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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王孙年纪虽,但他自出生以来,身上便套了一个神童天才的光环,同时还被神剑山庄上一辈寄予厚望,因此他向来是寄心于武道,人情世故可是毫不知道,而男女方面更是丁儿不知,哄人什么的,自也是不怎么懂的,他这番安慰二妮,得断断续续,更有些滑稽。
二妮被他逗的不知是该生气,还是怎么,反正心里就是别扭,极其别扭,凶巴巴瞪了谢王孙一眼,喝道:“木头你闭嘴,不会话就不要!”
谢王孙学着岳风的招牌动作,耸了耸肩,瞪着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如狗般委屈地看着二妮,什么也不。
这一招收到奇效,二妮反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也直到现在,她才忽然意识到,先前自己一直怪他太木头,现在不木头了,可怎么那么面目可憎呢?
这念头一闪而过,二妮推了他一把,嚷道:“好啦,刚才是我不对,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担心阿福,你也是好心,我不该向你发脾气。你这呆瓜,还是做木头可爱些。”
谢王孙就嘿嘿笑了起来,道:“已经做不回木头了。”
二妮凶巴巴瞪他一眼,谢王孙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二妮很满意谢王孙的表现,又是得意,又是满足地轻轻哼了一声,大有“样儿,服气了吧”的意思。
谢王孙这一番插科打诨,倒真分散了二妮的注意力,可正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岳风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谢王孙先前努力算是白费了,不过谢王孙这时注意力也全都放在岳风身上,早顾不得这个了。
二妮“啊”的捂住了红润的嘴唇,失声叫道:“阿福!”话间,人也朝岳风扑了过去,浪翻云、厉若海等人面色骇然一变,谢王孙吓得面色惨白,大叫道:“别去!”
轰!!
无形劲气如飓风一般,朝四下狂飙而去,虽然是二妮本能地扑向岳风,但承受这结果的,却不单单只是她一个。岳风、梁思禽两人的定格画面,可不是风云世界里的老剑圣,一碰就死,两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统一体,并且在周身左右布下了真气结界,一旦有人试图对两人不利,亦或者只是单单要触碰两人,就将遭遇真气结界的反噬。
嘭!!!
强大的劲气犹如炮弹一般,勐地炸开,强大的劲气呈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四下。现场顿时变得乱七八糟,兵荒马乱,哀嚎声、嘶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浪翻云、厉若海根本没去瞧对方,便已经同时行动起来。
嗖!嗖!两声劲响,两人身形如电,朝东西两侧弹射而去,随后两人齐齐将拿手绝技施展出来。
呛啷!
覆雨剑出鞘,浪翻云手腕迅捷如电地翻转,覆雨剑如一道道闪电般破空而出,照得四下更加明耀刺眼,剑光旋即消失,化作万千寒芒,密布虚空。
砰、砰、砰、砰、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另一边,厉若海手中丈二红枪犹如蛟龙一般,肆意挥舞,虚空中顿时布满了火红的枪影,密密麻麻,难以数清数目。那一道道枪影化作一条条蛟龙,在大雪飘飞中腾飞,横冲直撞。
嘭!
岳风、梁思禽两人所构建出的统一体再度爆炸开来,汹涌澎湃的劲气,以完美的金色圆的形式朝四下狂飙碾压而去,除了岳风、梁思禽所在位置,其他地方全都凹陷进去!
圆!
那是一个直径长达十丈的圆,呈碾压之势,朝厉若海而去,蛟龙似的火红枪影,便与那圆形劲气轰然相撞,爆发出巨大的震响,演武台剧烈地颤抖起来。
浪翻云、厉若海两大宗师级的高手同时出手,才总算是阻止了悲剧的发生。若不是两人,现场已经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经过这一出,所有人全被震开,浪翻云、厉若海,一前一后,分别距离岳风、梁思禽约莫五丈的距离。
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一个个,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怔怔瞧着此刻仍旧是定格状态的两人,不知今夕何夕。
岳风口中吐了一口鲜血,西城门人心中自然是开心的,甚至有人没忍住,高声喝彩起来。
二妮凶巴巴的,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想要找一个人骂,但现场全他妈都是西城的人,有了第一声喝彩,后面跟着的就多了,她就算想骂人,也找到不到合适的人,只能再硬生生给憋回去。
谢王孙神情紧张,此刻他注意力全都放在岳风身上,对四下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意。
喝彩声如潮水一般,从到大,然后便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尤其是岳风断断续续,已经吐了三大口鲜血的情况下,西城的人就更激动了。
可那喝彩声还未落下,只听嗤啦一阵声响,梁思禽胸前衣衫忽然撕裂开来,紧接着,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自梁思禽脖颈左侧而下,一直蔓延到他右胸膛下侧。
叱!!
殷红的鲜血突然狂飙而出,洒落在雪白而又圣洁的雪地上,宛如梅花一般,分外醒目。
二妮便“啊”的瞪大眼睛,跟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引得西城门人怒目相向。二妮丝毫不不憷,一个又一个,毫不示弱的,凶狠地给瞪了回去!
唿!
谢王孙也放松地轻吐一口气,原本已经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又接着往下走,回了家。
浪翻云、厉若海凝神远望,但终究是档次未够,级别未到,终究没能理解岳风、梁思禽现如今所处的状态。
嗤啦!
又是一阵衣衫撕裂的声响,梁思禽背后衣衫再度被划破,出现一道淡淡的伤口,同梁思禽胸前的伤口相比,背后这一道伤口没有那么宽大,反而是狭长无比,深入嵴背。
若是常人,这一刀砍下去,嵴背断掉,那么一生也只能是废人了,但梁思禽终究不是普通人,如此重伤于他来却不过是儿科。
两人相爱相杀,互相伤害,所有围观之人,全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同时还他妈不明觉厉。
不!
