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寻稍稍抬眸,清淡如水的眸光掠过几步开外的男子,漫不经心的道:师父难道就丝毫不曾感觉到自己的出场方式很特别吗
出场不特别,又怎么能彰显为师的身份呢凌祭月大言不惭的道。阅
凤七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向凌祭月的眸光中不无鄙视,横竖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算你不这么彰显,我对你的身份也十分的清楚明了,所以师父你大可以不必这么她顿了一下,似乎在琢磨着该怎么措辞。蓦地灵光一闪,她打了一个冷战,微笑道:诡异对,就是诡异,你每次出现都让我觉得后背一凛,随即浮现出极不好的预感
凌祭月顺手抽走了凤七寻桌案上的宣纸,不以为然的说:听你这么形容,倒不像是我快要出现了,而是鬼来了
凤七寻撇了撇嘴,心想凌祭月还蛮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出场方式和鬼来了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同样让人心生y寒。
凌祭月拿着凤七寻的墨宝仔细端详了片刻,唇角不禁微微上扬了起来,语气赞赏的道:没看出来,我的徒儿还写的一手好字呢
过奖。凤七寻边收拾着桌案上的笔墨纸砚,边头也不抬的说。
突然,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盒子被扔到了凤七寻面前。送你的礼物凌祭月双手环胸,轻描淡写的说道。
凤七寻眉头微蹙的抬眼,目光疑惑的望着凌祭月,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凤七寻抿紧了唇,动手解开了包裹着的黑布,然后掀开了盒子的盖子一看,顿时瞳孔一缩,脸色也倏然变得惨白,贝齿更是紧咬着嘴唇,才没有立刻吐出来。
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人头,一个脖颈处尚在滴血的人头。人头的脸上血色尽无,一双眼睛却睁开着,仿佛死不瞑目一般。更让凤七寻觉得恶心的,是这个人头不是别人,正是下午才离开雍王府的凤柒翰
凤七寻用手捂住了嘴,强忍着想要跑到一边狂吐的,目光冷冷的死盯着凌祭月,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见不得死人,也不是不能见到人头,她只是有一点接受不了明明下午才针锋相对过的人,晚上的时候竟然已经化作一缕幽魂,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头颅还被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睁着一双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凌祭月抬手合上了盒子的盖子,语气平静的说:下午的时候我瞧着他眼神恶毒的盯着你,向来是等着日后要对你进行报复,所以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宰了,也省的纵虎归山产生后患
凤七寻并没有执着于凌祭月的杀人理由,也没有介意凤柒翰被杀,实际上她一直觉得凤柒翰很该死无论莲姨娘如何力保他,也改变不了他该死的事实。她在意的是,凌祭月的话里出现了两个漏d:下午和我瞧着他。
凤七寻微眯起了双眼,细细的审视着凌祭月,语气怀疑的问:据我所知,下午的时候你应该没在现场吧而且雍王府的正堂那么大,不是近距离的话,应该是捕捉不到凤柒翰看我的眼神的吧
凌祭月微微一怔。
凤七寻无从得知他掩藏在银色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从他几不可查的的怔愣中,也已经捕捉到了些许信息。她目光微动,继而语气试探的问:你在对不对你当时就在雍王府的正堂里对不对
当时的雍王府正堂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大多都是凤七寻熟悉的人。她甚至能够十分肯定的说,那几个人里面绝对不会有人是凌祭月。可是其他两个人,她就说不好了。
那两个人,自然是和凤七寻相识较短的两个人赫连煜和赫连沣。
她蓦地联想到,赫连沣似乎也偏爱于黑色的锦袍,而且他和凌祭月的身形极为相似,某些时候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雷同,难道
难道你是
就在凤七寻即将说出那个她猜测的人名时,凌祭月倏然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猝不及防的环住了她的腰身,削薄的唇紧贴着她白皙纤长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在耳根处氤氲开来。
凤七寻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想要远离这种暧昧的气息,奈何对方功力太深,而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只能任由凌祭月抱着,并且抱得死死地。
你觉得以我的功夫,想要听到看到什么,还需要近距离吗他吐气如兰的道。
凤七寻只觉被他气息喷薄过的地方,都微微发烫了起来。是啊,以凌祭月的功夫,虽说做不到千里眼顺风耳吧,但是他的听力和视力定然是一般人难以比拟的。
更重要的一个理由是,这样放浪的凌祭月怎么会是赫连沣那个冷冰冰一出口就能把人冰冻三尺的男人呢
她睨着摆在桌案正中的盒子,想着里面竟然是凤柒翰的头颅,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礼物我心领了只不过下次在送礼之前,麻烦师父多考虑一下收礼物的人的感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么血淋淋的东西
瞧着凤七寻不再纠结于上一个问题,凌祭月松开了环着她的双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无所谓啊反正我也不会送给别人礼物,只会送给你,只要知道你能接受就可以了
凤七寻无奈的摇头轻笑,对凌祭月言之凿凿的理论不置可否。她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朗月皎皎,月华如练,沉落进她沉静的眸子里,晕开了一抹鲜艳的白。
凌祭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她低声问。
嗯对方似乎没有听清。
凤七寻转过身,沉敛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睇着面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你是祭月阁的阁主,你是江湖人人畏惧的魔头,你武功高深,你声震武林,你有太多太多我无法企及的东西,而这样的你为什么会不遗余力的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