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器重陶先生,据说陶先生家有推背图。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古代信的人很多。陶先生信推背图,认为福王像上面的预言。福王因此把他带在身边,给他军师的地位。
那图上说,离发动大事还早,还须图谋以固根基。
但福王等不及了,让陶先生算了再算,这就开始发动。实际发动到结束还有时日,陶先生也就不再反对。
把地上的碎信全捡起来,一角有个专门烧信的小火盆,陶先生送过去烧掉,对着袅袅蝴蝶的纸灰,浮想连翩不语。
福王抱着儿子想儿子,又想他的“大事”,脑袋里乱成一团,也不言语。
直到孩子软软的叫上一声:“娘,”一个年青女人走进来。福王把孩子给她,带足了怜惜:“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但是我真的不想走。”年青女人犹在撒娇。
这是福王几年前又娶的一房。
他行走在外面托言商人,手中印章还在,光白鸭福王占住常例使用,大部分的出息还在福王手中,用作他结交各方人士所用。
古代交通落后,商人们出外,客居有时候要呆一年,路上再发个水不好走有个强盗什么的,出门再回来,两三年光景的常有。
在外无人缝补做饭,就当地再娶一房。有的直言纳妾,有的就两头为大。两个妻子可能终身不见面,各自都是大奶奶。
福王走的地方多,为求子娶的妻子也好几房。他接下来没功夫照顾孩子,又要考虑到大事不成性命化无,先把儿子送走。
对年青女人道:“那是我的老家,对你说过家里再没有奶奶,你去了和这里一样,没有人不敬重你,去吧,我客边多年,总要回原籍。叶落,还要归根呐。”
这个老家也并不是真的老家,是福王在外行走数十年最安全放心的地方。
和当地里正混得熟悉,说哎呀几年前那瘟疫,家里竟然没有亲人,亏我幼小出门,念念不忘想着回来。
当地学里捐一笔银子,博得乐善好施之名,又早打听过当地的风土等,说得有模有样,里正信他是离家几十年,成年而归家人无存,给他上了户籍,自然是个假名,福王置办宅子,安了个铺子,隔几年回去一趟,渐渐的都当他是当地大商人。
年青女人犹道:“离开家怕日子不好过,”这里有亲戚父母全是熟人,脾气全知,日子流水般打发,怕去掉人生地不熟,丈夫又常年不在家无人周护,这是她的顾虑。
福王劝解她几句,车马早备好,就是今天离开。把这一房妻子孩子送上车,看着她们离开,福王眼窝子又酸上来。
他又想到他的好儿子萧仪,十岁出去的年青就想谋反,素有大志,却死得稀里糊涂。
萧仪人不出京,在外面推动得顺利,这里面有他没见过面的老子很大功劳。
重回房中,福王一改刚才的慈爱好父亲面容,狰狞浮现:“陶先生,这一回不成功则成仁!”带马出来,从人们外面跟上。
他的跟从,有是太妃为他选的可靠家人,从小就跟着的。有的是外面搜罗的江洋大盗地痞之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