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村子隶属的县级派出所,真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都被保安队瞒住了!”
保安队长王德业就是其中的败类,要不是他使了点手段,还真是撬不开他的嘴。
瞒是必然的,这是全村的事情,人家生了儿子,难道保安队就不用生儿子吗,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全村的人都知道买了个媳妇,本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原则,必定相互看管,轮流监督。
“真他妈的禽兽!”张又成点了根烟,再不管什么禁烟,愤怒的狠吸了两口。
小李问:“孩子的时候逃不了,大了总能逃吧。”
毕竟8—10岁的孩子已经有很好的记事能力了,小的时候没什么体力,等大了有体力了,不就能逃跑了?
曹震在村里呆了几天,早把事情摸透了,“你以为没人逃过吗?只要敢逃,全村的人都会出动去找,找到就是一顿揍,就算运气好躲过村民的搜捕,又能怎样?连条好路都没有,群山环绕,不出半天就能迷路,要是跑进原始森林,死在里头也没人知道。在这里马拉松长跑健将,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和体力跑出去,什么叫九拐十八弯,什么叫山道险恶,这里全体现了,直接能把蜀道爆出翔来!”
十几公里的山路,坡度又高,被拐的人在逃跑的时候又一定是心慌失措的,这样的心理下能跑个两公里就算不错了,但是村民家里还有猎犬,人追不到,狗总能追到的吧。
在这种地方,一个放牛的人都比田径冠军跑得快,因为足够熟悉。
而被拐的儿童,在这里是失去自由的,能有多少机会勘察逃跑路线,光是干活就能累死,一到天黑就会被关起来,敢反抗敢啰嗦,随时随地一顿耳光。
逃,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近十年,他们不再买孩子了,因为出去打工的人多了,能赚钱买外籍新娘,毕竟时代进步了,年轻一辈也懂了点法,知道这种事伤天害理!”
小李没了话,他刚当警察没多久,经历不够,有些想法还太天真。
这话题变得极其沉重,这是城市里的人,没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的。
皛皛大致了解了买卖女童的事情,与她猜测的不尽相同,除了“共用”这惨无人道的事情,但有区别吗?
这些孩子在被拐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凄惨。
“你还查到了什么?”
曹震拧了拧鼻梁骨,他最近为了查案睡得不多,盯着屏幕久了眼睛就发酸,他打起精神说道,“照你的意思,挨家挨户的问,买女童这事就是一个被拐来这里的孩子说得,她在这已经二十来年了,逃了好几次,腿已经被打断,再没法逃,生了四个孩子,我问得时候,她还怕得不敢说,直到我把王德业,就是保安队队长绑了,她才敢说出来!”
因此,他去逼问王德业的时候,他才肯老老实实的说。
“王德业二十出头的时候进了保安队,前任保安队长跟他说了不少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三十多年前村里买过一个女童,这个女童倒没被共用,是村里一家人独买得,为的是给家里弱智的儿子准备的媳妇,长大后却生不出娃,那家人以为她没用,就想把她卖给王德业,后来村里来了个支教的老师,愿意教他们儿子读书认字,两个老的就把这女孩子说成是自己的闺女,嫁给了支教的老师。”
皛皛问:“支教老师?”
“不是张志遥他们,是在他们之后来的,叫闵清河,瘸了一条腿,三十好几也没娶到老婆,也就答应了,没想两人结婚后就生了女儿,听说婚后这位闵老师对她很好,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
景飒鄙夷道:“真是报应,不是女孩不能生,是那弱智儿子的问题。”
“不过,这女孩的命不好,女儿两岁的时候,她回娘家,没想晚上家里着火,一家四口全被烧死了。”
众人莫不为此唏嘘,好不容易遇到个好人,最后还被烧死了,这命真是够苦的。
“那她老公和女儿呢?”景飒问道。
“已经回城了,因为端木说不管什么事都要查,我还特地跑让市里的公安局查了一下,父女现在都在S市,对了,女儿还是坤华大学的高材生,学音乐的,叫闵丽影。”
景飒和皛皛立时一惊,这么巧!
“你们俩怎么了?”
皛皛眼眸发黑的问道,“你确定这个女孩和那家人全都烧死了?”
“王德业是这么说得。”
“他怎么说得?”
曹震回想道:“他说,着火原因是两个老的尖酸刻薄,得罪了另外一户人家,算是邻里纷争,据说两个老的住的房子是另外那户人家祖宗留下的,被他们强占了不肯还,那家人的儿子气不过,放火酿成了大灾。”
“放火的人后来怎么样?”
“逃跑了,过了三天在林子里被发现摔死在山崖里。”
听完,皛皛曲起手指叩着会议桌,好久之后她才说道,“这不对,不应该用放火这种手段。”
曹震问,“不用放火?那用什么?”
“为了房子的利益而起的杀机,用火烧,毁得一干二净,还有什么利可图,若是这家人全死了,房子空了,不就回他手里了吗,若说直接拿刀捅死人动静太大,怕被人发现,放火难道动静不大,这种情况下毒才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是利益之争,杀人的前提也得留存了利益,放火烧得什么都没了,完全违背了动机。
“王德业在说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