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容倾走出。院中,湛王已没了踪影。完颜千染在一旁的软椅上坐着。看到她……也只是看一眼,未动未言。
容倾眉头微动,这位姨母的不同,似在逐渐显露。
抬脚走过去。还未开口,就听……
“坐吧!”
姨母先开了口,做了主。她也就不推辞,不客套了。
轻轻一笑,容倾在完颜千染对面坐下,“姨母在王府住的可还习惯?”
“嗯!”完颜千染随口应,对容倾伸出手,“胳膊伸出来。”
胳膊伸出来?不明所以!
容倾听言,未动。
完颜千染看着容倾,面色寡淡,“来月事肚子可是疼的厉害?”
呃……
“云珟让我来此,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这个。”
闻言,容倾转头看向凛五。
凛五颔首。
容倾扬眉。完颜千染留在湛王府的原因竟是这个。倒是意外!不过……
胳膊伸出,“劳烦姨母了。”
完颜千染看一眼容倾,“看来,你对你相公很是信任。”
容倾笑了笑,没说话。
完颜千染也没再多言,眼帘垂下,手指探上容倾脉搏。
良久,松开。
容倾开口,“如何?”
“另一只胳膊!”
“呃!”
换胳膊,容倾很是配合。
许久,完颜千染收回手,起身。
看此,容倾随着站起,“姨母,怎么样?可能调理?”
“你不需要知道。”说完,飘然离开。
容倾站在原地,看着完颜千染的背影出神。这答复,倒是不走寻常路。
她不需要知道。这医患的关系要怎么处呀?还有……
“凛五,我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凛五闻言,嘴角歪了歪,“王妃,您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可是有很多案例都在说明,当你已经病入膏肓时reads;。为了你不被精神压力压死,大夫都开始对你三缄其口,开始隐瞒实情。”容倾巴巴看着凛五道。
“王妃,您身体很好,这一点儿您不用怀疑。”
“你怎么证明?”
“您的饭量!”凛五严肃认真道。
呃……
这四个字,真是比发誓被天打雷劈还有说服力。
容倾咧嘴一笑,随着道,“凛五,你的医术不是也很了得吗?”
“属下是懂得,但并非全懂。”
过去,一心效忠主子,没想过效忠王妃的。所以,对于女疾未曾细研。
并非全懂?这是不懂妇科!
一个医生不可能包治百病,这很正常。
“不过,大元懂得这个的应该很多吧?”
“据属下所知,在这一方面她们都不及完颜夫人。”
这样呀!特别把完颜千染寻来,是有一定确切理由的。而她,也真的是嫁了一个很不错的相公吧!
“王爷呢?出去了吗?”
“是!”
太好了,不用烧脑下棋了。姨妈翻涌时,身懒得动,脑更懒得动。
嫁个有心的丈夫,欢喜归欢喜。可,照样不喜欢跟他下棋。
下棋,从第一个子拿起,到最后……一个被训的体无完肤的过程。太虐心了。
太子府
太子从宫中回来,抬步走入书房。
书房内,已在静候的几位幕僚,看到太子起身上前,恭敬拱手,“殿下!”
“嗯!都坐吧!”
“是!”
坐下,为首的一幕僚看着太子开口,“殿下,派往古都的人定下来了吗?”
太子点头,“已经确定了。”
“是谁?”
“不是云榛,也不是我们猜想的任何一个人。”
“那是……”
“二皇子云峯!”
太子话出,站在下首的幕僚脸上难掩意外。竟然是二皇子那个病秧子!
“二皇子身体不佳,治理古都,他纵然有心也力所不及吧!”
“二皇兄最近身体好了许多。连太医都说,二皇弟只是体虚,身体却已无大碍。”太子清清淡淡道。
“这样呀!不过,总归还是三皇子更适合些。二皇子本就体虚,再操劳,他身体可是会吃不消呀!”
“不是三皇弟去镇守古都。本殿也很是失望。不过,父皇旨意已下,事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是无意reads;。”
“殿下说的是。”
说完朝堂之事,转而说起家事,“本殿欲立诗画为太子妃,你们可有什么异议吗?”
几人听言,对视一眼,上首的一人道,“侧妃娘娘教养皇长孙有方,又为太子诞下麟儿。被扶正位也是无可厚非。我等附议,遵从。”
太子点头。
下面人又言说了几句,表了态。之后退下!
书房内静下,太子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眸色沉远。
一些日子没在京,京城倒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特别是那一直没甚存在感的云峯!
