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谷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蓝初雪看得出来她笑得有些勉强,于是拉着她来到楼上房间,问道:“你怎么了,说吧。”
宁谷双手在胸前胡乱地搅动着,欲言又止。蓝初雪问道:“你在担心秦时月?”但宁谷却是摇了摇头。
这下可让蓝初雪纳闷了,皱了皱眉,忽地想起刚才的情形,于是问道:“你是不是看到悠悠和她爸爸的关系了,你心里不好受?”蓝初雪其实一直很好奇宁谷的身世,只是秦时月从来不肯告诉他,她也没有找到机会问宁谷本人,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她心里也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
宁谷抿着唇,低着头,微微点头。
“那你父母呢?”蓝初雪拉着她坐下,柔声问道,宁谷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
“你是孤儿?”蓝初雪又问道。
宁谷又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么?”蓝初雪奇道,她一直以为宁谷的身世只是有些凄惨,所以秦时月才没有告诉她,不想宁谷居然自己都不知道,那秦时月怎么知道的?
宁谷咬了咬唇,说道:“我以前就见过哥哥和姐姐,没见过其他人,姐姐教我读书,哥哥做饭给我吃,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哥哥?姐姐?你还有亲人?”蓝初雪问道。
宁谷道:“哥哥就是时月哥哥,那时候我叫他哥哥。”蓝初雪心头一震,心想宁谷难道是秦时月的亲妹妹,于是问道:“那姐姐是谁?”她想秦时月有个妹妹,比宁谷年纪稍微大一点,难道就是她?
宁谷道:“姐姐...我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她没跟我说过。”蓝初雪皱起眉头,问道:“那哥哥怎么称呼的姐姐呢?”
“嗯......”宁谷想了想,说道:“时月哥哥叫她臭女人,死小妞。”
蓝初雪:“......”她想这肯定不是秦时月的妹妹了,那会是谁?于是又问道:“那你怎么会在冰柜里的,是谁把你放进去的?”
“是姐姐。”宁谷说道。
蓝初雪心中一紧,继续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死了,所以她把我放进去了。”宁谷很平静地说道,蓝初雪却是大惊失色,问道:“你...那你现在?身体好了么?”
“不知道。”宁谷摇头说道。
蓝初雪心中激荡,想来秦时月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于是问道:“秦时月他知道不知道?当时把你放进冰柜里的时候,他不在么?”
“时月哥哥是知道的,就是他诊断出来的。那时候我们住的地方被人发现了,有人来杀我们,然后哥哥就出去阻止他们,姐姐就带我走了,后来就把我放进冰柜里了。”宁谷娓娓道来,语气却是很平静。
然而蓝初雪心中却是难以平静,这个宁谷显然不是普通人,但她到底什么身份?难道是某个大员的子女?私生女之类的?这事儿恐怕只能等秦时月回来,自己才能知道了。
蓝初雪不问还好,现在问了,脑海里本来的疑惑没解开,反而多了更多的疑惑。正是这时,她手机却忽地响了起来,是杨姗姗打过来的,当下,蓝初雪便让宁谷出去了。
“谢紫琪准备行动了。”杨姗姗在电话里说道。
蓝初雪并不慌乱,说道:“嗯,你继续配合着她吧,努力再拖延两天,秦时月那边还没有消息。”
“再拖下去,公司的损失可能会更大。”杨姗姗道。
蓝初雪道:“不用管,能拖多久是多久。”
“股东那边已经开始起骚乱了。”杨姗姗又道,蓝初雪道:“我知道,不会有问题的,放心,按照我之前的部署继续就是。”
“好。”杨姗姗也不多话,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然而她心中并轻松,这几天蓝初雪不在公司上班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秦时月袭警被抓的消息也传出去了,股市应声下挫,公司市值蒸发了近亿的资产。
但她心中着急,却也只是干着急,毫无办法,只能继续执行着蓝初雪之前的安排。
“杨助理,银光公司那边的人今天下午就到,我会继续亲自和他们谈判,你要来么?”这时候,谢紫琪找到了她,说道。
杨姗姗淡淡地笑道:“我又不是你的助理,去不去的不是你说了算吧?”
