运才是。王孙这一生的幸福,可以全都是因师父而来的。哎,三儿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弄到现在这种地步……”
岳风玩味地瞧着谢王孙,道:“谢晓峰?”
谢王孙道:“谢晓峰!”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谢晓峰”这三个字,全因当年岳风无意之间提到的一句话,虽然在取名的时候,并未刻意为之,却还是不知不觉受到了影响。
岳风同样在想这一件事,《寻秦记》末尾,黄大侠给大家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穿越过去的主角项少龙生了一个儿子,竟然是西楚霸王项羽。
那么,到底是史成就了他,还是他创造了史?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可演化到了极致,因果关系其实是充分必要条件,从因可以推出果,而从果同样可以推出因,到这时,因、果已无区分。
这已成了一个混沌,怎样也化不开,其中蕴含的真理,同样是一团乱麻,是一本难念的经,参悟不透。
轻轻摇摇头,不去想这道理,岳风笑着道:“对了,二妮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谢王孙道:“师父这边请。”岳风便与他一起,循着两侧枫树的路,缓缓朝神剑山庄走去,谢王孙道;“二妮也很想念师父,这些年心里一直想着念着,只盼在死之前,还能与师父在一起住上一段时间。”
正着话,忽听一声愤怒的咆哮传来:“谢王孙,阿福来了,你居然敢不先告诉我,子,纳命来!”
谢王孙满脸尴尬,冲岳风苦涩一笑,学着岳风的动作,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岳风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举手轻轻拍了拍额头,万般苦恼的道:“我现在开始后悔,刚才就应该偷偷通知你,不该惹了这头母老虎的。”
“阿福,你什么?”
劲气唿啸中,人已中年,但却仍旧保持着年轻模样,宛如十**岁少女的二妮,已唿啸而至,端的是虎虎生风,太过急切,以至于额头沁满了汗滴。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岳风。岳风挥了挥手,道:“嗨,好久不见!”
“嗨你妹的嗨,你死到哪儿去了。你……你、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人家都已经老啦。”已经热泪盈眶,泪水如瀑布一般,滚滚而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汤显祖一曲《牡丹亭》,将情写到了极致。
现今再见,果真如是。
岳风心下感慨万千,将二妮轻轻揽住怀中,柔声道:“少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二妮,这些年不见,你好啊。”
心下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述。
谢王孙微笑看着岳风和二妮,心中前所未有的平和。这一刻,就是他的全世界。
二妮在岳风怀中抽噎着,低低哭泣。岳风轻轻拍着二妮的肩膀,柔声安慰,好似回到了那失去记忆、失去武功、形同傻子的三年,那时的自己,若是惹了二妮不开心,也是这般安慰她的。
那是最纯粹的亲情,从来与男女之间的情爱无关,待以后岳风完全恢复过来,也仍是如此。
武道是他此生最大的追求,要寻武道,忘情断情也并非一定,但所选情侣已不是情侣,而是道侣。并且就算是道侣,也必须跟上他的步伐,否则终将因追赶不上他前进的步伐而拉下。
这并非无情,而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往日的一幕幕,如流水般,全都缓缓流进岳风的心里,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现,二妮、大妮、奶奶还有老猴子……只可惜现在恐怕已经全都物是人非了。
果然,世间最无敌是时光,不过好在我们还拥有记忆,那里贮存的,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妮子,不要再哭啦。大妮、老猴子还有奶奶,他们现在怎么样啦?”岳风轻轻拍打二妮的肩头,柔声问道。
果不其然,一切如岳风所料。
奶奶、老猴子年龄已到,自是早就不在了。大妮倒是得了岳风的好处,多活了十年,但早年的劳累击垮了她的身体,她也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
实际上,以大妮的年龄,本不该死的,更不消,还要再加上岳风为其调养身体,颐养百年是轻而易举的,但大妮却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走。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二十四时连轴转动,二妮身为大妮唯一的妹妹,自然是心疼,也曾无数次规劝过,大妮却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如昨,二妮便也不再。
“要是阿福你能早一年回来,姐姐就还能再见阿福最后一面了。”二妮惋惜一声轻叹。
岳风牵着二妮的手,一边闲走,一边随意聊天,聊这些年的过往。谢王孙安安静静跟在一旁,也偶尔插几句话,气氛安谧而祥和。
落日的余晖,穿透高大的枫叶树,洋洋洒洒地照在三人身上,四下寂静无声。
哗!
一阵微风吹来,吹落了十余片已经失去生命力枯黄的枫叶。
两只长尾松鼠瞧见三人走远,从树洞中跳了下来,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瞧着三人,其中一只松鼠一张鼠脸上忽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另外一只松鼠正背对着三人,不能看到后边发生了什么事,见此立即警惕地转过脸。
啪!!
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直接摔倒在一堆枫叶上,这才知道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顿时恼羞成怒,愤怒地一跳而起,就要上阵杀敌,可敌人“唧唧”叫了两声,早已欢悦逃上了树。逃走还不算,居然还耀武扬威地冲它扭了三下屁股,“布拉布拉”吐舌头。
……
……
时间匆匆又是三日,岳风便在神剑山庄与二妮、谢王孙住在一起,乐得清闲自在,偶尔谈论武学,但更多的,却还是过往的琐事。
以前也并不觉如何的,人老了,却忽然觉得那些琐事是漫长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
大抵,这便是人生了。
生老病死,一切过往。
傍晚。
二妮给岳风、谢王孙泡了茶,岳风道:“王孙,你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人生。可有些人却并不明白,还有……你武功盖世,但却不怎么会教儿子啊。你性情高洁,怎么出了一个抛弃妻子的谢晓峰?若是不爱,就不要招惹,招惹了却又厌倦,担不起男人的责任……”
谢王孙立即知道岳风指的是谢晓峰,面上流露出惭愧以及一丝丝苦痛,道:“王孙惭愧,三儿侠名虽盛,但在王孙眼里,这的确算不得什么,他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
岳风补充道:“还有父亲的责任。”
谢王孙一怔,身体微微有些发颤。
岳风慢慢的道:“你没有想错,他与慕容秋荻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不过……还记得为师以前跟你过的,这世上的人情,不可以血缘论亲近,而是要以人品来论。其他人不管,但为师是这么要求你的,他们生的这一个儿子,品行上实在不怎么样,要还不如不要。”
谢王孙一愣,原本还千般心绪,万般激动的,当即平复下来,沉吟片刻,头道:“不错。血缘关系只是其中之一,若人品太低劣,要还不如不要,该杀!”
谢王孙、二妮从不曾见过弟,感情是无从谈起的,唯一联系也就是血缘。
二妮性格依旧彪悍,又给岳风、谢王孙各自倒了一杯茶,自行坐了下来,道:“阿福的对,生一个武林祸害出来,败坏自家的名声不算什么,祸害了无辜之人才最可恨。要真是如此,就该一刀杀了,免得再生波澜。”
岳风眼前一亮,冲二妮竖起大拇指,赞道:“姐姐真霸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