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听过悠然,半点儿内疚也没有:“偶然吹个牛,不想成真。我应该惭愧吧?”袁训把外衣甩开,正在解里衣,边解边对宝珠坏笑:“等会儿让你好好的惭愧,我才得趣,外面就来拜兽头的,我家兽头要真的是兽头,半夜里飞沙走石砸他们家门去!这不是耽误生小苏女婿吗?”
宝珠装着面上又红,“噗,”袁训索性把灯烛全吹熄。月光下,只见他扑上来……
……
消息传得快,第二天早饭后不过半个时辰,能知道的人全都知道忠毅侯府夜里这档子事。古井胡同里三长公主府内,驸马鲁豫暗自沉思。
太上皇算高寿,这位驸马也近五十,膝下有一子一女,都婚嫁在京里,只是官职上他不满意。
如田光所说,皇上忙,袁训都没有官职。一干子皇亲里,除去皇叔们早有差使,或增或减,别的皇亲要么是以前官职,以前没有的,还赋闲在家。
鲁豫愁眉不展,他倒是不一定要高官,他想的是……
正想着,一个中年贵夫人从后面走来。看看她的衣饰,只能是三长公主殿下。长公主走到丈夫后面,看看他的面容,觉得一猜就中:“又想出去做官?一大把子年纪,就出去也不会是好官,你安心在家里吧。”
鲁豫掸掸袖子:“大早上的,你跑来说这晦气的话。”
夏天炎热,他坐在廊下凉快地方。有一丛青竹在手边,下放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可以遮掩住。不让他在想心事时看到别人,也不想别人轻易打扰到他。
三长公主就向他对面坐下,再道:“不是我一定要说你不喜欢听的话,是自从皇帝登基,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几个月我全看在眼里,问你几回你不说,我只能自己猜,你到底是怎么了?”
竹叶细嫩而水灵,把三长公主关切的面容上皱纹全衬出来,鲁豫心头一酸,想夫妻成亲数十年,心里话像是不应该瞒她。
就长叹一声:“说起来你也知道。”
三长公主面容一变,这话里面含着一段旧事,是夫妻们的心病。从这件旧事过去直到今天,有好些年。好些年夫妻们小心翼翼不提它,今天驸马虽然没明说,也提个影子,三长公主头一个就想到是它。
笑容这就勉强:“还记着呢?”
“忘不了,公主你呢?”鲁豫垂下眼眉,好一副沮丧模样。
三长公主心头一滞,想不出话来劝他,或者是回答这一句。也眼帘放低,看上去也有点儿颓废。
竹叶沙沙,夫妻一时间默默无声。
直到外面有人说话:“驸马,大驸马和四皇叔过来说话。”是丫头清脆的嗓音。
鲁豫动上一动,还是透着不痛快,往竹林外面道:“请他们客厅上坐,我就过去。”丫头应声走开,鲁豫向公主苦笑,三长公主向鲁豫苦笑。
鲁豫干巴巴地道:“公主还不知道吧,忠毅侯府昨天夜里让人放堆纸钱,要说小袁这东西,他是带着不想搅和事,但别人不肯放过他。纸钱这东西不吉利,我一早听说,让人去约大驸马和四皇叔过来,去他家看上一看。”
鲁豫看三长公主是有年纪,三长公主凝神面前的人,不也是胡须半花白,额头上带着沧桑。有风吹过,竹声如海。三长公主的嗓音随着出来:“何苦来,不是太上皇当年不疼我不疼你,当年不是没有好官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