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煜刚一走出重华宫的门,迎面便瞧见了疾步走来的赫连岑。后者眉头紧皱,面上是少见的惊慌失措。
太子哥,我听说凤家的小王爷带兵包围了岐王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赫连焱一头雾水的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是岐王叔幽禁了七寻,凤柒陌大抵是救姐心切,所以才贸然带兵围堵岐王府的吧总之也只有亲眼见了才知道,我现在正要过去赫连煜言简意赅的说完,便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了马。
我和你一起去赫连岑说着,急忙命令侍卫再去牵了一匹马来。
赫连煜沉吟片刻,一脸凝重的说:带上一队禁卫军吧
赫连岑心下一凛,暗道居然会需要动用禁卫军,难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吗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赫连煜表情低沉的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如今的岐王府究竟是一番怎样的境况
赫连岑点了点头,臣弟明白。太子哥,咱们出发吧
赫连煜轻颔首,夹紧马腹,重重的一挥马鞭,马儿吃痛,速度极快的飞奔了出去。赫连岑也急忙驭马随他离开了。
殿下荼雅疾步追出重华宫,却只能看到狂奔的快马疾驰而去。
她遥遥的望着马上男子决绝的背影,心底的落寞像是泅开的潮水一般,荡漾着辛酸的波纹,渐次弥漫至全身。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劝呢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安安稳稳的待在我身边呢女子喃喃的道,泪水在澄澈的眸中氤氲开来。
他的心里没有你,你是留不住他的人的。就算你能困住他的人,你也得不到他的心,何必呢倒不如放手让他去,等他心痛了,疲累了,自然会乖乖回到你身边清脆的女声在身旁婉转响起,语气里莫名的带了些许看透世事的沧桑。
荼雅倏然转身,视线在接触到女子清丽却有几分熟悉的面庞时,心底蓦地生出了几分戒备。
是你
她认不出谁,也不会认不出面前的女子。因为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赫连沣的喜宴之夜引诱赫连煜,蛊惑他立她为侧妃的凤怡卿。想来她是同赫连岑一起过来的,只不过刚才事出匆忙,所以她才没有注意到凤怡卿的存在。
你来做什么荼雅眼神警戒的看着凤怡卿,两片唇瓣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以前她总觉得,嫡庶的姊妹因为生母不同,终归不会太相像,如今细细看来,凤怡卿却着实同凤七寻生得有七八分相似,而且她不仅长相相似,就连神情和身上那一股子冷柔的气质,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怪不得会让对女子向来冷漠的赫连煜乱了心神。
这么一想,荼雅看向凤怡卿的目光,便是愈发的冷寒了
无视荼雅敌意的眸光,凤怡卿缓步走到她面前,轻施了一礼道:臣妾参见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其实娘娘大可不必这么敌视臣妾的她自顾自的起身,抬眸道:说穿了,我们都不过是爱而不可得的女子,如果细论起来,臣妾爱上太子殿下的时间,比娘娘要早得多,而且不见得比娘娘爱的浅薄。只可惜爱情不论早晚深浅,只有爱或者不爱
凤怡卿目光沉静的望着荼雅深邃而绝美的容颜,笑容坦然的道:娘娘比臣妾要幸运,至少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你
可是盘踞在他心里的始终是
凤怡卿蓦地打断了她的话,好意提醒道:凤七寻已经是岐王妃了,至少今生今世,太子殿下对她存有再多的心思,也都只能成为妄想了娘娘,您切莫因为对他所爱之人的介怀,而失了陪在他身边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荼雅半是戒备,半是怀疑的问道。
娘娘就当臣妾是在悔过自新吧臣妾以前做了太多的错事,追名逐利,贪得无厌,却不曾想名利不过云烟过眼,奢望太多也终究是水月镜花凤怡卿垂眸苦笑,暗叹人死如灯灭,连命都没了,追逐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她抬眸望向深秋的苍空,极目处乌云郁积,隐约有滚滚的天雷蜂拥而至。她转眸望向若有所思的荼雅,幽幽的道:看来很快就要变天了,娘娘万望珍重
赫连煜和赫连岑率领禁卫军抵达岐王府的时候,两方人马还在对峙中,各自互不相让,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赫连沣坐在岐王府门前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啜饮着茶水,时不时的抬眸瞟一眼剑拔弩张的凤柒陌,削薄的唇边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笑,倨傲且轻蔑,直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听到骏马疾驰的声音,他抬眼看向驭马而来的赫连煜,冷笑道:呵,没想到连太子殿下都惊动了怎么殿下这是打算c手我的家务事了
赫连煜勒住缰绳,皱眉瞧着神态自若的赫连沣,不悦的道:岐王叔,我本不想c手你的家事,只是七寻是人,不是你手中的玩物,岂能任由你幽禁呢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贱内不服管教,我不过是让她闭门思过而已,何来幽禁一说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凤柒陌持剑咆哮道。他转而看向赫连煜,目光恳切的道:殿下,殿下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姐他怎么能囚禁我姐呢我姐又不是囚犯他怎么能
赫连煜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赫连沣,岐王叔,闭门思过也好,幽禁也罢,事情既然已经闹到这么不可开交的地步了,还希望王叔可以先把七寻请出来,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把事情彻底解决了,王叔以为如何
赫连沣抬眸,我如果不同意呢他极淡的目光落在了赫连煜身后的禁卫军身上,挑眉问道:太子殿下带了这么多禁卫军过来,莫不是想动手抢人
岐王府附近的一个极隐蔽的角落里,面容清贵的男子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y沉的双眼中多了几分y毒和得意,闹吧打吧争吧等你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便是我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刻
就在男子以为,一切都会如同他所预料的那般顺利进行的时候,长街的尽头突然缓缓出现了一架明黄色的肩舆,拉长的公鸭嗓宣布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