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箜灵下了楼,看到胖姐正趴在沙发上磕着瓜子,一边正津津有味的盯着电视看。这场景,怎么那么眼熟?还没等季箜灵想起怎么个眼熟时,胖姐已经发现她了,将手里的瓜子一把丢掉。站起身,指着桌边的一个红色水桶和拖把,道:“快,提着桶那所有的地都给我擦干净了!”
“哦。”季箜灵哦了一声,然后径自朝着水桶走去,她不管胖姐怎么虐她折磨她,她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看着季箜灵提着水桶往里屋走去,胖姐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阴险的笑。她捂了捂嘴,然后又坐回了沙发上,将瓜子壳吐在地上,一小块一小块的。
季箜灵蹲在地上,拿着抹布的手已经麻木了,她使劲的甩甩手,试图缓解这样的麻木感。她望了望四周光溜溜的地面,对自己的工作成果还算挺满意,她站起身,摘下手上的皮手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一声尖锐的声音却将她给吓了一跳,她紧张巴拉的往声音源头跑去,还没跑到客厅,就听见楼上的木制地板有什么在摩擦着。心下一紧,季箜灵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冲上楼,可刚等她到楼梯口,一桶水就像天上的雨一泻而下,从头往下浇灌而来。
哗哗几声,季箜灵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包括这头发一并紧紧的贴在脸上。季箜灵睁开眼睛,用手擦擦眼睛周围的水,她瞪着胖姐却是敢怒不敢言。她怕,她怕惹怒了承老,她就要和皓宇分开,她怕,她会因为自己的小事而失去皓宇一辈子。
虽然,他们不可能有一辈子,但至少老天还在给她机会,给她挽救的机会。季箜灵咬咬牙,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咬牙切齿的瞪着二楼的胖姐,有一种想把她焚化的冲动。
瘦姑从厨房跑出来,看到一上一下的两个人,不禁的蹙眉。当看到季箜灵全身湿漉漉的时候,瘦姑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她咬咬唇,走了过去。“小姐,你怎么样?”
季箜灵的话还没说出口,胖姐却已经开始接话了,且口吻是那般的不屑。“好的很,大夏天的,冲个凉嘛!”
“胖姐,这可是大厅,你弄的湿漉漉的,老爷知道了会生气的!”瘦姑看着满地的水,不由得心下紧张起来,要是老爷怪罪,她们两个谁都逃不了。
胖姐将头一扭,依旧不屑的斜瞥着敢怒不敢言的季箜灵,粗粗的手指直直指向季箜灵。“是她弄得,关我什么事!”
瘦姑的眉头越蹙越紧,刚想替季箜灵讨公道,季箜灵的声音却在耳畔清晰有力的响起,字字都是那样坚定。
“是,这水是我弄的,和胖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直直的盯着胖姐,两只小手再次握成一个小拳头,脖子上一抹抹赤红色更加能证明她的愤怒不是装的。
瘦姑没办法,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再和胖姐理论。瘦姑拉拉季箜灵,示意要她去换件衣服,然而季箜灵却是淡然一笑。“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换。”
她对瘦姑说话的声音极轻,听的胖姐又一阵妒忌和愤怒,她举起浑圆的臂膀,指着季箜灵往楼上走的身影,大声呵道:“你要是不把这里打扫干净,休想吃午饭!”说完就噔噔噔的跑进了佣仆房,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瘦姑不放心的看看季箜灵,在她刚要消失在楼梯口时,及时喊住了她。“小姐,需要帮什么忙,尽管说,我,尽量帮!”
季箜灵回头,迎上瘦姑真诚的眼神,她笑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瘦姑是一个好人,从她的眼神和举止就能看得出来。虽然胖姐很针对她,但她也知道她只是受了承老之命,所以自己不能将气撒在她身上,正主应该是承老。要想办法搞定承老,才是王道!
“嗯,谢谢你,瘦姑!”
