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让他说的直愣着,见韩世拓取出他的小印,在大汉心口肌肤上盖一个印子。大汉嘿嘿一笑,掩好衣襟,到这个时候,才双手一抱拳:“回见大人呐!哦,下回不是我见您!上回也不是我,是我兄弟!而且现在乱,专门杀当官的,还有官杀官,我路上还看了热闹。这就不回见了,若大人能躲过这一难,再见到我请您喝两碗,命大不是,”
韩世拓不以为忤,还要还他一个礼儿,惹得大汉喜笑颜开。他不敬重当官的,和当官的敬重他是两回事。
这就嘴儿一咧,笑道:“行,您这官硬是礼贤下士,不是草包!”转身就走,韩世拓直送出大门,把个三老爷看得一愣一愣,刚才担心福王府让抄,祸临九族的心下去一半。
廊下候着侄子回来,抓着他就问:“袁二爷又要你做什么?亏他想得出来这样送信。现在官道上还真的是一个当兵都不敢走。几家驿站联系,当兵全是便衣,但路上让搜出带的是公文,只有一半活着逃回来。”
“非常时候,只有这法子还能传信。乱民们中混混们不显眼,他们行路还真的是方便。”韩世拓应该是在外面看过信,进屋就抓起他的佩剑马鞭子,忽然就精神焕发,招呼三老爷:“三叔,萧二爷让我们办差,走,得出门几天!”
邸报上只有福王府让抄,韩三老爷还不知道福王真身在大同,一直担心灭九族,当差更是勤快。二话不问,抄起他的马鞭子就走,叔侄外面上马,带几十个人离开驿站。
一百里外是个码头,韩三老爷曾在这里顺宝珠的船回过京,今天,停着一只中等大小的船只,船上护卫的人全持着刀剑守护。
韩世拓住了马,对三老爷道:“三叔,我们单独说几句。”撇开老兵,叔侄打马往一边儿去,老柳树下面,韩世拓感伤上来:“这几天对我说的话,我岂能听不明白!”涌出泪水:“华阳郡王谋反,父亲二叔四叔在京里度日如年,生怕皇上要祸连咱们家。那半年里,父亲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
三老爷本来跑马不伤心的,这又难过上来。亦垂泪:“你以为三叔睡得着吗?幸好有你,有你把三叔带出来,三叔跟着你还能有几天安生日子过。”
“邸报接到,我就想好。给袁…..”想到三老爷并不知道,韩世拓改口:“给袁家四妹妹去信商议,三叔你也虑到,我呢,才升官不久,还有萧二爷难道不保一保我?如今只把三叔你送走,”
韩三老爷震惊:“你要我去哪里?”
远望码头上船只,韩世拓道:“那是葛通将军夫人,前来探望葛通将军。她往四妹妹家里安身,四妹妹在下个码头,就有人接她。三叔,大同太原全是国之门户。虽然音信已不通,但太原离我们近,太原在打,大同也不能幸免。去吧,三叔,搭葛将军夫人的船去大同,到那里帮着守城。和四妹妹在一起,也比跟着我安全,大同城比这驿站牢固……”
三老爷大急,有生以为不多的又为别人着想一回:“世拓,三叔走了,你怎么办?”
“听我说完,”韩世拓面容沉静:“去大同别犯熊!你不能打,能帮忙送箭修工事也别闲着。”嗓音再低:“想法子受点儿伤,攻城的时候受,别大街上有伤,那不行!也别残废,军功里有你就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