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凤无澜便去前方布置了,无忧驱马来到司马曜的身边,“没有想到你如此放心二哥。”无忧侧着头看着司马曜,这个男人真的变了很多,就比如现在,他竟然任由二哥一人布置,完全不派人跟随。
“我既然敢用他便就不会疑他,更何况我身边并没有精通这方面的人,去了也看不出什么,何必弄得双方心里还有一个疙瘩呢。”到这里,司马曜又停顿了一下,“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还是回营帐候着吧。”从这次相遇后,司马曜便发现从不离开无忧的火儿已经投入了他儿子的怀抱。虽然知道无忧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无害,但是若是她在战场,自己难免会分心。
无忧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今天这仗尤为重要,她在营帐里呆着也不安心,还不如出来看看。
“对了,西河与雪国联手,你好像一也不慌乱,你早已留了后手?”无忧看着身侧的人,很难想象他们现在竟然能如普通朋友一般讨论这些,换在半年前,她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我既然敢攻打梦泽,怎会料不到西河与雪国会趁火打劫,那两边我都布置了,想来撑上一个月并不是问题。那次去南域,我也不是白去的,西河想要攻入秦月,首先南域便过不了。”司马曜自信的道。
无忧惊讶的看着他,没有想到早在几年之前,司马曜便已布下后手了。短短数日的时间,他便能做这么多,这着实让她有些佩服。
“楚泚呢?”提到雪国,无忧不由会想到这个有过数面之缘的人,他贵为雪国太子,却一直被扣押在秦月作为人质。那也是个不容忽视的狠角色,想到以往的种种,无忧不由有些担心。
“他几年前便已趁乱逃回了雪国,不然此时雪国何以敢轻举妄动。”提到楚泚,司马曜面容一暗,他同楚泚之间互相合作,相互利用。在这当中,他也看到了对方的本事,他不得不承认楚泚是难得一见的对手。所以在最后,他才会食言,继续将楚泚扣在京中,却不想他会在趁他④④④④,m.¤.co£m
无忧本来想问问司马曜可有对付雪国的良策,但看到二哥已经回来,她便没有再问下去。“皇上,已经布置完了,我将阵眼讲给你听,等下少不得由皇上亲自去叫阵,大哥必定会出来,到时候你便引他入阵便是。至于兵士这边,我也已经备好,只等他们一入阵,便会将他们困住。时间一久,军心动摇,我们拿下平阳城便轻而易举了。”凤无澜驱马前来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从来没有布置过如此大阵,他也很想看看究竟能困住多少人。
“好,那便由朕来打头阵吧,儿郎们,随朕冲。”司马曜赞赏的看了看凤无澜,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声大喝,便率先往前冲去。
霎那间,无忧只听到身边传来无数的马蹄声,跑步声,叫喊声,秦月的将士如同不要命一般往前冲去。无忧看着身在剑雨中的司马曜,心不由自主的绷紧。她从没有上过战场,此时才发现战场真的是很残酷。明明刚刚还在话的人,转眼之间便已成了一具血尸。
也是在此时,无忧发现司马曜是如此的适合战场,他象一匹嗜血的狼,发了疯似的的往前冲,他所到之处全是尸横遍野。若在平时,无忧肯定会觉得司马曜过于残忍,可是在此时,无忧却深深的体会到那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感觉。
你若对别人仁慈,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为了活着,他们只有不断的杀人,因为等待着他们的只会是杀人或者是被杀。
“大哥出来了。”凤无澜一直关注着战场上的动静,凤无疾一出来,他便看见了。果然,大哥一出来,便和司马曜对上了。
无忧见两人对上不由绷紧了身子,司马曜杀起人来,整个人便会发狂,她害怕司马曜最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眼见司马曜的剑已经往大哥身上劈去,无忧的心在瞬间便停止了跳动,但司马曜却出乎她意料,竟然生生止住了手中的剑,自己却不妨受了一剑。
也许正是这一剑,让司马曜清醒过来,他调转马头往凤无澜的阵法跑去。凤无疾虽不明白方才司马曜为何突然停住了,但是眼下看见司马曜受了伤,他当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即驱马追了上去。
无忧与凤无澜见此也立即追了过去,现在无忧的心里一片乱糟糟的,方才她亲眼见到大哥的剑刺进了司马曜的腹,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刚才为何会突然清醒过来?
