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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死生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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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而过,天地之间,满是萧索之意。

众人看到秦毅的眼神,心底发寒,缓步后退,台下数十步卒对视一眼,心中寒意稍退,多了些许底气,手中的兵刃握得更紧。

“杀了他!”穆景山强行压抑着心底翻涌的寒意,抓起台下递来的一柄虎头大刀,一马当先的朝着秦毅冲了过去。

秦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漠的盯着穆景山,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令人心寒。长刀所向,冷冽的刀风席卷而至,刮的人脸颊生痛。

“铛”的一声,虎头大刀被人横空挑开,巨力袭身,穆景山连退数步方才站稳身形,看向来处,只见一个青年汉子嘴角挂笑,手中一柄长枪直指自己。

穆景山眉头微挑,怒喝道:“你是谁?”

“唐朝!”青年汉子大笑一声,身形暴射而出,长枪所指,势如破竹。

长枪破空,杀意尽显,穆景山寒毛耸立,不敢大意,改为双手握刀,斜直拦空劈出,砸在枪身上,试图挡开来势。

唐朝大喝一声,力道更甚一筹,枪身反压,弹开虎头大刀,径直朝前刺去,寒芒闪烁,穆景山不禁头皮发麻,瞳孔放大,急忙侧头躲闪。

枪尖擦着穆景山脸颊而过,入眼处,一道血痕浮现,穆景山心底发颤,暴退几步,伸手擦了擦脸颊上流落的鲜血,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全身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噤,似乎心有余悸,看向唐朝的眼神,充斥着惧意。

穆景山受挫,台下步卒尽数涌上擂台,举起兵刃朝着秦毅杀了过去,陆清瑶轻喝一声,跃至秦毅身前,软剑轻挑,拨开了迎面而来的兵刃。

陆清瑶纵然身手不凡,但是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步卒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多时,便已经香汗淋漓,体力不支,落入了下风。

此刻,唐朝见到秦毅和陆清瑶遭遇围攻,心急如焚,当下沉住心神,手上攻势更甚,长枪舞动之间,杀意已决。

不过十余招,穆景山已经被逼至绝境,无路可退,唐朝目露精光,长枪凌厉如风,直取穆景山咽喉,势要完成绝杀。

就在这时,陆风眼中寒意逼人,抓起挂在看台上的錾金虎头枪,纵身而出,直扑唐朝,陆离脸色骤变,急忙伸手去抓陆风,不过,入手处空空如也。

“啊!”众人一声惊呼,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心头。

枪风凛冽,寒意彻骨,錾金虎头枪一往无前,已杀至唐朝肩头,枪尖翻转,锋芒闪烁,转瞬间,鲜血喷涌,洒落长空。

枪身穿骨而过,唐朝的右肩被彻底洞穿,仔细看去,他的肩上殷红一片,血肉模糊,白骨森森,让人看得毛骨悚然,心底发寒。

唐朝脸上血色全无,全身冷汗直冒,肩上传来的剧痛似乎要将他撕裂,鲜血不断涌出,他喘着粗气,身形不断颤抖,极力地想要抓紧不断滑落的长枪,但无奈整条右臂都已麻痹无知,只能任由长枪脱手。

“给我滚开!”陆风语气冷漠,錾金虎头枪指向唐朝,枪尖上挂着的血肉顺势滑落。

唐朝一言不发,眼神逐渐变的狂热,他知道,他不能退,必须挡住陆风和穆景山,如果现在退开,秦毅必死无疑。

唐朝艰难的抬脚迈出,额头上冷汗直流,右脚落地,肩头撕裂,疼痛难耐,他咬着牙,伸出左手狠狠地按住右肩的伤口,希望借此止住鲜血,缓解疼痛。

见到朝着自己缓步走来的唐朝,陆风眉头紧皱,心中惊骇不已,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像唐朝这样的血性男儿,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他竟有些愣神,一动不动。

不过一个瞬间,陆风便恢复清明,单手推出,錾金虎头枪破空而去,这一次,长枪洞穿了唐朝的左肩,枪身过半,他疾步向前,抓住枪身,收枪而回。

撕心裂骨的疼痛再度袭来,唐朝的身形摇摇欲坠,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这一刻,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秦毅,想到了他们的结拜誓言。

“二弟,大哥与你死生相托!”唐朝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转头望向秦毅。

“不啊!”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天彻地,秦毅全身颤栗,他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唐朝,也看到了一脚踢向他的陆风,还看到了在一旁冷笑的穆景山。

一道弧线划过长空,唐朝的身体在低空不断翻滚,砸向了围攻陆清瑶的步卒,随着几个步卒倒地,他落在了秦毅的身前,只是他双眼紧闭,面容惨白,生死未知。

“大哥!”轻声低语,悲痛欲绝,秦毅跪在地上,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姐夫,唐朝大哥还没死,我先把他带走。”留下一语安慰,陆离抱起擂台上的唐朝,匆忙离去。

“你们都要死!”秦毅全身微微颤栗,缓缓站起身来,惨白的面容上戾气萦绕,他抬头往前方看去,眸子猩红一片,充斥着冷漠和恨意,目光扫过之处,令人彻骨生寒。

“啊!”一声长啸,震天骇地,秦毅忘却了胸前传来的疼痛,双手握拳,双腿撑地,全身力道翻涌而出,似乎要崩开枷锁,崩断脚镣。

霎时间,天地躁动,黑云压天。

“杀了他!”一声高喊,穆景山握着虎头大刀从远处跑来,四边步卒也再度朝着秦毅围拢过去。

“轰隆”一声大响,天边传来轰然雷鸣,一道红色闪电划过苍穹,狂风凛冽呼啸,卷过苍茫的大地。

“嘭!”枷锁四散,脚镣断裂。

“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陆清瑶正要出手,便感觉一只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一道人影闪过,将自己挡在的他的身后。

