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家味道。
小姑娘伸出的小手,就成对少年的恩赐。
跪在地上的他,抬着手很想去接。但肩头刚刚一动,伤势疼痛铺天盖地而来,血在静夜里缓缓流出,房中多出来微腥和酸汗味儿,这手就没有抬起来。
“啪啪!”
炕前站立的府兵看出他的意图,也由两边往中间一合,把宝珠母女挡住。
少年自惭形愧,小姑娘是高山上最明亮的月,我不过是地上低贱的烂草。我有什么资格去扯她雪白粉嫩的小手呢?
出乎他意料的,“啊啊,”奶声奶气的叫声在房中出来,小加寿嘟起小嘴儿,在母亲膝上站直,就把府兵们推开。
再对少年招手,回眸示意母亲抱自己过去。
袁家的人,都对加寿是千依百顺,在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无所不依。又知女莫若母,宝珠能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就对府兵们使个眼色,自己冉冉抱着加寿起身。
少年眼前一暗,两个府兵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弹。这样一来,血就流出更凶,好在将养好些天,有些地方愈合,并没有喷血而出。
疼痛,已不是少年此时考虑的事情。他仰面看着娇黄色衣袖上,小小姑娘到了面前。
红红的小嘴儿微噘,加寿在离少年肩膀还有数尺远的地方,轻轻的一吹:“呼呼。”然后自己得意,兴高采烈的拧着小手,对母亲笑得欢天喜地。
“小姑娘真真是善心的人啊。”红花丫头总要吹捧的。
宝珠把女儿狠狠亲着,亲到她格格的笑,抱着她回到炕上,也不忘记夸奖她:“宝贝儿,你从来是个好乖巧的好孩子。”
宝珠自己心地就好,她不禁止加寿小心眼子里全是好。防备人,还不是小孩子该学的。满周岁,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有哪一个不是对人全展开笑脸儿的呢?
…..
“好吧,你要留下来也行。但是你们的伤,可怎么办?”宝珠笑吟吟答应:“我打发人去问张医生和小贺医生,他们若要你们按日子回去看视,你们还是要去的。
为着女儿,宝珠愿意帮他们。
….
事情本来就这样定下来,但第二天一早,又发生一件事情,强迫少年改变主意。一大早,两辆马车争先恐后的往这里来。
在外面停下,气势汹汹的正骨张医生跳下车,而另一个车上,把衣角扎在腰带上,方便行动的小贺医生也跳下车。
他们甚至来不及对宝珠见礼,问过两个孩子在哪里。直闯入门,张医生年纪大些,抓住那个小的出来,往树上一按,对着他的屁股就抽起巴掌:“我让你跑,伤没好你就跑!有人给你出钱看,你还跑!以后你骨头长不好,别人问你哪里看的,你说在我家看的!我让你坏我名声,不打还行!”
“啪啪啪!”
宝珠和红花笑得银铃一般,而加寿抱着宝珠腿,睁大眼睛看得很有精神。小嘴角儿上,自然的挂上笑容。
小贺医生追着少年出来,少年大了,他自己会跑,小贺医生抄起门闩挥舞着,也是一样的大骂:“以后你伤长不好,不许你说是我看的!你是对面那家看的,对面那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