无忧两人进了阵法,便看见司马曜与凤无疾两人正执剑相向,“为什么?方才你为什么住手了?”凤无疾看着司马曜,神色复杂的问道。
“你死了,她会伤心。”司马曜神色不变的答道。他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凤无疾丢下了手中的剑。
“罢了,我终究不如你,我输了。”凤无疾在这一刻终于承认自己输了,不论是战场,还是其他,他都输了,败得一塌糊涂。
“大哥。”无忧低低换了一声,凤无疾转过头看着正用期待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人,蓦地展颜一笑:“我们回家,我想看看我的侄子侄女。”
凤无澜闻言大笑起来,:“大哥,欢迎你回来。”大哥终于想通了,他太开心了,终于不用再为大哥担心。
无忧来到司马曜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伤势如何?”司马曜摆摆手道:“无碍,皮外伤而已。你们赶紧离开梦泽吧,再呆下去对你不好。”最后一句话是对凤无疾的。他毕竟在梦泽做了几年的将军,若是让人知道他随无忧他们离去,那便又是一场风波。
战场上只能战死,不能投降,这是每个有气节的军人会做的事,可是凤无疾的情况太过特殊。司马曜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凤无疾便是言悔,言悔可以死,但凤无疾必须的好好的活着。这也是为何他在杀红了眼的情况下还能克制自己没有对凤无疾出手,因为他不想看到无忧伤心。虽然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可是他还是希望她的余生能过的无忧。
“我是秦月的人,却同秦月交战,我背弃了自己的国家,还请皇上处置。”凤无疾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单膝跪下,看着司马曜。
司马曜冷冷的道,:“你这事做的虽糊涂,可是念在你同凤相往日的功劳上,加上令弟的出手相助,便功过两抵吧。”
完,他便不耐烦的让无忧他们离开。无忧三人见此,只好率先离去。临走之时,无忧看了一眼司马曜,却并无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的异样,她才略微安心了些。也许方才隔得太远,她没有看清吧,司马曜的样子真的不似受了重伤的模样,应当是她多虑了。
待无忧等人一走,司马曜再也坚持不住,砰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鲜血从黑色的盔甲里一滴滴的渗出来。方才为了不让无忧看出端倪,他硬生生的运功将伤口冻结,哪怕他知道事后伤口会比之前恶化许多,可是他仍然选择了这么做。
他深吸了几口气,准备撑剑起来,冷不丁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你在硬撑什么?”司马曜闻言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去而复返的无忧,却不知从何开口。
无忧疾步走到司马曜跟前,伸手将他扶起,看着地上一滩的鲜血,无忧看司马曜的眼神中不自觉便带了些责怪。刚才若不是她总觉得不对,想到回来看看,怎么会发现原来司马曜伤的这么重。
“走,赶紧回营,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无忧扶着司马曜便欲往营帐走去。司马曜却不着痕迹的挣脱开无忧,“你快走吧,不用管我,我没有事的。等下鱼肠他们便会来的。”
无忧看着空空的双手,内心忍不住一酸,随即涌起一股怒气:“我不离开,你又能耐我何?”
司马曜诧异的看着无忧,他从没有见过无忧如此赌气话的模样,眼里不由闪过意思涟漪。他们现在的感觉好似回到了以往,若没有发生那些事情,那该有多好。想到这里,司马曜不由移开了目光,淡淡的道:“快走吧,不要让他们久等。”
无忧冷笑一声:“我已经让大哥二哥先回去了,这下你还有什么借口?”司马曜苦笑一下,:“军营之中不留女子,我们是在行军打仗。”
“之前不是也呆了吗,现在再呆一下又何妨?”完,不等司马曜再找借口,上前扶着他上了马,自己随后登上马,一路往军营奔去。
此时,外面的战斗也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梦泽失了主帅本就军心不稳,更何况大部分军士全都入了迷踪阵,一个个都找不到出路,大批的战士很快便丧失了斗志。而秦月则是越战越勇,一举便拿下了梦泽的屏障——平阳城。