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早膳,无忧决定还是到倾城的院子去一趟,毕竟已经答应了司马曜,不去的话实在有些不过去。
无忧到的时候,倾城正偎在床上看书,看到无忧过来,她扬起一抹笑容:“师嫂,你来了。快坐。”
“听你师兄你身子不好,你还是多休息,看书费神。”无忧笑了笑,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住的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无忧为倾城选的这个院子是王府里除了主院以外最好的院子了,冬暖夏凉,四周郁郁葱葱,可不像她的清波院那般没有人气。
“多谢师嫂关心,倾城一切都好。”倾城一脸真诚的象无忧道谢。无忧笑了笑没有话,不知为什么,她同倾城亲热不起来。她的心里下意识的有些抗拒倾城,也许是因为她觉得倾城不象她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也许是因为司马曜对倾城的不一般。无忧也不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何不喜倾城。
“师嫂,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倾城弱弱的看着无忧,一双莹白的脸显得分外的惨白,月牙般的眼眸里湿润一片。
无忧正欲答话,却听到司马曜的声音传来:“师妹不要乱想,你师嫂只是性子冷淡一些,她平日里话很少,并不是针对你。”无忧转头,却看见司马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倾城的门外。
“真的吗,师嫂不是因为讨厌我才不愿同我话的吗?”倾城似不相信般的看着无忧,向她求证。无忧头,:“抱歉,师妹,我的性子从便是如此,我不太擅于同人相处。”
“好了,师妹,你师嫂都已经这么了,你还不信吗?今日我正好有空,便带你出去逛逛吧,你收拾一下,我们在大厅里等你。”司马曜今日难得还有些空闲,他想正好趁此机会带倾城出去逛逛,不然到时候忙起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司马曜与无忧两人行至大厅,一路相顾无言。无忧不知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无话可了。
“阿无,倾城从身体不好,一直和师傅生活一起。师傅为了她的病也是四处奔波,他们常年在外行走,她没有什么朋友,性子有些敏感。你是她的师嫂,平日多关心她一些,她喜欢看书,你们平日可以多走动一下。”司马曜想到方才倾城的话,不由再次开口嘱咐无忧。在他看来,无忧不愿同倾城亲近,不然依着无忧应付秦王妃那些人的本事,怎么不能同倾城好好相处呢。关键是要看无忧想不想罢了。
无忧听到司马曜又再次提及倾城,内心闪过一丝不悦:“我们之间除了倾城便没有其他的话题了吗?”无忧真的有些气恼了,从司马曜回来,他们之间所的话便少的可怜,而且全部都还是关于倾城的。他要她怎么对倾城?象对外人那般应付吗?要她在自己家中还要戴着面具做人吗?
司马曜此时戴着面具,无忧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阿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吃醋?司马曜不敢相信的看着无忧,很少会有事能让她动容,今日她却用这种口气同他话。让他着实不敢相信,他正想开口同无忧确认,却发现倾城已经缓步走了进来。他见此,只的作罢,想着晚上再回来同无忧细。
“师兄,师嫂,久等了。”倾城换了一件素白的外出服,羸弱的眉眼,让人看着便忍不住想要怜惜。“不妨事,走吧。”司马曜每次见着倾城便会觉得愧疚,自己的这个师妹从也是命运多舛。她的娘亲自便离世了,她则从娘胎里便带了病症,一直身子就不好,这些年师傅带着她四处求医,也没有个结果。现在连师傅也不在她身边了,他更要担起这个兄长的责任,好好照顾她。
“师嫂不去吗?”倾城走了几步,发现无忧还站在原地,不由开口相询。司马曜方才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未发现无忧的异状,此时听倾城提醒,才发现无忧还停留在原地。“师妹,恕师嫂今日不能相陪了,今日我约了家姐,只得改日再和师妹出去了。”无忧一脸抱歉的看着倾城。
“师嫂既然有事,那我们便改日再去吧。”倾城体贴的开口道。“不必,你师嫂不空,还有师兄呢。”司马曜冷冷的打断,完也不容倾城拒绝,抓过她的手臂便往外走,倾城只来的及回头朝无忧抱歉的一笑。
大厅里瞬间只剩下了无忧一人,无忧看着司马曜离去的背影,只觉两人的距离已越来越远。“姐,你之前才告诫了绿萝,怎的自己还犯这样的错误。”白芷进来看到无忧一个人怔怔的在发呆,不由叹了一口气。
“白芷我出去走走。”无忧回过神,对白芷道。其实白芷所的她又何尝不懂,可是今日她却真的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现在需要静一静,好好的梳理一下她和司马曜的未来。
