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只是我觉得,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但也得到了很多,爸爸、妈妈、阿默、一朵、一漾、一婷,还有阿黓、阿黖、阿黥,这些可爱的堂弟们,我这十七年过得很愉快,我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那场灾难,我或许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千金小姐,骄纵、任性、不懂得大苦大难,活在父母建造的象牙塔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做一个能救很多人的消防员。”
最后,她笑得分外爽朗,“这不就是人生吗?”
当很多人还在为平淡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惆怅时,已经有人在黑暗里摸爬滚打了许久,艰难的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现在还有谁会说她过得不好,谁会说她没有美好的未来,关于明天的事总是到了后天才会知道,在一切变好之前,总要经历一些不开心的日子,不要因为一点瑕疵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即使没有人鼓掌,也要优雅的谢幕。
只有经历过真正的苦难的人才有资格说‘这是人生!’
林一诺人生比谁都精彩。
“不过,关于阿默的事情,绝对是我人生里最大的一件事,你会喝酒吗,我要和你比酒量!”
皛皛:“……”
她还真是蛮拼的。
可惜,皛皛是千杯不醉的体质,不过她不打算说,免得她刺激太大,没了斗志就麻烦了。
问询完毕后,林一诺出了审讯室,曹震问道:“你觉得她有可能是凶手吗?”
“比起其他的遇难家属,她从动机和体能上看,是凶手的可能性都颇大,但你也听到了,她豁达直爽,把苦难当成了人生历练……”
“那就是说,她的可能性也是零?”
“我只能说,如果这都是她装出来的,那么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抓不到凶手。”
因为连她都被说服了。
她不可能是凶手,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是凶手。
“江允恒的父亲呢?”这是最后一条线索了。
“老张和小李中午就出发去接人了,应该傍晚前就能到,他现在以打零工为生,之前有联系上,说要来,还说就在来的路上,结果放了我们鸽子,说什么出差没空,现在我们亲自去逮他,看他还有啥借口。”
但是到了傍晚,小李和老张回来了,该带的人却没带回来,带来的是一个坏消息。
江允恒的父亲——江湛,昨晚去世了,就在公安局的人和他打过电话后,他因肝癌晚期导致消化道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不是说肝硬化吗?”曹震对着张又成劈头吼道。
“肝硬化那是半年前,他又嗜酒如命,不吃药,也不治疗,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肝癌末期了。”他和小李赶到他租住的地方时,他根本就不在,还是问了房东才知道他的下落。
他在一个月前被诊断出肝癌末期,住进了医院,基本是等死的状态。
“他的遗体呢?确定是肝癌死亡?没有可疑?”
“没有,我们让辖区派出所的法医检查过,的确是肝癌末期,没有其他外来损伤。”
曹震扒了扒头发,这下线索又断了。
皛皛问道:“他还有其他什么亲人吗?”
张又成回道:“有个姨婆,是唯一的亲人,住院的钱还是这个姨婆垫付的,否则他早死了。”
“说到这个姨婆还真有点意思……”小李突然道,“江湛死后,她一点没伤心,还阿弥陀佛了好久,说什么邪魔终于走了,你好好安息什么的?”
皛皛愣了愣,“邪魔?是指他为人太坏,现在死了,她觉得干净的意思吗?”
“我和小李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毕竟江湛周边的人都说他是个人渣,后来那个姨婆说,江湛在结婚前是个小学老师,十分受人尊敬,品德也好,也不喝酒,学生们都喜欢他,是个标准的好青年,但是结婚后,他突然性格大变,像中了邪似的,变得暴戾,动不动就发火。”
人有四喜,分别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其他三个先不论,洞房花烛夜可是大喜事,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才对,怎么就性格大变了呢?
这是第三个疑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