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纯真而足以勾魂,笑容端庄而不失妩媚,打儿就接受过这些礼仪训练,不过却从来没有表现的如今天这么专注。
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应该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他。
你的最棒的,迷住他,加油!
声如莺啼,柳清涟婉声道:“原来是叶公子和韩公子,幸会,幸会。”
时候老猴子领着叶传奇浪迹南疆,以唱卖艺为生。老猴子生性诙谐,肚子里头的东西像猪槽子,可谓雅俗共赏,生冷不忌。高雅的有楚辞离骚乐府诗,低俗的有白雪遗音挂枝儿,虽耳濡目染,然底蕴不足,叶传奇往往有意卖弄之时,却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咧嘴哈哈笑道:“幸会?呵呵,仙子此言差矣,性会二字应该在下来,仙子应该,哈哈……”
他乐得前仰后合,喘不上气来。
幸好那二字语音相同,柳清涟也没有听过这个粗俗的笑话,否则后果是恐怖级别的。
不知道这货为什么笑得如此欢畅,出于礼仪柳清涟抬起芊芊玉手捂着樱桃嘴,以最优美的姿势跟着笑了。
好笑吗?至于笑成这样吗?哼!一个獐头鼠目!一个庸脂俗粉!表演拙劣。
斜眼看着这个,再看看那个,韩江满面不屑。
怠慢娇客了,生气了?吃醋了?嘻嘻……
注意到韩江的表情,柳清涟心中窃喜,娇笑相邀道:“韩公子,请上台来,近观绿绮。”
韩江稍有犹豫,叶传奇已经蹭地一下蹦到桌案前,目光炯炯盯着绿绮,赞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好琴,好琴。啧,啧,在下估价,必然超过神兵干将,二百万两上下吧。”
牛嚼牡丹,花间晒裤,如此大煞风景,真乃奇葩也。
韩江没有了心情,寒着脸摇摇头。
强忍住报以粉拳的冲动,柳清涟转动脑筋,接着套磁:“韩公子风流倜傥,必定精通音律,不知可否弹奏一曲,令清涟一饱耳福?”
叶传奇俯身上前,遮挡住那两道凝视韩江的视线,眉飞色舞道:“在下也精通音律,不过,在下不会弹琴……在下会吟唱诸多民间调,还会吹口哨,不知仙子想听什么?”
“好啊,好啊。”柳清涟厌恶地避开目光,追问道:“韩公子,你意下如何?”
自己的狗腿子竟然低三下四献媚他人,岂有此理!
看着叶传奇的鬼样子,气儿不打一出来,韩江挖苦道:“琴心箫意高洁皎皎,清音岂能入低俗龌龊之耳?本少奉劝天下第一美女,切莫为了哗众取宠而堕入下乘境界,哼!那无异于依门卖笑,徒遭唾弃。”
叶传奇被这句话震傻了,若旁人出来,他拼死也要赏几个耳光,可是这一位……
唉!都是自己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舍得打啊?
唉!头一次见面就闹矛盾,以后怎么一起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啊?唉!头疼啊!头疼……他苦恼地挠着脑袋,不知道该些什么。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并不准确,应该视觉,嗅觉,触觉,感觉,乃至全部身心和灵魂,尽皆如此。
若是旁人的这么难听,必定肺都要气炸了,可是从他嘴里出来,怎么这么正确,这么顺耳。好个孤傲美少年,一语就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虽然贵为少宗主,可是桎梏于教条礼法,坐有坐相,站有站像,强颜欢笑会见这个,应酬那个,烦死了,哪里有半分自由?师父柳飞絮当年正是受限于斯,最终落得个劳燕分飞,孤独终老,可怜,可叹。
若能……若能……他若愿意……自己就抛弃一切,跟着他浪迹江湖,想笑就张大嘴巴笑个痛快,想哭就坐到地上哭个痛快,那该何等幸福……
心中涌动着憧憬和甜蜜,美目痴痴地凝视着韩江,柳清涟醉了……
这时,又有一根搅屎棍搅和了进来,不是旁人,正是那叶二少。
一曲终了,叶二少还过阳来,定神看到韩江,心中顿时涌起了滔天的恨意,不过回想起昨夜那一席话,他咬紧牙关忍住了。
昨夜,叶绍施前去探望他,告诫他同韩江的恩怨就此作罢,以后万万不可再生出谋害韩江的念头。
他暴跳如雷不愿干休,于是叶绍施出了令其至今都不寒而栗的一席话,
“二少,宗门千年来之所以始终屹立不倒,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四大家族相互之间的默契,知道什么时候抢夺,什么时候退让,也就是所谓的游戏规则,任何时候,任何人都必须得遵循。”
“唉!可惜错失了白石滩之良机……张氏家族不仅实力大增,同时也代表着韩江得到了其他家族的认可和接受,已经融入了这个圈子里。”
“如果韩江以后再被你算计丢掉性命,那么咱们家族必须要给张氏家族一个交代,嘿嘿,叶巧巧吃人不吐骨头,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当然,二少,因为你是叶巧巧表侄的缘故,张氏家族的血腥报复倒不会伤及于你,不过杀鸡侠的辣手,只怕世上无人能够庇护得了你。”
“你不要问老夫杀鸡侠是谁,想想张霹雳被掠走却安然无事,大长老二话不就在朝天城设立了鸣冤司,种种迹象表明杀鸡侠是同老祖宗同等身份的老前辈,而且他们的交情还不浅。”
“因此,如果杀鸡侠报复杀了你,宗门内必定没有人敢为你出头,至多去请老宗主出面。不过,老夫敢断定,老宗主绝对不会出面,即使出面,也不过同杀鸡侠叙叙旧罢了……”
那一刻,叶二少双股战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彻底打消了谋害韩江的念头。
自从一年前对清涟仙子一见倾心以来,无论再宠幸何等绝色女子,叶二少再也没有了梅开二度的兴致和激情。
他认为找到了真爱,因此为之苦恼,为之疯狂,同所有自认为身具高贵血脉的贵人们一样,他在骨子里认为世上任何美好的东西皆应该属于自己,不择手段地摄取和霸占实乃天经地义。
心中嫉火中烧,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韩江,听到他无情地羞辱清涟仙子,叶二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