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可不就这个样子,”袁夫人笑眯眯。
“您告诉父亲没有?”袁训眸光片刻不离的在孩子面上流连。
袁夫人总是让打扰,也生出说话的心思:“背过身子也罢。”袁训依言背过去,袁夫人披衣下床,和儿子一起去看视孙子,低笑:“你猜你父亲怎么说?”
“喜欢?”
“不是。”袁夫人笑意盎然。
“那,还能是什么?”袁训轻笑。
袁夫人爱怜的抚抚儿子面庞:“他说你真能干!”
真能干,这是袁训有了双子后,所有人对他的看法。关于这是宝珠生出来的,貌似提得不多。
袁训喜笑连连,但觉得不满足,追问着母亲:“还有吗?”
烛光下的眉眼儿,分分毫毫带出袁父的形容,袁夫人又迷醉了,她眼前出现的又不是儿子,而是她逝世已久的丈夫。
袁训生得像袁父,但和袁父是大不相同。
一个是英武俊秀,一个是病弱清秀,气质上先就不同。
袁训能引起母亲相思丈夫,却不会真的让袁夫人认错。袁夫人看错时,面前已经只有病弱的丈夫。
恍然过,她又走出来,把儿子认真盯上几眼,恍然过,又去看孙子们。祖孙四人的面容遂一在面前滑过,袁夫人含上幸福的泪水:“你父亲还说,他不错眼睛陪着你们,不敢让你们有丁点儿闪失。”
袁夫人能和袁父对话,这是袁训小时候就知道的。
这里面一部分是当母亲的对儿子的安慰,一部分是她的痴心,心生出来的对话。
但袁训深信不疑。
等到将军长大,觉得神鬼之说不可信时,也还是相信父母亲能对话,是对母亲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安慰。
袁训点着头,满面放心:“那就好。”像是父亲紧随在身边,跟的不是鬼,而是福运。他不但认可,还会附合:“我见宝珠那会儿,就是父亲告诉我该选她。”
不然宝珠怎么会追在后面讨见面礼,那红包做得没把兄弟几个吓住。
大家身在客边,四表妹的红包若是装不满,回京里说表兄们真小气,这名声担待不起。
好在袁训把自己投入那红包。
再大的红包,也就满了。
闻言,袁夫人笑了:“我知道,他对我说过。”
鬼话这东西,有人认可,这就成真话。
这样说说,就都心中满足。带着满满,袁训披衣出来,在台阶上坐下,慢慢的回味着。浸润在心里数十年对父亲的思念,如今他自己也当上儿子的父亲,感触深浓得像繁星无数,凡是闪动都动他的心。
滋味儿像餍足,沿身子各处伸展。淡薄处犹如浓情转薄,浓厚处如堆云砌雾。有点儿酒的醉,有点儿酒的香…。
嗅嗅,袁训四处去找,还真的有酒香。
屋顶上,柳至支肘侧卧,摇着带来的酒葫芦喃喃:“没酒了。这家子主人真差劲儿,真想喊他送酒上来。”
黑衣风帽下面,半张面庞这才是真的醉了。
袁训走上来,就看到这一幕。真的下去,捧个半人多高的酒坛子上来,往屋瓦平稳地方磊住,抛一个酒碗给柳至,边舀酒边问他:“怎么敢过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