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赶快出来吧。有长辈们在,见见面无妨。这没有长辈,又在姑娘的闺房。姑爷你腿一迈,怎么就能进去呢?
让人见到再传出去,这可是个笑话。
在她的焦急中,宝珠把衣裳补好。觉得应该说句道别的话,就扬起面庞轻轻一笑,想说好了,却问成:“怎么弄坏的衣服?”
“早起和常老三打架,让他揪了一把,我没细看,想是那时撕坏袖子。”袁训在心里告诉自己,应该走出,却舍不得走。
宝珠不敢狠笑,只微微地笑意儿流露,半埋怨半娇嗔:“又打作什么,”
“他前天输了不服,今天来找,我没换短衣裳,就原地揍了他,”袁训含笑。
宝珠无话,她对外面男人的事也不懂,就眸光微转,一下移开,又一下的注视袁训。每一眼,都深深的,想把这日光下的明朗少年牢记手中。
是她的了,她反而更情怯。宝珠想,这种情怀,莫不就是书上说的,症候来时,灯也半昏,月也半明。
果然,这大白天时,他往这里一照,自己就有半昏之感。
“宝珠,不要怕。”袁训不想就走,就得找出话来说,他就出来这样的一句。
一语提醒宝珠,宝珠更晕红了头,而且懊恼,让人脱光衣裳,几时想到几时恨不能去死。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怕让他看出自己的恼怒,也在提到这件事时,难为情看他,轻声问:“是谁?”
太子前来,公主驾到,宝珠已猜出答案,但是太过惊人,不敢多想。
她垂下脸儿,袁训骤然失落。他正看宝珠的容颜看得好,看得心情不错,怎么就不给看了呢?袁训上前一步,膝盖碰到木榻,紧密无缝的在榻前。伸出手,握住宝珠的手。
他本想握她的下颔,那小巧圆润又玲珑的下颔,勾得人手痒痒的,可他到底不占道理,只敢握她的手。
“别怕,那是长辈。”袁训这样回答。
宝珠轻轻嗯上一声,心思流转,又全到了自己的手上。
他的手,宽厚又包容,还有硬硬的地方,是拉弓射箭的茧子吧。这肌肤磨得人心中发烫,又流入四肢百骸中,熨帖得无处不轻飘。
而她的手,小巧柔软,像握住一捧春水,又像是一轮皎洁明月在手中。细细滑滑的,似什么也没有,无骨头一般,但那春水明月的感觉,直到心头。
情思,无声无息自行流动着。时间,飞快飞速的过去着。
两个人都迷醉其中,大有不想醒转的意思。
“嗯哼!”卫氏干咳。
这一对人如受惊飞鸟,慌忙飞开。袁训一步后退,就退出平时两步,可见心中慌到不行。他匆匆地道:“别怕就是了。”
逃也似的出内室,尴尬地不敢看卫氏,只道:“姑娘再有什么不好,让人先来问问我。”再道:“不必了,我每天必来看看的,”
说到每天必来看看,他脸红到脖子上,宝珠在房中羞得不敢抬头。两个人同时想到,每天都这么的看看吗?
袁姑爷逃跑似的走了。
宝珠姑娘在卫氏进来前,装不自在睡到床上。卫氏知道她的意思,把丸药放下,自言自语道:“这亲事也定了,真是让我放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