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把菊花给她一一插好,笑说:“这是个菊花鹿仙子,等到冬天,就真的是梅花鹿仙子。”
加福笑得小脸儿似一朵花。
太上皇问梁山老王:“你又打什么主意,来找我来了?”老王笑得合不拢口:“这俩孩子太聪明了,这个月背下来的书,超出我预定的。这不,学几天,给他们玩两天。太上皇,西山里桂花开野菊香,老臣我陪您出城走一回吧。”
太上皇手指着他:“是你沾我们的光儿,就不要说你陪我。”梁山老王满面堆笑:“不跟上您和太后,把加福带出城去,这旁人的脸色不好看呐。”
太后在廊下都扑哧一乐,对加福和萧战道:“你父亲难缠名声出了名。”加福现在懂了,摇一摇头:“爹爹不难缠。”萧战是一脸的小违心:“我岳父是最好最好最好,要是能让加福住我家,就更好。”
“扑哧”,太上皇也喷出一笑,和老王约好明天出城,西山逛一圈,也正好为香姐儿寻找野生花卉。
侯爷回来知道,又让全家人饱饱的看一回脸色。宝珠故意装不平:“你不喜欢给别人看去可好不好,祖母、母亲和我都不想看。”
袁训翻个白眼儿,由着宝珠安排女儿们明天出门。
第二天,先打发走孩子们,随后奶妈卫氏同谢氏和五夫人走来,她们说好的敬香,宝珠安排车辆。
奶妈卫氏敬香是出了名的,这是她在山西的时候许的愿。宝珠孩子生的如意,奶妈在陈留郡王府上许愿,不留余财,尽数供奉。
郡王妃曾感动,说代奶妈出钱,奶妈说个人心意神知道,还是自己供奉。
宝珠不答应,让奶妈手里要留些余财才好,不能尽数供奉。
奶妈没有孩子,侄女儿柴妞儿嫁给天豹,宝珠不给柴妞儿差使,让她以侍奉姑母卫氏为主,奶妈就把钱分给柴妞儿,也好让她不过多的想丈夫常年不在身边。这出门敬香,柴妞儿跟随,还有关安的妻子平氏。
谢氏和五夫人是进京后跟着,热热闹闹家人护着出门。
先往最近的大庙,卫氏供奉的不止一家,也不是一撒几百两银子,但每个月几十两的不在少数,按月都有,住持亲自迎接,卫氏上一回香,往下一家去。
一个上午能走三、四家,选一家用斋菜,这里有静室,大家歇息。
睡到一半,让哭声打断。卫氏的静室在隔壁,她没听到。最早听到的是谢氏和五夫人。
两个人往窗外看,见一个瘦弱勾背的女子,妇人打扮,带着个小姑娘,满面惊惶不住口的劝她:“娘,您别哭了。”
谢氏和五夫人的心一下子让揪紧,还没有问过妇人家世,就由人推已,满心里为她痛楚上来。
总觉得有同病相怜之处,谢氏和五夫人身不由已走出去,柔声问她:“这位大嫂,你为什么事情啼哭?”
妇人受到惊吓的回眸,还没有说话,一个姑子风风火火的过来:“这里是奶奶姑娘歇息的静室,施主,寻常香客不许来。”就让她走。
谢氏和五夫人带笑止住:“我们留她坐会儿,小师傅忙别的去吧。”把妇人请到房里说话。
妇人道谢,见给茶水,又给女儿东西吃,心里难过也想对个人说说,慢慢的说起来。
“丈夫去年病故,婆家受灾,没办法回娘家投靠,弟妹们见孤儿寡母,有些话出来,在家里不敢哭,今天出门为亡夫上香,无意中走到这个清净无人的地方,所以哭上一回,没有想到把奶奶们打扰到。小妇人这里谢罪。”
她的话没有说完,谢氏和五夫人含上眼泪。又是不由自主的问妇人名姓,两个丫头红月红彩看意思,是想帮妇人一把。红月对红彩使个眼色,红彩悄走出去,往隔壁见卫氏。
卫氏眯着眼还在睡:“什么事儿?”
“老奶奶去看看吧,大夫人和五夫人把个穷妇人请到房里,给吃的给喝的,又问住址,像是要帮银子给人。别遇上讹诈的人,以后往家里骗个不停。”
卫氏就坐起来,问了一个明白。反而面容平静:“是这样啊,让她们去结交吧。”
红彩吓一跳:“这怎么行?不知底细不说,再说同情上来,花多了钱,夫人知道要怪我们不经心侍候。”
“有我呢,”卫氏应承着。
红彩吞吞吐吐:“还怕,同是投奔人的,跟着学会抱怨,以后夫人不为难么?”
卫氏笑了:“好丫头,不枉夫人疼你一场。你既然说到这里,我索性对你解释明白。”
抚一把发丝:“这人呐,不珍惜眼前好的为常见。以后不好了,就知道以前好是难得的。人人都是这样学着出来的,那出不来的也就出不来了。如今二位夫人如你所说,有个投奔的名头儿,所以让她们见见别人家里的,才更知道老太太、国夫人和侯夫人对她们母子有多好。就是侯爷,以前和表公子们不和,这对显贵显兆公子好似亲生,有点儿错,侯爷是要说的,从没有当成隔房的客气,这叫不耽误孩子。去吧,我就说到这儿,你侍候去,听听她们有些言语,你不懂的,心里没底气,再来告诉我。”
红彩兴奋的行个礼:“到底是老奶奶明白,既然这是有个比头儿的意思,那我不再拦着。”
卫氏满面笑容:“就是这样。”等红彩出去,卫氏自言自语:“你拦个什么呢?该长进的长进,不该长进的也拦不了,该遇到的事情啊,就得遇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