谢紫琪道:“下午三点,龙华酒店。”说罢,便即转身就走,杨姗姗却拦在了她前面,说道:“银光公司这边我已经和他们董事长打过电话了,可以等到明天再谈,但是新荣那边的那批货必须抓紧时间,他们又在催了。”
谢紫琪眉头一皱,面露怒色。
杨姗姗道:“蓝总安排过了,银光这边我负责一部分,你负责一部分,但新荣那边全由你负责,我只有监督责任,所以你必须赶紧把那边的事情解决。”
“行,我会尽快解决的。”谢紫琪忍下气,拿了资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杨姗姗见她气得脸色通红,不禁笑了起来。
......
闻云河连夜回到了京城,下飞机的时候,天都还没亮,两天没睡的他看上去很是疲惫,脸色并不十分的好。
他刚刚走到机场外,正准备打出租车前往酒店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却径直停在了他身前。闻云河微微一惊,却见那车窗玻璃降了下来,一少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神色严肃地看着他。
闻云河见了这少妇也不禁吃了一惊,脸色更是有些惊惧,那少妇见状,说道:“怕我吃了你啊,上车。”
闻云河依言打开后车厢坐了进去,那少妇也下车坐到了后面来。二人贴得很近,闻云河显得很紧张,连忙往旁边闪了一下,那妇人又往这边挤了一下,面露戏谑笑容,似乎在说:“你再跑啊。”
闻云河跑不动了,因为他已经贴在了车门上了,那妇人道:“我真的会吃了你么?”
闻云河摇头。
那妇人白了他一眼,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叹了口气,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干嘛那么拼命呢,眼睛都有血丝了。”
“事情有点多,也有点急。”闻云河说道。
妇人不屑一笑,说道:“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你为什么偏要管?回去安安稳稳的做个集团经理不好么?”
“那是大哥的事情。”闻云河说道,他在整个闻家并非老大,若是把堂兄弟姐妹都算上,他只能算老四,上面还有两个堂兄和一个堂姐。
妇人却道:“你要是想做,我去说说,难道还做不成?”
“我想从基层做起。”闻云河说道。
妇人冷哼一声,道:“是闻仲敬那老头子说的吧?你听他的做什么?”闻云河道:“他是我大伯。”
“我还是你妈呢,你怎么不听我的?”妇人怒道,原来这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少妇竟然是闻云河的母亲,只因她从小娃娃脸,加之生活优裕,保养得好,实在看不出来真实年纪。
闻云河低头不语。
这少妇名叫乔小柔,本是新加坡人,在新加坡也是一名门望族,但也正是因此也让她一生悲哀。二十几年前,乔家在一次金融风暴之中遭受巨大打击,于是寻求合作伙伴拯救自己。
当时闻氏也想开拓海外市场,于是两家一拍即合,为了巩固合作关系,进行了联姻,刚刚十八岁的乔小柔便被强迫嫁给了闻云河的父亲闻聿怀。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本憧憬着爱情的乔小柔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但面对家族压力,她只得认命。但她依旧不甘心,尽管婚后丈夫闻聿怀对她百般呵护,她却极尽为难之事,弄得一家三口很不和睦。时间一长,丈夫闻聿怀和儿子闻云河都对她颇为害怕,尤其是闻云河,在家里最怕的便是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老妈。
“又闷着不说话,从小就这样,和你爸一个样!”乔小柔很是生气地说道。闻云河不敢反驳,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他想岔开话题,这样总应该好一些。
乔小柔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你给你大爷爷打过电话了?表明你对宣堂的态度了?”
“嗯。”闻云河点了点头。
乔小柔柔声道:“想好了?”
“嗯。”闻云河继续点头。
乔小柔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的,可你到底还是沾上了。”
闻云河抬起头来,说道:“我就是不明白,我们闻家家大业大,为什么还要做那样的事情,我真的不明白。”
“你去了鸾庄市,是不是看到了一些让你心里不好受的事情?”知儿莫若母,乔小柔虽然在闻氏集体担任任何职务,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智慧,她一眼就看出自己儿子的问题所在。
闻云河不敢在母亲面前撒谎,点了点头。
“你知道么?作为一个领导者,铁石心肠是必须要具备的要素,你从小就重感情,这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乔小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