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轻巧,”掌珠侧过脸儿。
姨妈和表妹明珠回京,掌珠因为管家,也因为怕大家见面说不到一处去,到现在还没有请她们。
又加上很快就过年,不请也能混过腊月,但年里呢,不请就不合适。
请,她们不理睬,掌珠想这该多难过。
从年前纠结到三十这夜晚,掌珠幽幽对着烛光:“唉,”又是一声叹息。
韩世拓又要好笑,把酒薰的衣裳换下来,去看看儿子睡得香甜,让掌珠早睡:“母亲说今晚不要你管,让你早睡,别等我,兄弟们下科赶考的等我论文,说好谈一夜。”
掌珠懒洋洋说好,丫头打门帘又关门帘,北风不多的进来吹一吹,还是没有精神。
这年酒贴子是送还是不送?
…。
三更的梆子在京里敲响,远远的万里之外,葛通带着人冰寒地冻上疾驰。
风似无处不来,雪似无处不在,马似根本奔跑不动,但他们还是奋力扬鞭,逃离似的奔跑着。
身后,并没有人追赶。侧边,有一小队人紧跟他们。看旗号不是一队人。旗上,一个字:龙。
跟在他后面的人都有愤怨,眸光不时看过去。那一队人也不甘示弱,也瞪视回来。
葛通也许是真的看不到,也许是装看不到。他闷头只管前行,在这种根本不是跑马的风雪天气里艰难移动,直到微弱的喧闹声过来,“吁!”他厉声喝止,才能把让抽打得近似发疯的马止住。
见他停住,那一队人则要发疯似的冲上来。
盔甲声响中,葛通的人把他们挡住。大家都挺起胸膛,兵器没有抽出来,也按在手下。
小队人为首的大声喝问:“葛将军,你忘记答应我家国公的话不成!”
跟葛通的一员老将破口大骂:“我们一退再退,还不知足吗!那敌将是我们设的伏,你们跑来抢功,反让我们退下!”
另一个人也大声骂:“三番五次的容让你们,辅国公得了意是怎么了!凭什么让我们打到一半,又一次让出来!”
他血红眼睛,是厮杀中还没有走出来,用力拍打自己盔甲上结的冰雪,那雪是红色的:“血还在我们身上呢!”
余下的人也红了眼睛:“就是,又抢我们的功!”
小队人和葛通的人相比人数悬殊,但为首的毫无惧怕,更是冷笑不断,越过愤怒的人群,目光直放到葛通面上,还是喝问的口吻:“葛将军!我来问你!是谁在王爷大帐中保下你们!是我家姑老爷陈留郡王!是谁还给你们仗打!是我家姑老爷陈留郡王!如今不要你报恩,你也不要挑衅!我家小郡王要功劳,这里人人知道。再也不许你们乱砍首级,全是小郡王的!”
说着,他们也红了眼睛,不在乎拼一场的架势。
从停下来就凝神细听风中的葛通,让他的大叫声打断,皱一皱眉头,摆一摆手,让风吹得发紫的嘴唇还能温和说话:“你听。”
他的话吸引住所有人,不由自主听了一下。
小队人为首的兴奋了:“他娘的,又有敌兵,去个人告诉国公,要是大个儿的脑袋,还是小郡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