“啪……啪……啪……”

狂风卷着暴雨,倾泻而下,天地之间,迷潆(ying)一片。

风雨飘摇,拍打在秦毅的身上,彻骨的寒意浸入骨髓,转眼之间,他身上的囚服完全湿透,雨水不断地冲洗着他衣衫上的血液。

看着秦毅的背影,陆清瑶心中苦涩不已,好似感觉到他身上背负着的一切,也感觉到他一个人,面对万千声讨,却没有人能帮他承担的沉重。

“傻丫头。”一把油纸伞举过陆清瑶的头顶,帮她遮风挡雨,持伞之人,正是雪姨。

“雪姨,我想帮他一起承担。”陆清瑶眼神坚定,黑色的秀发有些凌乱,苍白的脸颊尽显凄凉之美。

“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雪姨兀自摇头,声音沙哑。

“雪姨,那你可以帮他吗?”陆清瑶情绪有些失落,带着几分恳求。

“我不是你爹的对手,除非……”雪姨有心无力,轻叹一声。

“除非什么?”陆清瑶仿佛抓住了希望,急声发问。

“除非秦毅的爷爷出现,我听小离说,他一掌便重伤了陆风。”雪姨看向前方,眼神中流露着几分惋惜。

两人交谈之间,秦毅已纵身冲到步卒之中,进行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拳劲所至,受力者骨裂破碎,腿力所席,受力者殒命身亡。

雨水拍打在秦毅的发间,血液不停地溅在他的脸上,血水交加,他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刚伸手抹开了脸上血水,他便看见一道寒芒破空斩来,却是穆景山杀到。

恨意翻滚,秦毅握紧右拳,指甲刺破了血肉,迎着虎头大刀侧拳砸出,“嚓咔”一声,刀尖崩断,刀身崩飞,拳劲加身,穆景山站立不稳,身形踉跄,一拳,砸在他的胸膛,肋骨崩断,再一拳,砸在他的脸上,鼻骨破碎,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腹部,肝肠寸断。

穆景山倒在擂台上,眼神无光,任由秦毅拳脚加身,无力反抗,四周的步卒抢上前来,将秦毅围在中间,兵刃朝着他身上砍去,试图解救穆景山。

秦毅捡起虎头大刀,拦空砍出,势不可挡,短兵交接,步卒手中的兵刃尽数崩断,在他们恐惧的眼神中,秦毅一刀又一刀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秦毅手中虎头大刀不停翻转,砍向围攻自己的步卒,一刀,肢体分离,再一刀,人头落地,又是一刀,拦腰劈成两半。

雨水冲刷着擂台上的血液,血液排斥着破空落下的雨水,两者互不交融,好似人间地狱,刀势渐止,秦毅四周再无一人站立,此刻,看台下空无一人,擂台上尸横遍野,伤兵残卒惨叫不休。

“陆风,该你了。”秦毅站直身形,微微喘气,手中长刀指向被陆清瑶和雪姨拦住的陆风,眼中尽是肃杀之意。

“秦毅,你走,我和雪姨会拦住他的。”陆清瑶抓着陆风,对着秦毅摇头。

“陆风杀了我大哥,他必须死!”秦毅眼神冰冷,犹如彻骨之寒,趋之入骨。

“秦毅,你冷静点,唐朝大哥没有死,小离现在肯定已经找人救他了。”陆清瑶不忍秦毅送死,急声劝解。

“你不用说了,我和陆风之间只能活一个,不死他死,就是我亡!”秦毅主意打定,眼中满是决绝之意。

“大言不惭,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陆风双手发力,甩开了抓着自己的陆清瑶和雪姨。

“清瑶,愿来生,我能娶你为妻。”一声低语,万千惆怅,秦毅决意生死相搏,虽死无悔,手中的虎头大刀握得更紧了。

雨愈急,风更狂!

陆风面有不屑,纵身冲出,錾金虎头枪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咆哮着向秦毅刺去,枪身翻转之间,势大力沉,不可阻挡。

秦毅巍然而立,心中杀意翻滚,狠狠地盯着杀过来的陆风,虎头大刀竖立身侧,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攻势。

“铛!”

火花飞溅,金铁交鸣。

秦毅手中虎头大刀斜直劈出,压开了扑向近前的錾金虎头枪,一招险胜,他眼中杀意更盛,扭转刀身,向着陆风胸膛砍去。

“欺人太甚!”

陆风大意失荆州,吃了个暗亏,彻底被激怒了,纵身跃起,一脚踏在刀背上,脚下借力,翻身而起,手中錾金虎头枪狠狠地朝着秦毅的头上砸了过去。

枪风席卷扑面,脸颊生疼,秦毅沉腰坐马,急速收回劈出的虎头大刀,横挡身前,艰难的接住了这一记泰山压顶般的攻势。

不待陆风继续往下压来,秦毅怒喝一声,暴起发难,聚力一推,将压在刀身上的錾金虎头枪弹开,随即顺势一刀砍出,势要将陆风拦空腰斩。

陆风虽然心中惊骇,攻势却是不停,当即回枪拨出,点在刀身之上,借力腾空后翻,与秦毅拉开了一段距离,平稳落地。

陆风横眉怒目,持枪而立,低声冷喝道:“秦毅,没想到你潜力如此之大,本来我还想留你几日,现在看来,今日你不死都不行了。”

秦毅漠然一笑,将虎头大刀的刀刃砸进了擂台之中,漫不经心的说道:“废话少说,这就是你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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