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生得极清俊,嘻嘻笑着惹人疼爱。四老爷就取钱给他,笑着让他去念书,打发儿子走,见马牵来衣裳取来,门房内换过上马出来。
在一桩中等宅院门外停下,远远的打量这个不大,却粉刷得总洁净的院子。
院门上,有两个大汉守住。总有人进进出出,但以女人为多。一个娇小玲珑的美貌少妇,摇着肩头有如男人般横行走路,北风卷起她的外裙角,露出里面一方嫣红的大红绢裤。下面的鞋子,又如一弯新月。
在这不裹脚的时代,女人脚小也是可爱的。
四老爷魂一下就此不见,痴痴的盯住那裙角看,想着北方不解风情,怎不再卷出来一次?
他的呆样子让人见到,就有人大笑:“黄大虫,有人想你的帐呢!”
娇小妇人回头,容貌比侧面看上去更我见犹怜,她用与自身柔弱不相衬的粗鲁吼道:“撑死眼睛,饿死下面!”一扭身子同人哈哈大笑着进门。
四老爷吃了一惊,他骑的马也吃了一惊,人往后让身子,马也往后让了一步。四老爷没想到马会动,身子一歪,扶住马缰才没有落马。
他摸额头失笑:“她来往的人,倒都不是善类。”不过这位杨夫人实在的厉害就是!四老爷就此不敢进去,进去也怕那只母大虫上来撕咬,带马出这条街,一个人还在想着,世子媳妇竟然还认得这种人,难怪那般的泼辣不让人。
四老爷动杨夫人的心,就是打听到这位夫人手中有钱,她做私货的本事,早有名气出来。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银子钱。
这东西说不要的人,都是假的。
……
过年的前几天,宝珠才告诉袁训:“今年不同你拜年,你别见怪。”夫妻正坐在床上,旁边堆着几本灯谜儿的书,袁训在帮宝珠选灯谜,以贴在灯笼上和来的客人们取乐。
袁训就没抬头问:“为什么不拜我?”手点在一条灯谜上,用指甲掐上一道印子。他自己出了一些,余下的就书上找。
“去年对着灯影子说过的,你不给我钱,我以后再也不同你拜年。”宝珠也没有抬头,拿着一块彩纸比划,画个什么图案上去,再剪出来比较好看。
说宝珠闲,宝珠是忙的,又管铺子又管家还有过年前交上来的田产租银等,分派出一年的使用,余下的又怎么存着收息,宝珠是不得闲的。
说她忙,她时间自由。可以上午弄,也可以下午弄。晚上无事,虽不是剪窗花的高手,却想到旧年里姐妹们在一处剪花儿玩,就买来彩纸一个人搬弄着。
袁训哦了一声后,才奇怪:“我不是给你钱了,”
“就一枚,”宝珠拖长嗓音:“还是问阮家表兄那里借的,宝珠生气了,回房去就再不打算同你拜年。”
“真小心眼!”袁训笑着,把另一条灯谜也敲定。
夫妻玩了会儿睡下,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宝珠去办年,袁训去看书,都似把这件事给忘记。三十的那天,袁夫人带着儿子媳妇用过年夜饭,说回房守岁,她要如往常钟点儿入睡。宝珠两个人回房,洗过在床上闲话守岁,外面红花回话:“顺伯送东西过来,说是小爷前几天在金银铺子上定的,人家送了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