、“王妃,你要出去吗?我马上去准备。”鱼肠看到凤无忧主仆三人出了院子,立即迎了上去。这次王爷回来明显对无忧冷淡了不少,他这些日子跟在无忧身边,对无忧多了些好感。他可不希望王爷和王妃之间有什么矛盾,那到时候吃苦的可还是他们。
“不用,我想走走,你们不用跟上,也不必准备马车了。”无忧婉言谢绝了鱼肠的好意。她现在只是想散散心,让自己的心平静些。同鱼肠别过,无忧只带着火儿与橙蛇便出了门。
此时已经快冬季了,街上的行人很少,可是无忧一出现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只见一个浅绿色素衣女子一人独自走在街头,平常的人,在此时早已身着棉袄,大氅了,可是那绿衣女子却只着一件春日的单衣。看她的衣服料子以及通身的气派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女子,可是她身边却没有仆从跟随,这让他们煞是不解。甚至有人已经打起了无忧的主意。
无忧出门时并没有想过要去哪里,只是想出来走走,在不知不觉间,无忧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她熟悉的地方。她的方向感一向不好,但是她对这个地方却记得很熟,那是司马曜在元宵节那夜带她来过的地方。
无忧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叩开了那间屋子的门。“谁啊?”桂嬷嬷听到有人敲门,很是讶异,平日里,家里一般不会来人。当她看到站在门前的无忧时,不禁愣在了当场,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站的是她主子的王妃。
“王妃,快请进来。”桂嬷嬷看到无忧,很是高兴。王爷从未带过任何人来参拜过他的母妃,无忧是第一个,所以桂嬷嬷相信无忧是特别的。虽然只是在那夜见过无忧一次,可是桂嬷嬷心里却十分喜欢这个看似冷淡实则有情的王妃。
“王妃今日怎么过来了?”桂嬷嬷给无忧奉上一杯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一人出来随便走,不想便走到这儿了,叨扰了,嬷嬷。”无忧对这个白发的老人很是尊重。如妃已经死去多年,可是她依然无怨悔的为如妃守着牌位,让司马曜有个可参拜的地方。就她的这份忠诚便让无忧从心底里折服。
“王妃可别这个话,平日里就我老婆子一个人,难得王妃不嫌弃,来同我话,我正求之不得呢。”平日里为了不让人发觉端倪,桂嬷嬷总是一个人,不敢同人来往,怕被正宣帝知道她保留如妃骨灰的事。
“辛苦了,嬷嬷。”无忧真诚的向桂嬷嬷道谢,一人独居十多年,这样的坚韧与毅力非常人所能办到。
“王妃,可别这么,这一切都是老身心甘情愿的。如妃娘娘那么好的人,却不想是个这个结果。”桂嬷嬷长叹了一声。她是如妃的贴身丫鬟,从便伴在如妃身边。如妃本名齐茹鸢,是秦月古老的世家姐。如妃长得十分的漂亮,自能歌善舞,更难得是心地还十分的善良。当时齐茹鸢的大名传遍了四国,求婚之人踏破了齐家的门槛。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她最后挑中的是正宣帝,连桂嬷嬷都没有想到一心喜好自由的姐会为了正宣帝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甘愿随他入宫,从此成那三千粉黛中的一人。
正宣帝是真的爱齐茹鸢的,可是也是这份爱加速了齐茹鸢的死亡。正宣帝太过低估后宫女人的手段了,她们为了权势什么都做的出来。心地善良,不擅谋划的齐茹鸢又如何是她们的对手呢。后来,便发生了桂嬷嬷此生都不愿回想的事情。
那日她被人迷昏了,当她醒来时,自家的姐已经死了,最可恨的是正宣帝竟然不准让任何人去为姐收敛尸体,任由它的尸身抛在乱葬岗中。
桂嬷嬷至今都还记得,她一个人晚上偷偷的跑到乱葬岗,在死人堆中翻找着姐的尸体。当她看见姐一身的伤痕时,她才知道姐在死之前遭受了怎样的罪过。 那些人简直不是人,桂嬷嬷仔细查看了姐的身子,她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尤其是胸口与私处更是让人惨不忍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自己的姐火化的,她曾想过要进宫报仇,可是又怕自己一去不复返,姐连一个供奉的人都没有。后来她的主子,司马曜找到了她,她才知道那日主子竟然目睹了整个的过程。
她看见主子眼中的戾气,知道他心中的恨。她无法阻拦他,因为她也恨那些人,他们简直是畜生,竟然能做下这样的事。主子让她安心等待,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让他们所有的人付出代价。
她一直在等着主子的复仇,同时她也在担心那件事对主子影响太大。她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司马曜儿女之事,可是司马曜却从来没有一丝的表示。正当她已经放弃的时候,司马曜却带来了无忧,这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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