生来病弱,身体如此,都以为他活不过弱冠。然,他不止让人不满意的长大了。现在,更是悄然无声的入了父皇的眼。颇有几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脱颖而出的意思。
想着,太子勾了勾嘴角,几分沉凉。
人生在世,总是要辉煌耀眼一次。云峯既想,那么,他这个皇兄自然成全他。
吴家
吴铭彦匆忙从外回来,看都下人,直问,“老爷呢?”
“回少爷,老爷在书房……”
小厮话未落,吴铭彦已走远,疾步往书房而去。
*
走到书房,看到吴文晙,吴铭彦紧声问,声音发沉,“父亲,我刚听闻,欣儿要跟廷煜定亲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吴文晙坐在书案前,面色亦不是太好,“亲事儿是欣儿跑去顾家提出的。而廷煜当即也应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吴文晙说的那个简练,吴铭彦听的脑仁发疼,“这简直是胡闹!”
跟顾家就算做不成亲戚,也不想延伸为仇家。可是,若是顾廷煜和吴欣儿成了亲。那,顾家和吴家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变好,只会让怨越积越深。
就吴欣儿现在的情况……
纵然她是因为顾婷才落得如今这处境的。可是,那又如何呢?
人性自私,从心理上,顾家仍难以接受吴欣儿成为顾家的媳妇儿。特别,吴欣儿还曾试图谋害顾婷。就算,最先为恶的是顾婷,吴欣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道理是这样。但……
当要顾廷煜娶吴欣儿,什么道理都是狗屁!
娶吴欣儿,于顾家那是耻辱!
所以,这一桩亲事若成,定会让顾吴两家积怨成仇。
“父亲,这亲不能结。”
吴文晙按按眉心。这一点儿他如何不知。
这亲事于顾家是耻辱,而于吴家,一个弄不好就是毁灭。因为……
顾家还有一个顾盛!
一个手握大元近半兵权的权臣。有他在,顾家就不会轻易倒掉。而吴家则不然。
在京城,吴家无甚至根基。如实的说,吴文晙的仕途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当初也是借了顾家的光reads;。如此……
“父亲,我去找顾廷煜说说。欣儿这边让母亲和月儿好好劝导劝导。无论如何这亲事儿都不能结。”吴铭彦说着,转身,一步刚迈出。吴文晙声音背后传来!
“欣儿有身孕了!”
一句话入耳,吴铭彦脸色瞬变,僵住,僵硬转身,“父亲,你……你刚说,欣儿她……”
“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个时候用药,凭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呢?
要生下来吗?
而一个未成亲的女人,挺着肚子,会被口水淹死吧!
所以,她要嫁人!嫁人才能活下去。
吴铭彦面色紧绷,“这事儿,顾廷煜知道吗?”
“欣儿说;她给他说了。”
“是吗?就这,他仍答应了?”
吴文晙点头,吴铭彦在一边椅子上坐下,神色怔怔。心里满是不明。
顾廷煜他到底在想什么?
娶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是耻辱。而,娶一个不但没了清白,还怀着他人孩子的女人,那……是羞辱。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忍受的了这个。
顾廷煜他这一应,是要顾吴两家彻底决裂吗?
顾家
“当初如若不是我向湛王请求,婷儿也不会嫁入吴家。”
“若是婷儿没嫁入吴家,吴欣儿也不会遭遇那些事儿。”
“这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该担着……”
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说完这几句。顾廷煜大步离开,留下两眼直犯黑的顾振!
湛王府
“如何?”
“内极虚,体极寒。现在年轻,每天还各种补品养着,每次来月事也只疼几日。待年纪大了,有她受的!”完颜千染说的直白。
湛王听了,静默。
完颜千染看着湛王那一张不显山不露水的脸,凉凉淡淡道,“女人的身体最是经不起折腾。特别她还两次受重伤,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但,身体终究是伤了。像她这样的,不生病还不显,一生病一个风寒都直接躺倒爬不起。”
身体,绝对的外强中干型。
容倾的身体情况,完颜千染如实的说,一点儿不隐瞒。
话入耳,湛王只感逆耳,“她身体如何,我清楚,你无需重复。你现在要说的是如何把她调养好。”
“要完全调养好,不可能!”这话说的干脆。
湛王听言,眸色沉下。
“一刀下去,皮肉划开,流出的是血,留下的是疤,落下的是病灶。你想把她完全调养好,我是做不到。风过尚且有痕,何况是这个。”完颜千染说的那个风轻云淡。
湛王听着,各种不顺耳reads;。
感觉到湛王身上气压越发低,完颜千染眼帘垂下,轻抿一口茶水,放下,不紧不慢道,“虽无法完全调养好。不过,适当的程度,还是没问题的。”
“如此姨母就多费心了。”
说着费心,语气中却透着不满意。
完颜千染听出了,却是自然的无视了。并道,“既要给她调养身体。那么,首先你必须做到一点儿。”
“说!”
