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尖利刺耳的怪叫令本就破落颓败的巷子越发的苍凉,传至耳中的声响亦如悲鸣绝唱。
看着巷子中突然蜂拥涌动的人群,站立中的我们只得暂缓前行,前夕的荒凉和寂静只一刻被这一张张面带惧色的神情打破,小巷似乎重新唤起了生机,只是阴云笼罩所谓的生机不过是垂死挣扎。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原本一致的流动方向如今相互交叉碰撞很快所有人一致的向着最初相反的方向奔离,那惊恐的神色好像在说着灾难已降临若不逃离必将殃及自己。
身为警察的奚烁早已按耐不住,只是苦于巷子狭小方才的拥挤混乱唯有暂行等待,但是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嚷之声终令奚烁无法僵持等待下去,他奋力的拨开人群艰难的向前移动着,而看着那杂乱拥挤的人群,我和莫离本能的冲到了奚烁的身旁护其左右。
随着人群稀少随着视野的开阔,随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趴在地上痛苦的*,我们戛然而止的步伐又步步倒退。
男人艰难的向我们伸出手似乎在请求我们的救助,围观的只剩下零落的几人,但都远远地躲避在遮挡物之后伸着长长的脖子偷瞄着势态的发展。
随着一声清脆的婴儿的啼哭之声响起,我们方从刚才的惊愕恐惧之中醒来,奚烁边掏出了手机别冲向男人,我和莫离紧跟其后。
“哦哦,宝宝不哭,妈妈在。”
女人轻轻的哄着婴儿,但是婴儿啼哭不止,女人变得有些焦急。
“是妈妈啊,你不记得了吗,妈妈来找你了,宝宝不哭,妈妈最爱你了。”
女人声音逐渐沙哑低沉,啜泣之声更是含糊了音调。
我和莫离下意识的转身回头看向屋中的情形,昏暗的屋子看不清当中的摆设,但见一位身穿白纱的女人一脸痴傻的抱着婴儿,她伸手抚摸着怀中婴儿那小小的脸颊眼中流露出忧伤和怜爱,只是那原本一尘不染的白纱以及那白皙纤瘦的双手如今皆是血迹斑斑,一把沾满了血的匕首掉在了她的脚边散发冷冷的光亮,在那匕首的不远处一道同样浑身是血已无知觉的女人睁着黑暗中令人惊悚的双目趴在地上。
看着眼前那单薄如蒲柳的身姿,看着那双微微颤抖的鲜红之手,我好似进入了山穷之境落入了绝望之地,心搅之痛阵阵传来令我抽搐痉挛无法直腰。
“妙,妙米。”
已进入崩溃边缘的我紧紧地扶着门栏发出了嘶哑之声。
女人缓缓地转过了身体看向,那动作却好似平面图一般一页一页的呈现,看着眼前那张白若宣纸般毫无血色的脸颊,我犹如被冰冻了一般无法动弹。
“麻依?”
妙米犹如初醒一般惊讶的看着我。
“你,你都做了什么?”
我突然由至心底愤怒的吼出了声。
妙米吓了一跳险些将怀中的婴儿摔落在地。
“哇...”
好不容易停止的婴儿哭声再次如破惊天一般响起。
“哦哦,宝宝不哭不哭,妈妈在,妈妈在,妈妈最爱你了,妈妈答应你再也不会有人将你从妈妈的身边夺走,哦哦,宝宝最乖了宝宝不哭。”
正当我看着眼前酷似温馨的画面出神之时,身边的警笛之声突然大作,刺耳尖利冷酷。
“妙米。”
我顿时全身充满了力量冲到了妙米身边。
“走。”
我发疯一般拖着妙米就往门外走。
妙米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我怔怔的回头看着她,只见她那双饱和泪目楚楚可怜的眼睛正盯着门外的身影。
我回头但见奚烁和莫离挡在了大门处。
“你们要干嘛?”
我瞪大了眼焦急的冲口而出。
莫离冷冷地对我道:“你要干嘛?”
“你们没听到吗?是警笛声,警察就要来了。”
我再次紧紧地握住了妙米的手不肯松手,我怕,我怕我若是放手,我就要,就要再失去一位我试图疼惜的人。
“那又怎样,这里有命案,警察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而且你忘了,警察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
我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奚烁无力的垂下了头。
我努力的积聚着力量喃喃的说道:“不要阻止我,求你不要阻止我。”
“麻依。”
妙米轻轻地叫着我。
她再次从我的手中抽出了她的手,她好似如释重负一般说道:“算了。”
“什么算了,怎么能算。”
“我都想明白了,我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出现在这里,我不后悔杀了这两个人,是徐锦东负我的,是他们合伙抢走我孩子的,我一点都不后悔,但是杀了人就要偿命,这个我懂,可是,宝宝还这么小。”
妙米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哀怨的说着。
“你明知道孩子小,明知道你杀了人就等于杀了你,孩子就等于没了妈妈,你还这么做,你是自作自受根本不值得同情。”
莫离毫不留情面的冷笑着,听得我怒火中烧。
“你在说什么?”
我愤怒的瞪视着她,甚至扬起了手中的巴掌,只是巴掌在空中戛然停住,妙米抱着婴儿的手更加的用力,脸颊躲在了婴儿的襁褓中靠着木门滑到了地上。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是他,是他们逼我的,徐锦东为了这个女人不仅背叛我抢走了我的一切不算还要,还要夺走我的孩子,他最初骗我说孩子丢了后来更加过分的说孩子被他卖了,但那些都是假的,就因为这个女人,就因为她不能生育所以他就抢走我的孩子好和这个女人组成一家三口,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究竟为什么啊?”
听着妙米恸入骨髓的哭声,我只觉得弥漫在空中的水汽结成了小小小小的冰粒一个一个的掉在了地上碎裂又溅起又掉落又溅起永无休止。
紧握着拳头的我大脑好似被重击一般,一股脑的冲到匕首旁一把捡了起来。
“麻依你干嘛?”奚烁大叫道。
我浑身绷紧颤抖,双手紧紧地握着匕首直直的对着奚烁的双目。
“人是我杀的,妙米是无辜的,是我杀的。”我紧张颤栗的说着。
“你们不要过来。”
我冲着向我逼近的奚烁大声的叫道。
妙米睁着那双泪满凄凄动人的令人心碎的目光对着我用力的摇着头。
步步逼近我的奚烁微曲着身体盯着我道:“麻依,听话,把匕首给我,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为妙米减刑。”
“不,不要过来,”我激动地冲着奚烁挥动着匕首歇斯底里的叫道:“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这件事就照我的意思办好不好,就让我替妙米认罪,她还有孩子要照顾,我不能让她在我的面前出事,我不能。”
“那麻威呢,你如果出事了麻威怎么办?他不是失踪了吗,难道你不去找他了吗?”
听到奚烁的话我顿时怔住一动不动犹疑着思索着,就在这时奚烁冲向我试图夺下我手中的匕首,晃神中我挥动了匕首。
“不。”
尖利的叫声发自莫离之口,危局之刻她重重的推开了奚烁,同时一道血痕从她手臂上飞溅而出,惊吓到的我随着莫离一同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警车似乎有意的姗姗来迟,当一群身穿警服的人民警察终于出现,我已在各种情绪的袭扰之下倒地昏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