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年青,大抵有这样的举动。
姑娘们都算受到惊吓,各房接回,早早安歇。宝珠的惊心动魄故事来不及讲,怕当天晚上说,又吓到祖母和两个婶娘。
直到睡下,宝珠才一怔重又坐起。卫氏伴着她,让她吓得一惊:“姑娘做噩梦?”
“不是。”宝珠再睡下,是她想到袁训的那件衣服,没有让红花随即取来,如果取来,当晚缝补熨干,明早还能送回。
离别,就在明天。宝珠默默流泪,一夜无眠。
……。
赶路的人起得早,五更天过,表公子们起来梳洗,老太太那边也打发人来说,老太太也起,特意起个大早,与他们再好好团聚一顿早饭,然后打算出城为他们送行。
表公子们回话说不必,说进京有日,不必劳顿。
他们着装完毕,都不出去,都盯住袁训。
冬天的天色,亮得晚,房中还有烛火。红烛下,袁训取出一个有年头儿的绣囊,空的,放在几上。
再当着兄弟们的面,解开衣领,从内衣之内,扯出一个红绳系的玉来。玉很小,虽圆润却不是上品之物。图案是雕刻出的一只蝉。
袁训解开红绳,把玉蝉取下,握在手中,轻轻一分,玉蝉分为两半。合起来时,是一只卧蝉。分开后,就成了两只蝉的侧面。
上面还各有孔眼,可以穿系。
“真是精巧,”阮梁明等人见过袁训贴身有这件东西,却没想到还能分开,分开后依然完整。
“这是家父手雕,”袁训这样道,把其中的一半重新系好,挂回脖子上,另一半装入绣囊中,拿在手上,往老太太正房去。
钟氏兄弟等人没有八卦的跟去,想他和姑祖母必然有话要说,就目送他走出门,大家对视而笑:“我们的见面礼,总算可以送出去。”
老太太见袁训进来,并不奇怪。她围着一件皮袄子,眯着眼笑看袁训送上玉蝉:“我愿聘宝珠,请姑祖母成全。”
房中再无丫头,老太太自己收下,亲口允以亲事。
宝珠姐妹今天也早早来请安,宝珠双眸红润,别人都以为她受到惊吓,都有体谅。独袁训很想安慰几句,或暗示她几句,又苦于今天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时候。
安府随后就进京,行程不定,是打算开春后路好走即刻成行,安老太太就听从表侄孙的话,只送到大门以外。
宝珠忽然就稳重了,一反年初一的俏皮。
现代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会表现得幽默调皮活泼机灵。古代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唯有稳重安宁温柔等。
宝珠似一夜大了好几岁,又有些像以前的宝珠。
她本待不哭,又怎忍住。姐妹们一一拜别,掌珠要阮梁明不要忘记答应进京后带她游玩,玉珠让董仲现不要忘记,答应的进京后有古书借阅。她们都有了泪,宝珠哽咽着拜别袁训时,就无人起疑。
花脸猫又出来了,袁训还是不能多劝,也无有暗示。他扶起宝珠,怔上一下,把她交到卫氏手中,一言不发转身上马。
在马上他再看过来一眼,这一眼和宝珠对上,这一眼看清宝珠的悲痛,袁训才道:“孩子气!不是还进京来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