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军团的阵线开始移动,他们试图追击转舵撤离的法兰西战列舰。
但是,在澄亮的炮火下,在沉重的夜幕中,一艘劈波斩浪的穹甲指挥舰像一枚喷薄的烟花,绽放着巨炮的火舌,气吞山河地驶向深海军团。每拉近一海里的距离,宏伟的舰炮造成的爆炸性破坏力就直线递增;所有主炮和副武器的轰击精度开始令人胆寒。
数不清的洁白雷球宛如可乐的气泡,争相射出,带着灰飞烟灭的破坏力,铺天盖地撒向海面,久久驻留,构成一道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墙,令深海栖兽畏惧哀鸣,怎么都不敢满速去撞那面雷电之网。而指挥舰上密密麻麻的大小火力全部自由开火,宛如一朵燃烧不息的烈火莲花,在漆黑的海面上,喷薄着火力全开的光芒!
孤注一掷的穹甲舰将近距离雷电武器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在10公里内,它的火力是如此强大,几乎势不可挡,让深海军团难以越过这壮美磅礴的火力网,于是掩护了战列舰队的安全撤退。
因为深海军团无法承受强行穿越火力网的损失,要想追击,深海军团只有一个选择:先击沉要塞舰,才能踏着它沉没的躯壳,去追击剩下的舰队。
雷电武器的咆哮响彻澎湃的怒海,460毫米巨炮的轰鸣一直持续到天明。
晨光熹微,当金色的晨曦铺满粼粼海面时,刚好照耀着一排四联装巨炮缓缓沉进冰冷的海水,始终炮管朝天。
这四枚炮管像淑女的优雅手指,以不同的仰角指着苍穹;炽热暗红的炮管被海水漫过的刹那,发出煎鸡蛋一样的刺耳油炸声,冲天水蒸气澎湃而起,海水竟被开火至红热的炮管烫至沸腾。
随着蒸汽的澎湃和沸水的嘶鸣,四联炮管缓缓沉入大海。在沉没点旁边,数不清的深海栖兽高歌猛进,疯狂追向英吉利海峡。
铁甲在水面下撕裂的“咯咯”声,昭告着传奇巨舰的沉没,更像是斩钉截铁的挽歌:
“这是我们的末日,也是决战的开始;我们将沉睡在这片海底,迎接法兰西舰队归来的那天!”
海平线上,一轮绯红的太阳在冉冉升起。历史势不可挡地翻开崭新的一页。
第二天,法兰西舰队战败的重磅新闻,轰炸了全世界的耳膜:法兰西决战舰队撤回英吉利海峡。超级兵器“执政官级穹甲舰”战沉海口。利克朗政府信誓旦旦的“决战必胜”论立刻破产,沦为可耻的泡影。利克朗政府的公信力毁于一旦。
更可怕的是,海军情报泄漏案变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军情泄漏千疮百孔,现政府疑似里通外敌?》《决战舰队惨遭背叛,遭遇针对性伏击功败垂成》的新闻标题比比皆是。利克朗政府还没来得及发起内部调查,就被千夫所指,惶惶如丧家之犬。
在野党喧嚣尘上,无视宪法约束,开始煽动舆论,强迫利克朗政府下台。
紧接着,政局动荡引起境内资本争相逃离,经济恐慌终于像恶魔阴影一样笼罩了整个法兰西。
法国股市彻底崩盘,国债无人问津,法郎沦为废纸。经济萧条,企业纷纷关闭,大量失业者走上街头,开始漫无目的地乞讨和游行。很快,食物开始短缺,日用品成为囤积货,社会秩序变成了绷紧的琴弦,随时有炸音崩断的危险。
在这种状态下,一切拥有公务执行力的政党体系都有上台的野心;一切具备基本武装力量的组织都可能突然拥有合法的身份。很快,按捺不住的在野党做好万全准备,试图采取暴力手段废除利克朗政府的内阁。
利克朗总统提前收到警告,突然改变行程,躲了起来。总统轿车被炸上天的时候,车里坐的只是个替身。然后利克朗动员了整个巴黎的特殊警察,逮捕了涉嫌刺杀案的所有在野党高层,并且签署了森严的隐私监控法案,巴黎笼罩在旧政府的白色恐怖之中。
议院摩擦此起彼伏,武装冲突层出不穷。巴黎大乱。
在利克朗政府疲于奔命之际,勃艮第自由党异军突起,以无与伦比的财力救助了选区里的无数难民;以难以置信的国际号召力赢来了英美和欧盟成员国的援助;用凌迟切肤的措辞激烈批评利克朗政府的短视无能,以耶稣救世的慈悲姿态告诉个大区的法国人民:拒绝加入英格兰海军联合舰队,是利克朗政府葬送法兰西的最大罪行。
理查德·科顿带领的勃艮第自由党,用烈火吞没白纸的速度,夺取了选区人民的信任;在绝望情绪下,在一片萧条中,勃艮第自由党的影响力席卷法国全境,比闪电战征服波兰的速度快十倍。
同年11月7日,勃艮第自由党向议院提交全民公投书,通过特殊程序,提请利克朗政府下台。法国展开轰轰烈烈的全民投票。
利克朗政府根本无从抵挡,大败亏输。在全民投票开始的前一天,利克朗致电华夏共和国,申请避难援助,并且同意加入中元贸易体系同盟,愿意使用中元为官方货币,在关税、军事、情报问题上与华夏共和国保持一致。而利克朗的要求只有一个:
“救救我的内阁,他们面临清算式谋杀——不,这将是一场血洗。理查德·科顿会把我们一个一个杀掉,像制造意外一样,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掉。因为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这个真相已经成为了我们的索命符。我完成了内部调查,我的海军大臣是清白的,现在我有0%的把握怀疑,刺探舰队情报并将其泄漏的罪犯,是理查德·科顿。我孤立无援,但是我不能带着真相死去——唯有强大的东方能保证内阁的生命安全,我请求庇护。我的内阁卫队将在投票大选的次日10点钟,护送我和内阁成员前往阿尔萨斯大区,我们将在史特拉斯堡机场乘坐运输机逃离法国,请务必给予必要的军事接应和武力支援。从此以后,利克朗流亡政府将是贵国的忠实盟友,永远并肩作战,友谊地久天长。”
共和国就此展开了激烈讨论,分析袖手旁观的利弊得失,推演雷霆出击的连锁反应。国务枢密院各执一词,作战指挥部争吵不休。
军情二处处长庄言死保利克朗。财政副部长魏东娴引荐庄言面见总理,争论至深夜。
华夏共和国决定给予利克朗“避难保护”,并且派遣特种部队秘密入境,保证利克朗总统的安全。
黎塞留奉命出战,整装待发。
全球战争出人意料地打响了第一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