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男人声音,透着无奈:“还不知道是谁,你骂什么!我们家从来没有钱亲戚,应该是找错了门,我出去看看。”
两段话一听,谢氏和石氏于来前的同情之中充满愤怒。谢氏是个软性子的人,才能在凌姨娘手里呆数年没折磨死,也气红了脸,向石氏道:“这人说话好没有道理,客人还在这里,她就骂出来。”
“听上去是易氏的嫂嫂或者是弟妹,这泼妇太出格。”石氏也生气。
见踉跄着,出来一个妇人。她跟在进去的家人后面,所以谢氏和石氏一见就能认出。
两个人惊呼:“天呐,这大冷的天,”上一回在庙里相见,易氏还有件半旧不补丁的衣裳。再看今天,这冷天里棉袄上好几个补丁不说,还看着就单薄。
再看鞋脚儿,不是皮靴子,雪里早就湿透。谢氏噙上泪珠,石氏噙上泪珠,而和易氏出来的家人气呼呼。
到车前盛气而回:“夫人,让我去骂上几句如何,我不过是寻个人,就……”
他还没有说完,里面妇人更惊天动地地大骂:“****不回来我才趁心,这里还有一个小****,怎么不带走?”
谢氏和石氏气白了面庞,大怒喝命家人:“去……”易氏扑到车前,她由家人话里回想起来是见过的,哀求道:“不要,夫人们走了,我和姑娘还要在这个家里过呢。”
在她后面,小姑娘也哭哭泣泣跑出来。
谢氏和石氏泪珠断线似的往下掉落,她们知道这算是一部分守寡真实的写照。
不是所有人都过得有公婆周护,有亲戚相帮。这是一个不平等的社会。
谢氏泣道:“你就不能自立一些,回来做什么。”
易氏哭道:“上回我没有说实话,是公婆要把我和女儿卖掉,换钱给小叔子娶亲。”
石氏哭道:“那你不能自己挣碗饭吃吗?一定要住娘家。”边城很多寡居的人,为生计也就没有抛头露面这一说。力量大的人甚至扛包做男人的活计,石氏见过,所以为易氏不值,另外找出路就是。
“要是你没有手艺,你学一门儿就是。”袖子里摸出一个帕子,递到易氏面前:“你拿着,过年不好听骂人的话,和小姑娘找个客栈先住下来,至少没有骂声。”
帕子里是五两银子,当面给银钱太过直白,就用个帕子包着。谢氏也取出五两,这是她们约定下来的数目,送到易氏手中。
易氏扑通跪到雪地里,雪地坚硬,膝盖下面有了一声。泪水迅急如奔腾般从她面颊滑落,她双手捧高银两,嘶声高呼一声:“大恩大德的奶奶们啊,你们是菩萨下凡来救我啊。”
她的小女儿还站着哭,手儿从面上一抹,几道泥痕就到面上。
谢氏石氏看着揪心,想想十两银子是一般人家小半年度日之资,京中虽说米贵,但供母女过个年不成问题。不忍心再看下去,怕勾起自己心里酸痛苦,洒泪和易氏道别。
车出去两条街,谢氏石氏还没有缓过来。是后面车里坐的丫头过来提醒:“书慧姑娘说要珠子,前面是珠宝铺子,不就近儿买给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