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孝子用器物送葬,从而认定死者是无知的,这种态度缺乏爱心,不可以这样做。孝子用器物送葬,从而认定死者是有知的,这种态度缺乏理智,也不可以这样做。所以,送葬的器物既不可以取消,也不能做得像活人用的那样完美。送葬的竹器,没有滕缘,就不好使用;瓦盆漏水,不好用来洗脸;木器也没有精心雕研;琴瑟虽然张上了弦,但没有调好音阶;竿笙的管数也不少,但就是吹不成调;钟磬不缺,但没有悬挂钟磬的架子。这样的送葬器就叫做“明器”,意思是把死者当作神明来看待。
有子向曾子问道:你从夫子那里可曾听过如何对待丢掉官职?曾子:倒是听夫子过,丢掉官职,最好快贫穷;死了,最好快烂掉。有子:这不像是君子应该的话。曾子:这是我亲耳从夫子那里听到的呀!有子仍然坚持:这不像是君子应该的话。曾子:是我和子游一块听到夫子这样讲的。有子:那么,我相信夫子是这样过。但是夫子一定是有所针对才这样讲的。
曾子把这番对话告诉了子游。子游:真了不得,有子的话太像夫子了!从前夫子住在宋国,见到桓司马为自己制造石撑,花了三年功夫还没做好,夫子就:像他这样的奢侈,死了,还不如快烂掉为好。死了最好快烂掉,这是针对桓司马的。南宫敬叔丢官以后,每次返回国家,一定满载珍宝去拜见国君。夫子:像他这样的行贿来求官,丢了官,还不如快贫穷为好。
丢掉官职,最好快贫穷,这是针对南宫敬叔的。曾子又把子游这番话讲给有子,有子:这就对了,我本来就过这不像夫子所讲的嘛。曾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有子:夫子当中都宰时,曾经规定,内棺四寸厚,外撑五寸厚,就凭这一就可以知道夫子是不主张死人就快烂掉的。还有,从前夫子丢掉鲁国司寇的官职,将要硬拼到楚国去做官,就先派子夏去安排,接着又加派冉有去帮忙办理,就凭这一就可以知道夫子是不主张丢了官就快速贫穷的。
齐国大夫陈庄子死了,派人在鲁国报丧。鲁国国君不想为陈庄子哭泣,但又怕得罪齐国。于是穆公召见县子,问他此事该怎么办才好。县子:古代的大夫,根本谈不上和邻国有什么交往,即使是你想为他哭吊,也没有那种机会。现在的大夫,把持国政,和诸侯交往频繁,即使是你不想为他哭吊,又怎能办得到呢?不过,我听人过,哭有两种哭法,有的是因为爱他而哭,有的是因为怕他而哭。穆公:你讲的道理不错,问题是具体应该怎么办才能把事情应付过去。县子:建议您在异姓的祖庙中哭他。于是穆公就到县氏的祖庙去哭。
仲宪对曾子:夏代用不能使用的明器陪葬,是要向人民表示死者是无知觉的。殷人用可以使用的祭器陪葬,是要向人民表示死者是有知觉的。周人兼用明器和祭器,是要向人民表示,死者是有知或无知还难于肯定。曾子:恐怕不是这样吧!恐怕不是这样吧!所谓明器,是为鬼魂特制的器皿;所谓祭器,是孝子用自己正在使用的器皿奉祭先人,二者都是用来表示孝子的无限心意的。上古的人干嘛要认定死去的亲人就毫无知觉了呢!
公叔朱有个同母异父的兄弟死了,向子游请教该服什么丧服。子游:可能是大功吧?狄仪有个同母异父的兄弟死了,向子夏请教该服什么丧服。子夏:这种情况,我过去没有听过。只知道鲁国的做法是为他服齐衰。于是狄仪就服齐衰。现在人们为同母异父兄弟服齐衰,就是经狄仪这一件事才定下来的。
子思的母亲在父亲死后改嫁到卫国,现在死了,子思前去奔丧。卫国有个叫柳若的对子思:您是圣人的后代,各地的人都在关注您如何为嫁母持丧,您可得当心一。子思:我有什么可当心的!我听,按礼的规定做该做的,如果财力不足,君子是无法行礼的。按礼的规定做该做的,财力也足够,但没有机会,君子也是无法行礼的。我有什么可当心的呢!
县子琐:我听,古时候,并不因为自己尊贵,就将期一下的旁系亲属丧服降等级,无论是长辈或晚辈,都按照本来的亲缘关系服丧。举例来,滕国国君滕伯文用国君的尊威为孟虎服齐衰,因为孟虎是滕伯文的叔父;而滕伯文又为孟皮服齐衰,因为滕伯文又是孟皮的叔父。
后木:关于办丧事,我听县子过,办丧事不可不深思长虑。买的棺木要内外平滑,我死了也希望这样办。
曾子:尸体尚未沐浴、整容、穿衣,要在堂上张起帷幕;殓后尸体已经装扮好,于是撤下帷幕。仲梁子则:人刚死,主人主妇正在手忙脚乱之中,所以在堂上张起帷幕。殓后各种事情已经妥当,于是撤下帷幕。殓时的祭奠,子游:祭品放在尸体的东方。曾子却:放在尸体的西方。而且不是放在地上,而是放在席上。殓的祭奠物品放在尸体西方,是沿用鲁国末世的错误礼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