“禁欲!”
禁欲!
两个字出,湛王脸上更是什么表情都没了。
完颜千染不咸不淡道,“我今天给你小王妃探脉的时候,发现她脖颈上,衣襟下那红痕还清晰可见。”说着,视线直直看着湛王,“她还在月事间,你倒是能下得去手。”
这话出……
湛王面皮骤紧。手指无意识的伸握,指尖灼热发烫。灼的脸上表情出现裂痕。
看湛王神色终见起伏,完颜千染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瞬时又隐没无踪,恢复冷淡。凉凉道,“你正值龙虎之年,可她身体却才刚长开。房事频繁,对她不是好事儿。所以,是禁欲还是再选姨娘入府,你……”完颜千染话未说完,又咽下了。
人都不见到了,说来何用。
湛王离开,完颜千染放松身体躺在软榻上,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容倾……
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
荆州
要说荆州近些时候发生的最大的事是什么?莫过于文家迅速的没落了。
世代经商,百年商家,到文景这一代,眼看步入鼎盛。没曾想,在一夜之间骤然衰败。
如此速度,惊呆一城的人。
正当人们被震还未回神之时,文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族人在荆州消失了。
昨日还繁盛热闹的文宅,一夜之间空了。
文家消失了,而文家姻亲,苏家也随着倒了!
苏家父子身陷牢狱,苏家母女被禁宅中。
两家几乎同时出事儿。再加上官府的态度……
稍微深想,慎得慌。不由想起前州长杨佔跟文家,跟苏家的那些过节。如此……
现在这位州长陈瑄不会是杨家暗藏的盟友吧?覆灭了文家和苏家,这是要为杨家报仇吗?
脑洞大开,臆想无边。对此,陈瑄是有口难言。
事关湛王妃,不可多言。所以,什么都不说了。为官者,让上位者满意是首要。还有,当前重要的是,要赶紧把人找到!
本以为,只要派人把大门守严了。苏家母女俩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却不曾想……
苏家竟然还有通往外面的暗道。
而苏纤柔在她那憨娘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逃走了reads;。等到他们发现,苏纤柔早已不知所踪。
现在满城找人。每每想到这事儿,陈瑄就心塞的不行!
那么多衙役竟然看不住一个弱女子。足见他这州府的能力非同一般,他这做官的掌控力有多强。
不该放任由她们闹腾,该早早灭了。那样也就不会有这一茬儿闹心事儿了。
“周实!”
“属下在!”
“已经两天了,还没找到人吗?”
周实摇头,“大人恕……”
“别说没用的废话。再给你一天时间,若是还没把人找到。本官就把你送到湛王府去。”陈瑄冷着脸道。
周实闻言,脸色一变,“属下这就去找。”说完,跑出。
陈瑄看着,冷哼!
一说送他去湛王府,比要打他板子跑的还快。出息!
夜
安睡的时辰。可有这么一群人,却是举着火把,披星戴月的在街头游走着,探寻着。
“实哥,都这个时辰了,我们明天再找吧!”
“你想被送去湛王府?”
周实这话出,刚说好的衙役瞬时蔫了,“继续找,继续找。”
衙役的妥协,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就是话还是那么多……
“不过,实哥,你说我们白天都找不到,这大晚上的怕是更难寻到人吧!”
周实举着火把,四处观望着,说道,“就是因为白天找不到,晚上才更有可能找到。”
“小弟不明白!”
周实举着火把,正色道,“我们正在追缉苏纤柔,这事儿满城皆知,没人敢收留她。所以,她必定在某个角落藏着。白天,不敢轻易出来,因为知道我们在找她。而晚上,在我们放松时……她就如那老鼠一般,总是要出来寻点儿吃的来保住自己的小命儿。”
衙差听言,连连点头,“言之有理。”说完,又顺嘴来一句,“早知如此,我们一开始就晚上来找多好。说不定早就把人找到了。”
周实听言,转头看他一眼。
衙差表情一晒,失言了。
“小弟就是嘴碎,没别的意思,实哥你可千万别生气。”
周实点头,“找人吧!”
“是,是!”衙差也不敢再多言。言多必失呀!
周实寻着,看着四周,眼底带着异样的警惕。
在寻找苏纤柔这件事上,不是他不尽心。而是……不安!
直觉感到这件事透着诡异!