季箜灵泡在浴缸里,温温的水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在丰富的泡沫里。白色的泡沫就像温暖的绒毛,紧紧贴在季箜灵的身体周围,浓郁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湿潮涌入鼻尖,将季箜灵刚刚的疲劳和不悦一扫而空。
她抬起右手,将泡沫玩弄于股掌之间,笑意盈盈的望着手心中央的白色花泡。用食指轻轻戳一戳,泡泡就随着她的指尖而破裂,没有任何的声音和征兆,只是在光的照射下闪了闪,便消失无踪。
季箜灵将泡沫捧起来,往颈项间抹去,冰凉柔软,黏着肌肤很是舒服。大概洗好了,季箜灵双手撑着浴缸沿,慢慢站起身,迈出一条纤细又白皙的小腿。顺手将粉色的浴袍一扯,往自己身上一裹,两只小手伶俐的将腰间的袍带一绑,就大功告成了。
季箜灵走到镜子前,用手擦了擦镜子上朦胧的水蒸气,没有了水雾的遮挡,季箜灵娇柔的身段就在镜子里完美的展现出来。她的锁骨很好看,一根一根就像刻上去的一样,肌肤白白的,加上她的纯年青春型娃娃脸更是美的无可挑剔。
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从上往下一直划到浴袍领口微敞开处,里面淡淡的春光很是惹眼。季箜灵伸手将浴袍又裹了裹,这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直到给了自己一个百分百的笑容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走出浴室。
换好衣服,季箜灵从二楼下来,看着地板上这一滩滩湿湿的水泽,不由得蹙蹙眉。她很庆幸现在是夏天,要是换成冬天,她指不定会被冻成什么样。可在此同时她也替是夏天而难过,要是换成冬天,她也许就不会有机会到这来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可能已经离婚了。
要是承老在等等,要是承皓宇再晚一点公布关系,要是蓝珊晚一点察觉,要是这一切都刚刚开始。那么,她和承皓宇只能用两个字来结束这段合约婚姻,那就是‘无缘’。
一段婚姻不论是两个人有感情没感情,不论是包办或是自谈,要是没有缘分哪有什么婚姻可言。两个人如果没有缘分,哪里会有什么机会站在一架摄像机前合影,合的还是结婚照。没有缘分,哪来的婚姻。
她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有感情可是没有缘分,所以妈妈自杀不成失踪了,至今没有音讯。当年的谣言字字刺心,季箜灵依旧记得很清楚,那些人说妈妈红杏出墙,在没有自己之前就有了一个儿子。可是她不信,她缠着妈妈要妈妈说清楚,可是妈妈却一气之下服了毒,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医生说她服的并不是毒药,只是暂缓型的安眠片,药效过后服用者就会自动醒来,并且会比服药前更加清醒。爸爸找了她十几年,没有任何音讯,找了那个所谓的哥哥十几年,依旧没有任何音讯。
要是她真的还在人世,那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吃的好不好,用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又好不好?是不是很像妈妈,是不是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不聪明的妹妹?
季箜灵做了一个深呼吸,将所有的思绪全部淹没在脑海里,这些事,她想了十几年,怎么还没想够呢?难道,她真的有那么想那个狠心的妈妈吗?
季箜灵拿着抹布将地上的水一点一点吸进抹布里,再一下一下将抹布拧干,一次一次的重复着。好不容易在半个多小时后将水全部吸了个干净,胖姐不知何时下了楼,还将瓜子壳给吐在地上。
地板原本就湿,瓜子壳有薄,加上胖姐是直接从嘴里吐出来的,所以上面还带着些许唾沫。看着地上和地板紧密接触的瓜子壳,季箜灵不由得蹙蹙眉,攥着抹布的手有些颤抖,不知是生气气的还是别的原因。“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很短,但是个明白人就听得出来这话里的不友善。胖姐也不笨,当下听了就黑眉一扬,提高嗓音道:“怎么,我吃个瓜子,碍着你了?啊?”她还很厌恶的撇撇嘴,好像季箜灵刚从茅坑爬出来似的。
“我不和你计较,不代表我好欺负,我脆弱我承认,但我不软弱!”季箜灵实在忍无可忍的将手里的抹布往前一扔,准确无误的朝胖姐那张大饼脸招呼而去。
胖姐一看大事不妙,立马脚下抹油想逃跑,可地上又太滑她肥胖而笨重的身体,就这样随着空气滑倒。季箜灵连忙惊恐的后退几步,生怕被这庞然大物给连累到。
砰的一声巨响,胖姐在地上栽了一个大跟头,在地上苦苦的骂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的翻过身,面朝上的望着吊着水晶灯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好多的,星星啊!”忽然,胖姐两眼冒星星的彻底昏了过去,一张大嘴巴还将舌头给丢在外头,有些让人看的很不自在。
季箜灵蹙蹙眉,走过去,俯下身用手指戳戳胖姐的胳膊。确定她没有装昏之后站起身,双手叉腰,一副别怪我的神情看着地上的胖姐。刚说不把气撒在她身上的,可是,她欺人太甚了,明知道瓜子壳湿了后最难捡,她还这样刁难自己。她自己找罪受的,不怪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