明白肯定是明白不能的,但这已经不是觉得不觉得的问题,而是真的很厉害,事实就摆在眼前啊。
岳风吐血数口,梁思禽胸前背后各中一刀,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变化产生,一切全都是凭空而出,毫无征兆。如此之后,便再没更剧烈的厮杀异相。
然而就在下一刻,两人身前案几上的酒壶忽地跳了起来,就那么离奇、鬼魅地悬浮在半空中。
嘶!!
大冷的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封建王朝,鬼神之还是很吃香的,但那只是平头老百姓,无论是武者,还是朝廷官吏,他们是根本不相信什么鬼神的,所谓的鬼神,不过是为了让整个社会更平稳地发展,杜撰出来的幻想中的产物罢了。
可是现在,如此鬼魅离奇的事情摆在眼前,倒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起这世上是否当真有鬼神的存在除张三丰张真人外的第二个鬼神。
咕噜!
一声脆响,有人叫道:“什么声音?”
咕噜又是一声,这声音不是旁的,却是那一壶酒温开的声响,淡淡的水蒸气浮腾起来。
酒,已经温好了。
咻!咻!
酒水从酒壶中狂飙而出,一分为二,化作两道分别朝岳风、梁思禽而去,那酒水在半空中各自转了一个圈,形成一个圆环后,又再度向前,距离两人双唇三寸之距时停了下来。
消失。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酒水异相定然与岳风、梁思禽逃不了关系,但眼睛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们,那两道酒水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在这震撼中时,轰隆一声巨响远远传来。
什么?!
所有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又发生了什么事。正在这时,万绳抬头凝望天部总坛坐忘峰,瞳仁蓦地一缩,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惊惧神情。
众人循着万绳的目光,朝坐忘峰望去,那里原是明教的总坛,在梁思禽入主昆仑之后,便被改成了天部总坛,实际上却是梁思禽自己的私人住所。
轰隆!!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高大巍峨的坐忘峰,整个峰居然被硬生生地一剑削平,随即整个峰全都朝这里碾压而来。
与此同时,这巨响声同时还引来了另外一场灾难。
雪崩!超乎想象的大雪崩!
雪原本并没有多少重量,但当无数白雪累积在一起,形成的重量就难以估量了。
当大雪累积到一定程度,或许只需要一声嘶吼,就能引起一场雪崩之灾,更不消眼前这坐忘峰峰直接被从中斩断带来的强大冲击了。
惊恐的嘶吼声、面目大变者、腿软跪地者,不计其数,惶惶然,好似要天翻地覆,大半个世界都朝这里倾覆而来,产生了一种末日降临的错觉。
白色的大雪如蛟龙一般翻滚而下,挟着要将世间万物全都碾压成渣的跋扈气势。同时,在那白雪皑皑之上,更有大半个峰朝下倾覆,大有遮天盖日之势,整个世界都阴暗了许多。
轰隆隆!!
令人心神崩溃绝望的轰响传来,坐忘峰峰与翻滚如蛟龙的雪潮,遮天盖日,浩浩荡荡而来,神威之能,令人嗔目咋舌。
浪翻云、厉若海相视一望,面上同时起了变化,即便以两人现如今的实力,也不可能抵挡住这种程度的自然灾害。怕唯有令东来这种级数的高手在世,方可挽狂澜于不倒。
破碎虚空,明还日月,暗还虚空,其本质只是一种打破**与精神的诀窍,其境界与梁思禽这些年参悟出的“念力”有异曲同工之妙,内里却是不同的。
因此,若是破碎虚空了,无敌天下固然是无敌天下,但以一人之力,灭尽天下人,那却也是痴心妄想。
浪翻云、厉若海心中均暗忖想着,自己纵然是拼了这一条性命,也要救下这么多人。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
眼睛!
动了!
岳风的身体轻微地动了一下!紧接着,梁思禽的身体也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再下一刻,伴随着一阵无比清越的长啸,岳风双眼蓦地睁开,梁思禽同样紧随其后。
岳风哈的大笑道:“这一仗,既然未分高下,生死也是不必再争了。王孙、二妮子,你们两个过来。”
雪崩如末世降临,但他却视若无物,仍是一派云淡风轻。
谢王孙、二妮两人也从他身上得了勇气,心中居然再无任何恐惧。实际上,当确定岳风无事的时候,他们便知道,这大雪崩也不算什么了,只有有他在,就一定任何问题都没有。
谢王孙、二妮来到岳风身前,岳风左手拉着谢王孙,右手拉着二妮,冲谢王孙淡淡一笑,却是咳嗽两声,又咳出了一口鲜血,将二妮的手放在了谢王孙的手上,这才道:“这段时间,你们两个鬼的事,为师全瞧在眼里了。原本打算待你二人成亲以后再离开,但现在看来是不成了,这丫头好像还要再考察考察你的样子,那就不成啦,时不我待啊。王孙你我是放心的,这丫头我是担心的。所以,不论这丫头考察的结果如何,我都将她交给你手中,盼你亲她爱她事事忍让她……男人嘛,在外面可以是大男人,但回到家就必须是男人了,在家里吃些亏受些气不算什么,这才是真男人。哈哈……”
二妮心中羞涩,却也听出岳风言语之中,已经有离开的意思,不禁张大了嘴巴,道:“阿福,你、你要离开了?”脸上,满满全都是恋恋不舍。
岳风洒然一笑,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此刻此地,正当其时,何需哀伤?王孙,我的话,你可记住了?”
谢王孙不住头,眼眶中含着热泪,朗声道:“弟子一定铭记在心,终生不忘!”道理是明白的,事情也是早已定下的,但终究也是心中不舍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