因不想被生生困死,苏纤柔想逃走,无可厚非,很正常。
苏夫人爱女心切,掩护她离开,也无异!只是……
从那暗道出来之后,竟无任何一个人曾见到过苏纤柔reads;。守城门的官兵确定苏纤柔没有出城。而,荆州这两日几乎已被他们翻遍了,追问,探找等,均一无所获。
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她,也未发现她丝毫的踪迹。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怎么想都感不正常!
只是,这话不能对身边这些衙差说。不然……
咚……
“什么声音?”
“实哥,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走,过去看看!”
顺着声音,疾步跑过去。火把举起,照亮,看清,视线触及,一惊……
“这是……?”
“苏……苏纤柔!”
看着躺在废墟之上,面色死白的苏纤柔。周实心头一跳,随着上前一步,手探出,手指微动,气息全无。
“已经死了。”手收回,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
静!
除了房屋,树木什么都没有。
死了!
衙差看一眼收回视线,没所谓。
人找到了,就可以交差了。死活,无所谓!
“实哥,把她带到哪里?是苏家?还是衙门?”
“送到苏家。”衙门可不是苏家人摆放尸体的地方。而苏纤柔到底是怎么死的。衙门也不欲探究。
衙差得话,上去几个人,轻易把人抬起,往苏家走去。
周实跟在最后,走出不远,忽而脚步顿住,猛然转头……
“实哥,怎么了?”
周实转头,神色淡淡,“没什么,走吧!”
“呃……”
衙差应,却不由转头,往后看一眼。什么也没有呀!皱眉,疑惑,可刚才周实明明是看到了什么的样子。
“周大哥……”
还未走到苏家,一衙役喘着气跑过来。脸上表情……
“出什么事儿了?”
“苏……苏夫人死了!”衙役喘息着道。
一言出,周实眼眸微缩,紧声道,“什么时候死的?”
“身体还有余温,刚死!”
周实听言,追问,“怎么死的?”
“突然身亡,是暴毙!”
“查看过了吗?”
“嗯!全身无任何伤痕。而且,当时我们还在苏家守着,被杀已可排除。”所以,除了是突然暴毙,不会有其他。
衙役说的肯定reads;。而周正听了,视线却不由转到苏纤柔的身上,随着走过去,伸手掀开她衣服,查看!
查看过后,眼帘垂下,除了一些轻微的皮外伤,未见致命伤。如此……
她们母女这是约好了,同一天,同时暴毙吗?好扯!
周实想着,心头发紧,眼中神色变幻不定。所以,刚刚真的不是他眼花!
夜幕之中划过那一抹雅白袖角,是真的存在。那里有人!
苏纤柔是被杀,苏夫人亦是!而他们……
杀人者就隐伏在他们眼前。而他们,却一点儿没察觉!
等等!
苏家父子!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衙门一趟。”周实汗毛竖立,后背一片冷汗。说着,往衙门跑去。
跑出不远,忽而停下,神色变幻!
苏家父子如何,他好像不该管。而,他们死于谁之手。他亦不予探究。
而那无声无息之间既夺人命者,到底是谁?他也并不想知道。
***
前往边境的路上,容逸柏一身雅白长衫,悠然坐在马车内看着手中孤本。
所写内容字字珠玑,让人爱不释手……
呃!
这是什么?
容逸柏心中赞叹,在翻到某一页看到加塞的一张纸顿住。拿起,展开,纸上内容映入眼帘,容逸柏脸上怡然无踪。
云珟:我爱你!
王爷棒棒棒,王爷久久久!
一张纸,两句话。
字扭曲的丑。而在湛王府中,能把信写成这样的,除了容倾不会有第二个。而……
容逸柏骤然把书合上,眼睛闭上,遮住眼中翻涌的情绪。上面那一句;我爱你。不可抑止心头发涩。
而能想到把这个夹塞到这里面让他‘鉴赏’的。除了云珟那厮,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怪不得倾儿如此轻易就把书给拿出来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呀!
容逸柏想着,眼睛睁开,眸色变幻。
在他‘死’后,倾儿也曾给他烧了好几本孤本。如此……
那其中,不知道是不是也同样夹了这些东西?
想想云珟那极度小心眼,又极端邪乎的性子。容逸柏眼睛微眯,那货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活人折腾着,死人照样不放过。
就算他‘死’了,烧给他点儿东西,让他死心,死不瞑目的事儿,云珟做得出。
想着,容逸柏抬手紧按眉心,压住那瞬间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心塞!
马车外的护卫,透过车帘一角,静静看着容逸柏。该如何写信回京,已是文思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