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也只有一句话:“放着宫里有娘娘是做什么的!白看着我们在外面受别人的气,母亲还说她也受气?受去吧,大家伙儿一起死了,也强过我残废着苦熬日子。”
说得欧阳老夫人又哭一回:“明天初一,全是命妇们进去。你们父子没有官职,我的诰封也就不在。初二吧,我宫门上寻认识的宫人,看能不能进宫去见到娘娘,对她好好说说。”
……
初一的一大早,阮家小二先醒来。见隔夜的红烛尚在摇曳,他往面上抹一把睡意,听身边有动静,是他的儿子,还没有起大名,小名叫琬倌儿,昨夜守岁在父母大床上睡着,揉揉眼睛醒过来。
琬倌儿一周岁出去,名字原本是父亲起的,小二胡闹,给他起名叫纨倌。
纨是细绢,小二喻意是儿子生长在富贵家里,衣着华美,吃用不愁。
他的爹靖远老侯和他的长兄阮梁明一起不答应。
世人习惯性的,纨字下面就是绔。纨绔是指贵族子弟的衣着,但纨绔子弟,是花花公子不学无术。
靖远老侯给孙子改名为琬,琬是美玉。琬能组成一个词是琬圭,是瑞信之物,老侯对小二孩子的喻意是大富和大贵。
和小二一样,也是家里的宝贝疙瘩,比阮梁明的孩子还要得宠。阮家小二得宠惯了,又能中状元给父兄长脸面,阮梁明的孩子也像自己父亲疼爱小二叔叔一样,处处让琬倌儿在前面。但袭侯爵,这个家里不会乱,琬倌儿无份。
昨天父子在一起嘻嘻哈哈说守岁,守到半夜胡乱睡下,琬倌儿就在这床上,这一会儿全醒过来,昨天说的话都还记得。
琬倌儿吃着小手对父亲含糊的:“穿新衣,去讨钱。”小二大乐:“就是这样的说话。”
把妻子叫醒:“你也别晚,赶紧的换衣裳,给父亲兄长嫂嫂拜过年,咱们往袁兄那里讨钱。”
他的妻子赵氏犹豫,吞吞吐吐:“我就不去了吧?”
小二奇怪:“为什么你不去,你不去就少一份儿钱啊。琬倌儿也要,你我也要。”抬下巴对帐顶子:“袁家婶娘给,姑祖母给,袁兄要给,四表姐也要给,”
小二感觉上相当的好:“这亲上加亲啊,就是好。去一家讨两份儿钱。”
赵氏嫣然:“我问过你,你说你以前不问四表姐讨钱,作什么今年你要讨,还要带上我去讨?”
“今年一定要讨,今年袁兄封侯,住大宅院不是?那园子出息,什么春天里笋,夏天里香花,秋天里果子,冬天里风鸡腊肉,不拘哪一处多弄一点儿,就足够你我的拜年银子。这是喜庆事,这是庆贺事情,从今年开始,咱们讨起来。”小二下床寻衣裳,丫头见醒,也进来侍候,赵氏要说话,让她们出去,自己下床来帮小二穿衣裳。
同时在笑话丈夫:“春天里笋秋天里果子的,也是四表姐家里园子出息的,与你的拜年钱有什么相干?”
小二笑道:“我管他相干不相干,反正袁兄如今更有进项,快给我是正经的。”
“讨钱么,不给就不走。”小二都能教太子和世子念书,教自己儿子也不在话下,琬倌儿记得牢牢的,坐在床上张着笑脸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