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时分,叶传奇拎着一坛子三十年的女儿红和二包龙井茶,哼着曲儿回到了天闲门。天闲门门外居然停着一辆马车,这可是件稀罕事儿,他凑到马车前,踮起脚尖朝着车窗内瞅了瞅。猛地,一道人影从马车中蹿出来,指着他的鼻子一顿臭骂,“你个挨千刀的,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害得老子等了一下午,,,,,,”声音尖利,有如公鸡打鸣,原来是上午打听韩江趣闻的那个美少年,此时的他一改当时的温婉可亲,好像恶鬼上了身般面目铁青,眼神恶毒。
叶传奇十分不满,骂道,“兔崽子,你骂谁?信不信老子给你两个大耳光?”
“老子是张大少的亲随张猫,你个混账东西敢打我?”那人喊道。
闻言,叶传奇马上软了,一边屈膝赔着笑脸,一边附耳认真地倾听张猫骂娘,,,,,,
张猫骂了一炷香时间,才停下喘了口气儿,不屑地看了眼叶传奇,他鼻孔扬起对着苍穹道,“张大少找你有事儿,马上跟老子走。”
张大少?龙太子怎么会注意到自己这条泥鳅?没理由啊?虽然心里对这种宠幸渴望之极,但是事发突然,不知是祸是福,叶传奇心中忐忑不安,想问问又不敢问,正要跟着上马车,注意到手里的东西,他急忙谄笑道,“公子,您稍候,待人去向主管告个假,,,,,,”
“那个老不死的是你爹吧?混账,他狗胆包天,竟然连张大少都不放在眼里,还敢骂老子,你去告诉他,让他等着,老子回去就告诉张大少,不出三天就封了这天闲门,让你们都到大街上要饭去,,,,,,”
叶传奇躬身施了一礼,转头撒腿跑进了天闲门。进了内室,叶老实抬头一看,立即跳起身来,老脸阴沉着指着他的鼻子正要开口训斥,叶传奇恭恭敬敬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案上,满怀着深情道,“爹,多谢您老这几天来对孩儿关怀备至,这是孩儿的一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罢,他躬身退了出去。
愕然盯着房门缓缓关上,叶老实呆立半晌,随后急忙细细查看了一番,茶叶里没有混杂毒药,酒里没有撒尿。咦?这兔崽子生性睚眦必报,自己对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他这是什么意思?叶老实揪着胡子想了很久很久,百思不得其解。
叶传奇上了马车,缩手缩脚蹲在角落里,张猫指着他的鼻子又是一通臭骂,把他骂了个百孔千疮,把叶老实骂了个千疮百孔,直到马车进了张府,才悻悻住了口。
下了马车,张猫迈着碎步款款前行,叶传奇不敢四处张望,一步一趋。沿着径绕过假山池塘,穿过亭廊水榭,不多时,来到一座华丽的楼阁前,张猫叫叶传奇候着,独自进去启禀。片刻后,“狗东西,你才知道死回来?人呢?那个看门卒在哪里?”伴随着叫骂声,张猫仓皇跑出来,催促叶传奇快些去拜见公子。
跑着进了一间书房,叶传奇快步上前两步,“噗通”跪倒参拜,“人叶传奇叩见张公子。”当今世上,磕头叩首这种大礼只有在拜师祭祖等隆重场合才会使用,张大少一愣之后,随即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叶传奇偷偷眼睛一瞄,看到上午同韩江交手的那一老一少也坐于一旁,礼多人不怪,他马上依次叩首拜了一拜。冯伯闭着眼睛当做没看见,张成彪对这种卑躬屈膝的做法很反感,他翻着白眼,讽刺道,“一副奴才相,看着就讨厌,我姐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姐夫?叶传奇心思斗转,猛地猜测到一种可能,顿时惊喜得魂飞天外,,,,,,
张大少对这个看门卒的印象很好,决定用自己的亲和力来收买人心,遂和颜悦色地问道,“传奇啊,你可是叶氏家族子弟?”
“不是,人祖居南疆,一年前才来到朝天城闯生活。”叶传奇斩钉截铁回答道。
“好,好。”张大少更加高兴,遂笑吟吟地扯起了闲话,问叶传奇在内务省干的顺不顺心?月俸是多少?够不够花销?伙食怎么样?夜生活都做些什么?
叶传奇斟词酌句一一作答,其间**裸地参杂了诸多奉承之言,以及表示效忠的意思,“久闻张少爷人中之龙,卓尔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所言不虚。”“若能为张少爷效犬马之劳,真不知是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大少被称作赛孟尝,自然见惯了这种溜须拍马之辈,遂起了场面话,“你有没有兴趣来张氏家族工作?我们家族向来求贤若渴,可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才提供广阔的平台,以施展心中抱负,,,,,,”
闻言,叶传奇立马一头栽倒,一边磕着响头,一边嚎啕大哭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张大少搀扶起叶传奇,欣慰地上下打量着他的容颜,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好啊!本少今日得此擎天之才,张氏何愁不旺?朝天何愁不兴?平定天下,指日可待,哈哈,,,,,,”
闻言,叶传奇立马白眼上翻,昏死了过去。
张大少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遂吩咐张猫将叶传奇救活了过来。似乎看到了妹子头带凤冠,身披霞帔的喜庆日子,似乎看到了叶二少羞愧得面红耳赤的狼狈模样,张大少欢欣鼓舞,索性跳过了诸多环节,直接命令道,“本少今日得见韩江韩公子,顿生结交之心,只是苦不相识,你想办法为我们引荐引荐,一半天约个时间坐下喝几杯交个朋友,只要办得妥当,你以后就跟在本少身边吧。”
“公子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卑职身上,如果办不妥,卑职提头来见。”叶传奇知道奴才必须以服从主子的命令为天职,哪怕主子想要天上的月亮,当奴才的也要坚决地执行,至于能不能办得到,那就是后话了,因此他毫不犹豫就立了军令状。
果然,张大少高兴得眉开眼笑,颔首称好。
一旁,张猫含笑注视着叶传奇,其眼神如刀,嘴角紧抿,嫉恨的意味极为明显。
(贴士:写到此处,笔者有所感触,同喜欢此书的朋友分享:每个人成长经历中都会出现心灵的迷失,只有随着阅历增长逐渐找到正确的方向,才会发现当初是何等的丑陋,何等的可笑,不过无妨,因为只有经过这个阶段,丑鸭才能蜕变成美丽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