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含笑,妹妹也出了老本儿,居然是不给金子不给银子,把孔青和她最得力的丫头梅英出让。
出门在外,得力的人比金子银子还值钱。金子银子可以挣,得力放心的人可不是容易挣来的。
宝珠也不能同意,她道:“我想着顺伯跟我走,祖母和母亲同住,还有孔青大叔可以照看门户,他和梅英姐姐都跟着我走,老王大爷过上这一年更老了,别的人谁能有孔青大叔精心呢?这可不行。”
宝珠是一定不要,老太太是一定要给。郡王妃听着,不相信她的心思都已经出来。南安侯在一旁本是听着,见祖孙争执不下,南安侯打断她们:“我会看门,有我在,还愁没人看得好门。”
宝珠惊奇,舅祖父你不当官了吗?堂堂侯爷跑来这个家里看门?
袁夫人轻笑出声,辅国公则大加赞同:“我信你,侯爷你是会看门的人。”南安侯双手把花白胡须一捧,笑道:“我历年在外,凡是任命我看的那一道门户,我没有看不好的。”辅国公哎了一声:“你还真说得出口!那一年,我就是塞个小官员罢了,也让你铁面无私揪出来,哎,你还真的会看门。”
“以后这就不打不相识,所以这看门的活儿,我最在行。”南安侯对房中诸人笑着:“交给我你们都放心,”他拖个官腔:“这京中的事儿,以后只交与我就是。”
安老太太撇嘴表示鄙夷,袁家有中宫照应,这京中的事儿,只怕你是个靠边站。
宝珠也就想起来姑母,想到太子……就再没异议,上前拜接祖母馈赠。当下老太太让梅英回家去叫来孔青,可顺便的收拾她们东西。老太太应该给点儿什么,她打算晚上再给,又和袁夫人仔细敲定宝珠要带的东西。
药要带,银子要带,又问郡王府上有几家应该走动的亲戚,这日子紧着呢,明儿一天就得给宝珠办好礼物,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亲戚门上都要拜访才行。
郡王妃说不用不用,袁夫人都不肯听,何况是安老太太。
袁夫人有她的想法,这是她的媳妇,去了不会拜亲戚,亲戚们难道只笑话宝珠一个人?总是要把当长辈的一起笑话进去,这礼物是要备办的。
安老太太不是郡王妃祖母,更怕宝珠去了以后让亲戚们说不好,这礼物呢,得办得又大又好,还有一件最为难的,就是又大又好,还得路上好带。
郡王妃听她们商议大老远的带东西过去,而这些东西家里都有,又劝不下来,实在是郁闷的很。
那路上费的人手车马功夫,难道都不值钱吗?可长辈们坚持要如此,毕竟,这是“京里想到了,特意大老远带去的”,重点不就在这“老远带”几个字上,她们还是讨论得不亦乐乎。
商议完已近黄昏。袁夫人让宝珠回去收拾东西,安老太太让人去告诉邵氏掌珠、张氏玉珠,上午才送完一个,这后天又得送一个,都快着点儿,为宝珠准备饯行,再住上两夜,也就要几年见不到宝珠。
……。
老太太派的人很快到了文章侯府,问声我们家姑奶奶在不在,请出来我家老太太有话让告诉她。
大门上的人先冷笑一声:“都在客厅上忙着呢,您自己进去找吧。”派来的人一愣,心想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这是下人还是位大爷?
他就往里面走,又走几步,遇到一个认得的家人,这个家人见到他就满面春风,和大门上遇到的人截然不同,上前来先请了一个安:“您来找我家奶奶?”
传话的人就笑起来,见左右没有人,就问道:“你们家真是奇怪,一个见到我像是见到鬼,一个见到我像见到财神菩萨,”
这个家人对自己侯府的情况还能不明白,他笑着回话:“你自然是财神菩萨那里来的,而见到你像见鬼的人,他自己心里有鬼,看到谁都像见鬼。”
传话的人就打听这缘故:“家里有什么好事儿不成?”
家人笑道:“说你是财神菩萨,自然好事儿是由我们奶奶而起,而且还和奶奶娘家有关。不但是好事儿,还是大好事儿。”就带着传话的人往正厅上去,在路上告诉他:“我们侯爷喜欢得正要办桌子酒谢奶奶呢,”
“这当公公的谢媳妇?于理不合吧,”传话的人光听听就觉得有趣。
“这府里在圣眷上背晦几十年,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亏着我们奶奶,你家的大姑奶奶才有了一道圣旨进门,侯爷能不喜欢吗?”
“来的是什么圣旨,还和我们安家有关?”传话的人微微一笑:“只怕是与舅老太爷钟家有关,要不然就是和四姑奶奶袁家有关吧?”
带路的家人拍他肩头:“老弟,可不就是这话,可不管是与我们姑老太爷钟家有关,还是与袁家有关,没有你家老太太,可就不成亲戚。”
他就开始说圣旨:“赶午后来的圣旨,从侯爷到老爷们都吓得腿软,以为又有得罪的事出来。二老爷四老爷不敢去接旨,推不在家。侯爷带着世子爷去接旨,却原来是嘉奖的圣旨。说我家世子爷带孝肯立功,由陈留郡王举荐,将随郡王后天离京去军中。皇上说到底是老外戚家,是个表率,这就赏了一百金子下来,你说可体面不体面?”
安家来传话的家人就笑了:“那这财神菩萨不是我家老太太,是袁家才是。让我告诉你,陈留郡王,是四姑奶奶袁家的亲戚。是四姑爷的姐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